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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攝魂怪之亂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霍格沃茲之我的同學是伏地魔

  “嘉德騎士團,多么久遠的名字……”

  賓斯教授從沙發上站起身,對于這位幽靈教授來說,用“站起來”形容他此刻的動作有些不大貼切,他徑直飄了起來,穿過辦公桌,穿過納爾遜的身體,飄到了那臺占據了半面墻的古樸立柜前,拉開柜門,取出一支瓶身漆黑的細長酒瓶,帶著它飄回了座位上,“這瓶酒還是當年薩拉查送給我的。”

  “威爾特寧先生,介意幫我倒杯酒嗎?”他坐回沙發,請求道,“杯子在你右手邊的置物架上。”

  納爾遜點點頭,取下一只干凈的高腳杯。

  “錫杯,大號的,拿兩個。”賓斯教授指揮道,“你也來一杯吧,我不會告訴你的院長的,這種上了年頭的好酒,打開以后會很快變質的。”

  “好的,教授。”納爾遜找到了兩個用粗糙的筆觸刻畫著太陽的大號錫杯,看起來像是為身高三米的小巨人準備的杯子,他抽出魔杖,點了點瓶頸,木塞“砰”的一聲彈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細密的泡沫相互碰撞引發的令人愉悅的爆裂聲,納爾遜順著杯壁將暗紅色的酒液倒入杯中,頓時,一股清冽的酒精混雜著果木味道的香氣在整間辦公室中蔓延開來,僅僅嗅著味道,納爾遜就有種微醺的感覺。

  他坐回座位上,伸手握了握錫杯的握把,觸感冰涼,而那枚刻畫在上面有些抽象的小小太陽則亮了起來,發出一陣溫暖的紅色。

  “可愛嗎?這是我女兒在八歲生日時親手幫我做的一套錫杯,可惜了,這么多年磕磕碰碰,現在只剩兩個了。”賓斯教授見納爾遜帶著一種好奇的眼神望著自己,笑了笑,說道,“好奇幽靈怎么喝酒嗎?”

  說罷,他端起酒杯,往嘴里傾倒著酒液,但這陳釀的佳肴徑直穿過了他的身體,潑到了身后的沙發上,他悲哀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有將近一千年沒有品嘗過任何味道了,就和我一千年沒有聽過嘉德騎士團的名字一樣。”

  “教授……”納爾遜想要安慰這位孤獨生存了成百上千年的老幽靈,但卻發覺,以自己這年輕到可憐的歲數,怎么配安慰他呢,不由得有些語塞。

  “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傷感?”賓斯教授笑笑,伸出手指向納爾遜面前的錫杯,說道,“替我嘗嘗吧。”

  納爾遜端起酒杯,小口抿著,這瓶年齡和霍格沃茲一樣大的老酒給了他無比新奇的感受,納爾遜并不喜歡喝酒,他并非不喜歡酒精的感覺,只是不喜歡酒精的味道,而這瓶酒是那么的與眾不同,一口下去,口腔內的每個細胞都在雀躍著,都在貪婪地汲取、壓榨著每一絲味道,而當它順著喉管滑進胃里,納爾遜的魔力竟也跟著涌動起來,一股淡淡的迷霧浮現在了辦公室中,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結果卻打了一個酒嗝。

  納爾遜尷尬地捂住嘴,賓斯教授把手伸進霧里攪動了一番,眼神突然亮了起來,笑著擺擺手,說道,“多喝一點兒,但是也別喝太多,我那時候的一些草藥早都絕跡了,這種工藝也早都失傳了。”

  說罷,他不再看著納爾遜,自顧自地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故事。

  “我可能是嘉德騎士團里唯一一個不會守護神咒的巫師。”他面對著納爾遜,但眼神卻并沒有聚焦在對面的學生身上,已然飄向了遠方,“說起來,這段歷史確實很少有人記錄,因為那時候的每個人都不想讓后人知道,他們,一群在自己的時代精彩絕艷的人,被一個公元前的黑巫師搞得焦頭爛額,盡管最后取得了勝利,但每個人都知道,差點打垮他們的,僅僅是那位黑巫師的仆人甚至玩具罷了,他們只好叫它‘攝魂怪之亂’,甚至不愿意提起那個名字。”

  “公元前的黑巫師?”納爾遜放下酒杯,正色道。

  “是的,我知道你很喜歡魔法史,學習也很認真,應該知道一個古代魔法史中的黑洞——卑鄙的海爾波。”賓斯教授收回了目光,說道,“至于他為什么叫做黑洞,想必你也清楚,在很多人看來,研究黑魔法歷史的史學家們水平很差,遇到一個不知道創造者是誰的魔法就會在后面注釋‘這是卑鄙的海爾波的發明’,但實際上并非如此——這些魔法的傳承再明確不過,清晰到令人窒息。”

  “所以說——”納爾遜咋舌,他本以為迷離幻境中那半個卑微至極的殘缺靈魂只是一個“背鍋俠”,雖然強悍,但應該不至于這么離譜,此刻他對于自己那“忠誠仆人”的警惕又高了一個臺階。

  “沒錯,雖然我研究的方向不是黑魔法史,但我不得不承認,那反而是最靠譜的解釋,”賓斯教授繼續說道,“海爾波其人發明了無數歹毒的詛咒,也創造了數種可怖的魔法生物,其中最出名的要數蛇怪了,但最危險的卻并非蛇怪,而是攝魂怪。”

  “攝魂怪是海爾波創造的?”

  “沒錯,一千年前的某一天,這種生物突然出現在了不列顛的土地上,起初它們只在威爾士和周圍的一些小島上出沒,有巫師和麻瓜目擊到了一些披著黑袍的瘦長身影飄蕩在荒野里的亂葬崗中,起初我們覺得這可能某種陰尸或者受到黑魔法侵害的人,直到有人目擊到它們通過親吻吸出了一個人的靈魂……”

  賓斯教授說著說著戰栗了一下,這段久遠的回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威森加摩很快發布了應急號令,呼吁英國巫師們盡量擊退、捕捉生活區周邊的死魂靈——哦,那時候它們還叫死魂靈,威森加摩的委員們普遍認為那是某種由死去巫師制成的靈魂傀儡,這是他們根據被捕獲的攝魂怪那腐尸般的面孔判斷出來的。”賓斯教授的聲音變得尖細而顫抖,說道,“但是他們忽略了一件事,威森加摩的委員各個都是出名的強大巫師,但這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是對抗不了一只攝魂怪的。”

  “所以這道號令造成了很多傷亡嗎?”

  “沒錯,”賓斯教授瞪大乳白色的眼睛,無奈地說道,“僅僅過了三天,就有上千名巫師失蹤,失蹤的麻瓜不計其數,而攝魂怪仿佛是從他們的尸體中爬出來的一樣,一時間布滿了英國,并且在海峽對面也發現了它們的族群,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它們是怎樣繁殖的,但是那段時間,攝魂怪確實越來越多了,它們的族群愈發龐大,行事也變得肆無忌憚,開始成群結隊地沖擊人類的城鎮和聚落,在它們肆虐過的土地上,只剩下了一具具失去了靈魂、走向腐朽與死亡的軀殼。”

  “嘶——”納爾遜沒想到這些老實巴交的獄卒以前還干過這種大事,他趕忙喝了一口酒壓壓驚,問道,“那么你們是怎么判斷出它們是被海爾波制造出的生物呢?”

  “因為它不屬于這個世界,”賓斯教授望向納爾遜,解釋道,“一個生物最原始的欲望就是活著,每個生靈都有它自己的存活的方式,它以某種生物為食,又是另一種生物的食物,生命便是這樣生生不息、循環往復。但攝魂怪不同,它們是世界上最黑暗最邪惡情緒的集合體,隔著數百米就能感受到它們身上的惡意,它們以人類的美好情緒為食,讓人們只剩下最絕望、最悲觀、最不愿意想起的回憶,它們只針對人類,而這種生物以我們的認知來看,是不應該存在的。”

  納爾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而決定性的證據,則是來源于我的一位朋友,在攝魂怪在英國境內開始肆虐時,他就踏上了尋找這種生物來源的旅程。”賓斯教授收回目光,望向柜中一套漆面剝落的套娃,說道,“他有著敏銳的直覺,在所有人覺得攝魂怪是一種自然現象甚至是‘神’的懲罰時,他一眼就看出來這種生物的突兀與不協調,于是他離開英國,開始在世界各地尋找類似的傳說或者魔法。”

  “他最終找到了嗎?”

  “當然,”賓斯教授露出驕傲的笑容,他為好友的事跡感到與有榮焉,“他最終在拜占庭帝國的巴爾干半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臭名昭著的海爾波在被女祭司皮提亞擊敗前留下了一句又像詛咒又像威脅的話:‘我創造了最忠誠的仆人,它們會幫助我像世界播撒痛苦,磨滅你們所有的希望!你們的靈魂也將被它們撕得粉碎,啃噬殆盡!這就是與我為敵的下場!’。”

  賓斯教授聲情并茂地朗誦著這句話,看得出他記得很詳細。

  “距離卑鄙的海爾波被擊敗已經過去了上千年,連古希臘都消亡了,而海爾波的詛咒始終沒有應驗,對于當地的巫師來說,他的詛咒也僅僅是喪家犬的狺狺狂吠罷了,但對于英國的巫師來說,這句詛咒卻無比真實,它真正應驗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來到了英國,又推遲了一千多年。”

  “原來如此。”

  納爾遜恍然大悟,那段只留存有只言片語的歷史終于被補齊了,原來這里曾經發生這樣的災難,想想哪怕今天周圍會使用守護神咒的人也寥寥無幾,就已經能夠想象到千年前的巫師們對抗源源不絕的攝魂怪時那股無力的感覺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抬起頭,打量著眼前這位老朽的幽靈老師,在面對前路一無所知時,他甚至敢于赴死、化身幽靈去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這種事情又有幾個人能做得到呢?

  “現在,你了解了當年的事情,你可以問你的問題了。”

  “是這樣的,”納爾遜想了想,把那枚守護者勛章擺在辦公桌上,說道,“授勛結束離開時,我聽到這枚勛章對我說了一句話。”

  “什么?”賓斯教授抬起頭,臉上寫滿了驚愕,身體前傾,透過桌子靠近了勛章,幾乎要把勛章塞進自己的身體里,他盯著納爾遜,追問道,“它說了什么?”

  “它說,小心海爾波,遠離海爾波,殺了海爾波。”納爾遜咽了口唾沫,說道,“它還說,消滅他,消滅他們,一切就結束了。請問您知道它想讓我消滅誰嗎?”

  “海爾波還活著?”賓斯教授似乎知道的并不比納爾遜多,相反,他的驚訝更甚,他仔細地打量著桌上的銀箍形勛章,甚至伸出手透過了它,過了片刻,搖搖頭,說道,“我雖然只是個幽靈,沒法實在地觸碰,但是我敢保證,它就是一個普通的守護者勛章——一開始我還以為它是個魂器或者什么類似的東西,但是沒有任何痕跡。”

  賓斯教授攤開手,坐回了沙發上。

  “這樣嗎……謝謝您,教授。”納爾遜抓起勛章,站起身,準備告辭,“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我的朋友還在等我。”

  “你可以把它留給我嗎?讓我研究一段時間。”賓斯教授問道,“或許我能幫你找到是什么東西躲在里面。”

  “好的,麻煩您了。”納爾遜把勛章放回桌上,后退兩步,轉身向門口走去。

  “對了,拿上那半瓶酒吧,去給朋友分一分,不要讓院長看見了。”

  納爾遜轉過身,看到賓斯教授沖他擠了擠眼睛,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抵御住美味的誘惑,轉身走了回去。來來回回,他終于離開了房門。

  “威爾特寧先生,有什么問題可以常來交流,我對北歐的魔法史也有一些研究,我想你應該會感興趣的。”

  賓斯教授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好的,謝謝您。”納爾遜關上房門,正看到拉文克勞的院長賽克斯教授急匆匆地從走廊對面的樓梯間路過,兩個人的眼神交錯片刻,又很快分開,這位連著兩周上課只講課不交流甚至連作業也不留的教授板著臉沖納爾遜點了點頭,拐過墻角,消失不見了。

  納爾遜望了她的背影一眼,摸了摸自己背著的包,走近了魔法史課教室中。

  湯姆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納爾遜一靠近,他馬上警惕地抬起了頭。

  “走吧,去吃飯,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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