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阿爾維爾真是選了個好時機。”
看著坐在床上的特蕾莎,理查德手里拿著信封,心情有些復雜,阿爾維爾沉寂了四五年讓理查德都快忘了有他這號人了,現在突然打了個回馬槍殺回來,他還要先轉身應付阿爾維爾的宣稱大軍。
“這下你要面臨雙線作戰的窘境了。”特蕾莎輕聲說道,她伸手示意理查德把信封給自己,接過信封后,她飛快地在上面瀏覽了一遍,“最大的問題是,我們不知道阿爾維爾會從海外帶來多少士兵。”
“怕是只多不少。”理查德無奈道,他一屁股坐在特蕾莎身旁,將自己的妻子攬入懷中,又接著道:“好在泰爾斯國王的軍隊最大的目標還是那些貴族派,如果他選擇將全部實力用在我身上,我們恐怕只能逃到國外去了。”
理查德這句話并不是亂說的,哪怕他擁有騎砍系統的輔助,也不可能面對一整個王黨和阿爾維爾宣稱大軍的兩面夾擊,畢竟騎砍不等于全戰,后者暴兵迅速,前者走的是精兵路線。
“我才不跟你一起逃走呢。”特蕾莎白了他一眼,“萊利斯家族的人從來不會舍棄自己的封地和子民逃跑。”
理查德想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可他也知道說出來特蕾莎也不會聽,也就閉上了嘴,靜靜擁抱著特蕾莎,過了一會,他想起一件事,吩咐道:“過一陣子我會率軍到艾雷卡領布防,你和哈爾斯就留在這里,哪里都別去,這里是最安全的。”
特蕾莎聞言又白了他一眼,道:“你這話說的,怎么感覺世界末日要來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娘倆么。”理查德笑著說道。
“可我更擔心你。”特蕾莎偏頭看著理查德的眼睛,她的美目中帶著濃濃的擔憂:“你貴為公爵,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親自率軍沖鋒了,我不想哈爾斯那么小就失去了父親。”
“你放心,我心里有數。”理查德輕輕擁抱著她,安慰道。
數日后,常備軍在米恩城外集結完畢,阿爾維爾和他的宣稱大軍也已經乘船逼近艾雷卡領的海域,因為理查德沒有發展海軍,所以僅靠當地領主的船只是無法和龐大艦隊抗衡的,因此理查德選擇將戰場放在陸地,只要他能夠將入侵軍消滅,那龐大的艦隊也無濟于事。
出征當天,理查德身著奧爾松公爵在生前贈與他的南方扎甲襯鏈甲,手里拿著全覆盔鏈甲護帽,他騎在戰馬馬背,看著送行的特蕾莎母子倆和幾位內閣大臣,囑咐道:
“特蕾莎,在我離開后,領地的事務就靠你和幾位內閣大臣了。”
“好。”特蕾莎答應下來,她碰了碰哈爾斯的肩膀,低聲道:“還不和爸爸道別。”
“爸爸再見,我等你回來。”哈爾斯脆生生地說道,看著他那雙琥珀般的美麗眼睛,理查德重重點了點頭。
接著,他又看向那三位內閣大臣,軍事總管卡西亞已經被他派去前線組織領主軍隊建立抵抗王黨的防線了,剩下三人將留守在米恩城,三人迎著理查德的目光,齊聲道:“公爵大人,愿天主庇護您凱旋得勝,消滅宣傳者。”
“我自來到邊境后,無一敗績,這次也一樣。”理查德頷首,傲然道,他而后轉身,帶著二十四位可汗親衛策馬奔向正在行進中的大軍。
放眼望去,兩千多名士兵行進中組成的隊伍就好似一條蜿蜒在大地之上的長龍,他們氣勢如虹,誓要粉碎企圖宣稱領主頭銜的敵人。
就在理查德率軍趕往艾雷卡領的同時,遠在艾雷卡外海,一支龐大的艦隊正緩緩駛向海岸,這支艦隊的每艘船只桅桿都懸掛著風格各異的動物戰旗,站在甲板上的人也都蓄著粗獷的大胡子,他們大部分人戴著北方半覆面盔,手里也都拿著木圓盾和戰斧。
眺望著隱約可見的蜿蜒海岸線,站在甲板上的一個身材健碩高大的女人雙手環抱胸前,一對金黃色麻花辮也垂在身前,她的身邊站著一個體型明顯較為纖瘦的男人,從相貌特征來看,可以很明顯認出他來自西吉尼斯半島。
這個男人便是倉皇從瓦蘭提亞領出逃的阿爾維爾·萊利斯,也是對瓦蘭提亞公爵領擁有宣稱權的貴族,在從領地倉皇逃到外海后,他以尊貴的身份和俊朗的相貌爬上了北境一個守寡女酋長的床,與其結為夫妻。
那個女酋長便是前面所說的身材健碩高大的女人,和她對比起來,阿爾維爾實在有些不起眼,頗有一種小孩開大車的既視感。
女酋長之所以會與其結為夫妻,不僅是因為他的貴族身份和相貌,更是為了他自帶的對瓦蘭提亞領的宣稱權,常年生活在貧瘠北境的她十分留戀南方的富庶,只要能夠幫阿爾維爾奪回公爵之位,南方的財富就歸于她了,
此次出擊,她還邀請了交好的幾個部落一起參加,不然以她一個部落的力量是無法組成如此龐大的艦隊,這支艦隊擁有近百艘長條戰船,每艘戰船上都搭載了至少六十名士兵,并最終構成了一支四千多名北境戰士組成的大軍。
這樣一支大軍的力量是極其恐怖的,他們若是團結一心,甚至能摧毀一個弱小的王國,也因如此,每個參與的酋長都信心滿滿,如果進攻瓦蘭提亞領的計劃順利,他們或許也能染指內亂中的都蘭王國,并在其中分一杯羹。
主后歷1026年8月26日,艾雷卡領沿海地區的平民迎來了他們人生中最為黑暗的日子,大量裝備著標志性圓盾和戰斧的北境人從海灘登陸,向附近的村莊城鎮發起進攻,雖然艾雷卡伯爵早在之前就下達了讓平民就近躲入城鎮的命令,可還是有許多平民在野外被劫掠殺死。
而躲入擁有城墻的城鎮的平民們也沒有得到安全,他們驚恐地發現,那些北境人在包圍城鎮后就地取材,在一天之內制造出了簡陋的攻城槌和云梯,向城墻發起進攻,守衛城墻的民兵如何是這幫刀口舔血的北境人的對手,他們幾乎是潰不成軍,將城鎮的控制權拱手讓出。
一時間,不僅是艾雷卡領,周邊的理查德統治下的西雷領和歐蘭領的沿海也遭到了襲擾,硝煙四起,各種求援信件如雪花般飛入當地伯爵的書房,又送到了理查德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