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就在理查德準備開口解釋的時候,從左側茂密森林中突然飛出大量標槍和箭矢,伴隨著呼嘯的破空聲,行軍中的瓦蘭迪亞軍隊猛地倒下一片,其中一發標槍甚至直接貫穿正在和理查德講話的貝拉米的胸膛,理查德只感覺一股溫熱的鮮血灑在自己身上,而后就看見貝拉米瞪大雙眼從馬背跌落下去!
“敵襲——”
遭到襲擊的瓦蘭迪亞軍隊頓時陷入混亂之中,反應過來的軍士們紛紛高聲咆哮著,示意周圍的人集結起來列陣迎敵,然而軍中的新兵和輕步兵等一二級兵種,他們的素質明顯不盡人意,看著身邊戰友被標槍洞穿身軀后嚇得呆愣在原地,遲遲沒能反應過來。
而那些更高等級的兵種們則是表現出了極高的戰斗素質,他們在短時間內恢復鎮定后自發的將盾牌放在遭到襲擊的方向,組成一道盾墻,防御來自森林的襲擊。不時有標槍從樹梢飛出,重重打在步兵們的盾牌上,期間還摻雜著人受傷后的呻吟聲。
看著摔在地上的貝拉米,理查德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將手放在面前,那猙獰的一片腥紅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他是殺過人不假,可被噴的一臉血還是第一次,尤其是他還親眼見證了那人被射殺的全過程。
而就在這時,從軍隊左側被吹響激昂的號角聲,緊接著大量穿著各異的留著大胡子的戰士呼嘯著從樹林沖了出來,他們一邊奔跑著還一邊發出高聲戰吼,每喊一聲都讓隊伍中的低等級士兵們的心中仿佛是打鼓一般震動!
“該死,是巴旦尼亞蠻子!”
隊伍中的一個瓦蘭迪亞步兵失聲喊道,他話音剛落,下一秒就有一柄飛斧越過盾陣,直接爆了他的頭,他戴著的圓頂盔沒能挽救他的生命,斧頭命中后,血水混合著腦漿四濺,又引得身邊的士兵一陣心驚膽戰。
“弩手呢?快射擊!”
幾個軍士朝身后的士兵們喊道,那些裝備著輕弩重型弩的士兵們連忙舉起裝填好的弩機,對著朝這邊沖出來的敵人扣下扳機,下一秒,數十支致命短箭矢伴隨著嗡嗡嗡的聲音從瓦蘭迪亞軍陣飛出,高速飛行著落入奔跑中的人群,直接帶走了沖在最前面的幾十個巴旦尼亞戰士。
“擋住他們!”
軍陣中的貴族們高聲喊道,列陣的矛兵和步兵們紛紛用身體抵住盾牌,讓站在他們身后的鉤鐮兵、斧槍兵等軍士得以將武器架在盾牌上拒敵。
緊接著,兩軍撞在一起,同樣裝備著長桿武器的巴旦尼亞戰士頂著弩矢的殺傷,與瓦蘭迪亞軍士們戰在一起。接著這個時候,領軍的德泰爾國王下令集結他麾下的所有騎兵,準備沖過前面敵人的阻攔后迂回沖鋒。
瓦蘭迪亞王國的騎兵們在這一刻表現出了極高的紀律性,他們跟著國王一齊向攔在軍隊前面的巴旦尼亞步兵發起沖鋒,作為輕騎兵的一員,理查德雖然沒有沖鋒在第一線,但他還是親眼見證了瓦蘭迪亞先鋒騎兵以摧枯拉朽之勢撕裂巴旦尼亞軍陣的場面。
然而,他們進入的是巴旦尼亞幾個酋長精心準備的陷阱,瓦蘭迪亞騎兵們在國王的率領下沖出包圍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從他們迎面就由沖出了一支高舉綠色戰旗的軍隊,為首的德泰爾國王定睛一看,不由得失聲怒罵道。
“該死,是普林多爾的隊伍!”
下一秒,仿佛是為了驗證他的話語,從隊伍中策馬而出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他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放在腰間的劍柄上,昂著頭看向德泰爾,得意地說道:“德泰爾國王,你終于掉到我們的陷阱里了,今天你別想著再逃跑了!”
話落,他拔出佩劍,指向德泰爾,朝身后的戰士們喊道:“進攻!給我殺光他們!”
“吼!吼!吼!”
巴旦尼亞戰士們咆哮著,隨即殺向瓦蘭迪亞騎兵,德泰爾國王臉色陰沉,看向還在與埃隆麾下軍隊交戰的己方步兵,一咬牙,喊道:“不要理會他們,隨我沖鋒!”
五十多名騎兵浩浩蕩蕩的殺向混戰中的戰團,根本沒有理會最新出現的普林多爾,眼見瓦蘭迪亞騎兵朝己方沖過來,混在戰團中剛剛砍翻一個瓦蘭迪亞新兵的埃隆酋長連忙命令最外圍的戰士迎接騎兵沖鋒,自己則率領精銳戰士們繼續戰斗,企圖以最快的速度突破瓦蘭迪亞步兵們的防線。
這是一場針對德泰爾國王的陰謀,為了全殲德泰爾國王率領的先鋒軍,包括他在內的三個巴旦尼亞酋長都率軍埋伏于此,他們本以為一向謹慎的德泰爾國王會與其他領主的軍隊匯合后再出發,卻沒想到,德泰爾居然真的按照內奸所說的去做了。
德泰爾國王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背叛了,現在的他率領騎兵企圖沖垮正在與己方步兵戰斗的巴旦尼亞戰士,從而獲得一線生機,但裝備著長桿武器的巴旦尼亞人直接給他上了一課,他們將長矛鉤矛高高挺起,朝奔馳而來的戰馬奮力刺去——
下一秒,馬匹天生對尖銳物品的恐懼讓它們在撞上長矛之前猛地停下,嘶鳴著人立而起,將騎在背上的騎兵重重甩在地上,而那些沒來得及停下的騎兵則是迎面撞了上去,戰馬軟弱的腹部被長矛直接貫穿,馬背上的騎兵也跟著被高舉的長矛刺穿了身體。
巴旦尼亞人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巨大的反沖力讓他們手中的長矛從中間斷開,也讓他們受到內傷,痛哼一聲吐出鮮血,不僅如此,后面的騎兵沒有停下沖鋒的勢頭,依舊撞了上去,直接將擋在他們沖鋒路徑上的巴旦尼亞戰士撞倒撞翻,卷入奔騰的馬蹄內,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因為巴旦尼亞人的援軍已經趕來,將他們團團包圍,德泰爾國王看著圍上來的還沒擺脫野蠻氣息的巴旦尼亞人,只能不甘的仰天長嘯,放棄那些還在戰斗中的己方步兵,率領剩余的騎兵脫離戰團,準備趁亂逃回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