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悔,真的。”溫吉德抬起他沒有神采的眼睛來,接著說。
“我就不該小瞧這支突然出現的瓦蘭迪亞軍隊,我只當他們的確只有五六百人,卻沒想到,他們實際上有七八百精銳騎兵——任誰都想不到,一個小小的男爵居然能擁有這么多的重騎兵。”
“誰說不是呢。”一旁的阿萊賽貴族附和道,他和周圍坐著一圈的貴族們都一樣垂頭喪氣,不再有昔日高高在上的姿態,“如果每一個瓦蘭迪亞男爵都有如此強大的軍勢,那他們統一帝國就成了早晚的事情了。”
溫吉德蘇丹沒有說話,他滿臉苦澀,那是戰敗被俘之后的苦澀——在一兩個小時前,他和隨軍的貴族們沒能逃過瓦蘭迪亞騎兵的追擊,無奈成為了敵人的戰俘,并且被押送回這處充滿血腥的戰場上。
回想起那大隊騎兵沖散步兵軍陣時摧枯拉朽般的駭人氣勢,一些才走上戰場不久的年輕貴族的臉色還是嚇得蒼白一片,空氣中彌漫著的濃郁血腥味充斥在他們的嗅覺中,讓他們幾欲嘔吐,如果不是礙于蘇丹和自己的貴族身份,他們早就大吐特吐了。
瓦蘭迪亞騎士不愧是中世紀推土機般的存在——戰后看著系統戰報的理查德愉快地想到,在剛剛的戰斗中,瓦蘭迪亞騎士輕易從正面擊潰了阿萊賽步兵重兵組成的戰線,大量步兵死在馬蹄和騎槍之下,騎士們不僅從肉體上摧毀了他們,從心理上也摧毀了他們的戰意,讓這些數量龐大的阿萊賽步兵不顧蘇丹和貴族們的安危,轉身就逃,兵敗如山倒。
不過相對的,沖陣的瓦蘭迪亞騎士也付出了不小的傷亡,他們中的傷亡有的是因為交戰前阿萊賽人擲出的標槍,有的是死在阿萊賽人裝備的長矛之下,也有的是在后續的交戰中死于亂軍之中。
負責正面沖陣的440名瓦蘭迪亞重騎兵,以及后續參與進攻的456名重裝弓騎兵以己方陣亡八十七人的代價(25名瓦蘭迪亞精銳騎士、39名瓦蘭迪亞方旗騎士、11名帝國私屬騎兵、12名庫賽特怯薛)殺傷敵人五百八十六人,俘虜包括溫吉德蘇丹在內的八名阿萊賽埃米爾以及四百二十九名士兵。
這是一場偉大的勝利,在理查德看來,那四百多名戰俘只是額外附帶的,真正有價值的還是被俘的溫吉德蘇丹本人,他完全可以進行威逼利誘,讓蘇丹把突比利斯堡和古亞茲割讓出來換取他的自由。
這如果在游戲里的話是完全不可能實現的,游戲里就算是把蘇丹給砍頭了,他也不會割讓任何一座沒有被攻克的定居點,因為游戲設定就是如此,而在現實,每個人都是貪生怕死的,為了保住性命,一時的割地求和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這不,讓士兵們打掃戰場的同時,理查德也讓人把溫吉德蘇丹“請”到了他面前,理查德雖然沒有刻意給溫吉德下馬威,可保護在他身邊的可汗親衛們身上的嗜血與殺氣還是毫無遮掩的全部放出,讓蘇丹剛剛過來,身上的汗毛就不由自主地炸開。
他很快與理查德見上了一面,在看見理查德的第一眼,他就驚訝于這位新男爵的年輕,和那些出身貴族家庭的年輕人不一樣,他全部從阿德拉姆那里聽說了,眼前的男爵就是阿德拉姆曾經雇傭過的戰團首領,能夠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戰團首領一躍成為一地男爵,他的本事不可謂不簡單。
理查德同時也在看著溫吉德蘇丹,溫吉德和大多數阿萊賽人一樣留著茂密的絡腮胡子,許是因為剛剛的逃命,他的頭盔不知道哪里去了,一頭黑色長發亂糟糟地垂在腦后,臉上還隱約可見沾染著些許血漬。
“我們終于見面了,理查德·瓦林特閣下,我從阿德拉姆那里聽說過你的事跡,聽說你在成為貴族之前是一位到處奔波的戰團首領。”
“我只是在戰爭中尋求虛無縹緲的榮譽罷了。”理查德微微一笑,沒有理會溫吉德言語中的暗諷,他接著道:“溫吉德蘇丹陛下,雖然您和您麾下的士兵作戰勇武,可還是我的人略勝一籌,勝利女神終究還是垂青于我。”
蘇丹冷哼一聲,問道:“瓦林特閣下,現在我和我的士兵成為了你的俘虜,你要怎么處置我們?”
“只要你們能夠繳納符合你們身家的贖金,你們就能重獲自由。”理查德笑瞇瞇地說道。
“那好,給我準備一份紙筆,我要寫信給我的家人,讓他們把贖金送來。”
“不不不,陛下,你的贖金恐怕沒有那么簡單。”理查德說道,他臉上的笑意沒有一點退去,“作為自由的代價,突比利斯堡與古亞茲都要割讓給我,不然的話,您還是在我的地牢里呆一輩子吧。”
“什么?!”
溫吉德蘇丹的臉上都被震驚占據,他驚愕的看著理查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理查德剛剛在說什么?他想要讓自己割讓突比利斯堡和古亞茲?
“不可能!”幾乎是在理查德說完的瞬間,蘇丹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他的條件,“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條件的,不僅我不會接受,貴族們也不會接受!”
“哦?”
理查德不屑地輕笑一聲,道:“恕我直言,蘇丹陛下,就算你不答應,我也能夠拿下這兩處地方,而且在拿下這兩地之后,我還會繼續東進,只要我想,撒納拉也不能阻攔我。”
“既然這樣,那你就靠你的手段占領這些地方吧。”蘇丹并不相信理查德的話,在他看來,理查德這支純騎兵部隊只能在野戰發威,若是在攻城戰中,就只會給他的士兵送人頭。
話說到這,理查德也不準備和他繼續說下去了,他揮了揮手,讓人把蘇丹帶走,既然溫吉德不相信他的話,那他就只能先攻占突比利斯堡,向他證明自己有攻城略地的能力,這才能起到震懾的目的。
他雖然前面喊打喊殺的,可他心里非常清楚,口嗨只能是口嗨,如果一言不合就把一國君主給砍了,那他的真的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