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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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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團烏云如濃墨一樣,倒進一汪清水之中,瞬間將整片天空渲染的黑暗陰沉。

  狂風呼呼大作,卷動海平面上的重重波濤在洶涌起伏。船只若處在急水中的扁葉,極度上下顛簸,搖搖晃晃。仿佛頃刻之間,便有覆舟的危險。

  噠。噠。

  這是豆大般雨珠瘋狂傾瀉拍打在甲板上的聲音。給人種沉悶,勁大之感。

  “快...快降帆。”

  “散落的一些繩索全部收起來集中一塊,免得到時有人亂走,不小心纏住了腳踝,被拖進深海里。”

  “還有拿幾條粗索綁在各處支架上,讓船體盡量加固些來抗風險。”

  “至于鍋碗瓢盆,物需木桶,不必我說,都給趕快搬進船艙里。”

  在這片暴虐天地的陣陣怒吼聲里,一道道命令之聲夾雜其中微弱的傳出。

  正淋著傾盆大雨的李玉,雖然此刻風大雨急而導致自己視野受限,眼前模模糊糊的,但還是竭力操著大嗓指揮船員們干活。

  別小看場上這些無關緊要的物事,覺得冒著風雨去處理實在不值當。

  殊不知在這等惡劣天氣之下,惶恐不安,驚慌失措的人往往就會因為一點點微末細節而喪失生命。

  再弱小的不起眼東西,到了特殊的環境里,亦可立刻成為殺人利器。

  俗話講,欺山莫欺水。

  每個跑船人都需要時刻保持對大自然發自內心的敬畏。根本不容輕視。

  輕視大海就是漠視自己的生命,這都是有著慘痛事故的深刻教訓。

  另一邊。

  因外界風云忽變,突兀降臨暴風雨。頭一次出海的林克、余信和安老太立在船艙通道口,各人神色不同的望向遠處翻滾深黑的海水。

  平常本可以看清水下一二米的蔚藍海水,當下變得尤為漆黑深邃,仿佛蘊含著某種詭譎魔力一樣。

  若是人的視線盯久些,腦海中居然會生出跳海的強烈古怪想法。對意志不堅定者而言,這非常的危險。

  普通人唯一的解決辦法,只有不去關注,不去看水,便可無憂。

  這在鄉下農村有種說法,講每年有人溺亡的水域,往往都是因為水鬼在找替身。

  只有親自尋到并淹死新亡者,水鬼才有機會轉世投胎當人。

  不過由于水鬼是地縛靈中的一種,并不能離岸。所以邪祟通常會因地制宜。

  大多淹死過人的水域,一般而言都是人跡罕至或者偏僻之所。那里幽深僻靜,陽氣缺失。本就是陰水,再加上邪祟大肆催發和擴散陰氣,利用陰氣來麻痹及蠱惑路過者的心智,間接可以達到不可思議的效果。

  比如水鬼變成一條大魚在岸邊徐徐游動,故意引誘貪心的人下水,然后總是在將被人逮住之際,差一絲逃脫掉。便這樣一點點的引誘貪心者往水深處走去,最后溺斃水中。

  再者,經過此地時,明明沒有游泳想法的人,腦子里會突然無緣無故涌上想要下水的念頭,隨后人一頭扎進水里玩得快活之時,就會覺得腳踝有什么東西在摸來摸去,最后無端端失蹤了。

  據說這種死法的人非常恐怖。

  等敲鑼打鼓,擔憂不已的全村人,循跡找到尸體時,會駭然發現此人的腦瓜子是倒栽蔥似的插在水底泥土里。

  眾人將尸體搬上岸,死者五官皆被泥沙深深堵塞,極難清理,仿若有東西用泥土堵住口舌不想讓其出聲一樣。

  而且左腳踝還會浮現一只青色手掌印,腳心更是洞穿出幾個大孔,血水從里汩汩流出,以加速身體機能的衰退和陽氣的流失,讓人無力反抗和呼救。

  顯然邪祟都成精了,懂得如何花小力辦大事。

  當然。

  這里是深海,與內陸水域情況還是些許不同的。不可相提并論。

  “海上的風浪太大了,船只晃動的厲害,快嚇死我這個老太婆咯。”安老太心有余悸。

  余信依然是之前那副冷酷抱胸之樣,只時不時轉動的眼珠子,顯示其內心的不平靜。

  正所謂,人力有時盡。

  直面不可抗拒的天災,即使功夫再強的武人都會下意識的感到發憷和害怕。這無關心性,而是生物本能。

  “有李玉和一干擁有航海豐富經驗的船員,問題應該不大。我們只需耐心等暴風雨過去就行。”林克凝聲道。

  “嘿嘿......小伙子,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莫非有什么依仗不成?”安老太狹長雙眸直勾勾的盯著林克看。

  林克面色平靜,淡淡道:“怕,誰都怕。只是怕沒有用,還是得想辦法渡過難關。”

  “有理,有理。”安老太干笑兩聲。

  與之同時。

  甲板上到處都是船員們匆匆忙忙的身影。

  其中有一對親兄弟,大的叫大安,小的叫小安。兩兄弟自小在海邊長大,非常精通水性。因家境貧寒,又有兩把力氣。于是經過家里人的商量和同意,干脆入了跑船這行當,至此算是有碗飽飯吃了。

  此刻。

  兩兄弟一個抱著粗大繩索,另一個搬運裝有淡水的木桶。前者是弟弟,后者是哥哥。

  東西十分的沉重,讓二人覺得有些吃力。只得步履蹣跚艱難前行。

  “小安,你慢點走。這下雨天甲板比以往要滑得多。可千萬別摔倒了。”大安適時向親弟弟提醒了句,生怕其一不小心就發生意外。

  小安的性子有點急躁和跳脫,不耐煩回道:“哥,我都上船多久了,還會不知道這些事么?”

  “你跟咱娘一樣,就是喜歡嘮叨。沒點男人樣。”

  “快點干完,快點進艙。衣服都濕透了,怪冷的。”

  說完。

  其倒反過頭來催促大安加快速度。

  大安那張粗獷面容上露出一抹無奈之笑,自家弟弟向來如此,品性不壞,就是太直太急,考慮事情不周全。自己既然是其兄長,有必要好好照顧他。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大安一邊沉穩走著,一邊觀察小安手下拖曳在地上的繩身。

  并時不時告誡弟弟走路要正,要穩,要直,別被腳下亂糟糟的繩子絆倒。若是一時之間沒注意給打上結,那可就危險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安語氣敷衍。

  正當大安再度準備開口申飭之時。

  忽然。

重重沉響如同堅固物體互相之間兇狠碰撞一樣,船頭赫然炸蕩四射出大片浪花,冰冷海水倒灌進甲板上,船頭翹得極高,船尾壓得非常低,呈二十五度傾斜之樣。龐大船身都為之一震  在這猝不及防之下,所有人身形都立不穩,重心向后轉移,人亦隨之靠后,更有甚者都已經踉蹌摔地。其中便包括小安。

  “不好。”

  “大浪已經來了。”

  緊緊抱著鐵柱成為落湯雞的李安,快速環視船周,當看到不遠處又有高達四五米的浪頭即將拍來時,當即嚇得渾身冰冷,頭皮發麻。

  人徹底尖著嗓子向周圍船員焦急喊道:“全部人都聽著,東西全都不要了,都給老子快點進艙。”

  說完。

  其自己便步伐凌亂的登上階梯,往二層駕駛室而去。那里居高臨下可以盡觀周遭情況,并掌舵盡可能的遠離危險地帶。

  然而聲音并未飄出多遠,就被滾滾浪濤聲所遮掩。

  好在船員們本身經驗豐富,知道眼下還是小命要緊。不用李安來講,大部分人都立即丟掉手中的東西,自己連滾帶爬無論如何都要進到通道門口。

  “不知道這些人躲不躲得過這一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個趔趄撞靠在墻壁上的安老太,口中語氣卻是有著莫名意味。

  余信瞇了瞇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克不為所動,作壁上觀。

  情況還未糟糕到要出手幫助的地步。況且幫忙亦有個底線。如果太危險的話,也只能任由天意了,絕不會犯糊涂的和別人一塊去死。這沒有意義。

  “小安!”

  此刻忽然傳來一道男人緊張驚慌的呼喚聲。

  眾人一驚,連忙尋聲望去。

  目光勉強透過這片朦朧不清的驟雨,只見船只右側甲板邊緣,有一皮膚黝黑,臉方發短的年輕男子,正靠在欄桿上,兩手竭力在解團團纏繞在身子和腿上的繩索。

  原來。

  由于剛才船頭與狠狠浪尖相撞,致使其摔了一大跤,抱著的又長又粗的繩索馬上散落在地。

  就在這船身左右晃動,人滾來滾去之刻,不知怎么繩子捆纏周身,所以才有眼下這一幕。

  然而。

  天氣惡劣,視線受阻,其是越解越亂,根本沒有半點頭緒。

  三三兩兩逃進通道的船員,將頭探出門外,心有余悸的看向那兒。

  “完了。小安被繩子纏住了,誰那兒有刀?這應該快刀斬亂麻,不然要解到什么時候?下一個浪潮估計很會就來了。”有人擔憂建言道。

  “刀?那捆繩索可是專門用來捕鯨的,你腦子有大病才想著用刀割。即使給你用牛刀割上五六分鐘,都不見得會斷一根,更何況是一捆了。盡出些餿主意。”另一人立馬反對。

  “誒。別吵了。應該幾個人冒險沖出去,將小安連帶繩子一塊帶回來,這樣才是最穩妥的。”

  “誰去???”

  “你去么?”

  “你特么腦子有病吧。問我干嘛?我又不是他親爹。”

  一時之間,場上鬧哄哄的。

  主意是有。

  可沒有人愿意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小安。

  畢竟誰的命不是命?

  大家只不過是多年同事。平常吃喝玩樂,打打鬧鬧可以,真攤上大事,當然是往后退了。

  至于舍己為人的精神,還是留給偉正之人吧。

  大伙兒只不過是些普通人,都有一家老小需要養活,實在沒有能力搭手相救。

  萬一自己這個家庭頂梁柱出點事,結局只有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另一邊。

  大安早已丟掉木桶,疾步奔向小安那里。

  人中途狠狠摔了幾次,都顧不得許多,好不容易來到小安旁,努力幫著解開繩索。

  雨水和汗水混在一塊,不停沖刷過眼瞼,使得二人幾乎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但在這萬分緊急之下,哪里還顧得上許上?

  對死亡的恐懼感無時無刻不在籠罩兩者身上。

  這時。

  二樓駕駛室的玻璃窗戶突然被打開一扇,李玉手掌撐著窗戶框探出身子,往下面大聲吼道:“大安,快回來。將又有巨浪襲來了。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你再不回來,連自己的命都要搭進去的。”

  大安明明聽在耳中,可卻置若罔聞,只全心神浸入到救弟弟的事情當中。

  李玉一邊望著往這邊快速涌來的驚天巨浪,一邊連連又吼了幾聲,見大安不聽,只得立馬關緊窗戶,祈求船只能夠沖出層層浪圍。

  “哥,你快走吧。我們要是都死了,家中雙親誰來奉養?”小安眼眶通紅,強忍下恐懼,顫聲講。

  “不會的,不會的。很快就能解好。”大安如魔怔了一樣埋頭苦干。

  其實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情感會嚴重誤導生物趨吉避兇的本能。

  簡而言之,就是意氣用事,不顧后果。

  看著兄長這猶如鬼上身的一幕,小安猛然用力推了大安一把,大安沒注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才稍稍回過神來。

  “哥,走啊。”小安忍著熱淚,“再不走,就都沒命了。”

  大安亦很害怕,但是親弟弟危在旦夕。如若丟棄不管,不僅沒有顏面回家面對雙親,更是良心不安。內心相當糾結。

  只這猶豫之間。

  巨浪如同海中肆虐蛟龍猙獰的龍頭一下子惡狠狠的撞向船頭,撞得船上都發出不堪重負的沉悶之聲,幾處鐵質欄桿折損,三分之一的船身凌空翹了起來,然后重重墜在水中,濺起一陣陣浪花。

  啪。嗦。

  各種物事都震了起來,滾來滾來滾去,最后七零八碎的卷進海里。很快消失不見。

  “快關艙門。”有人嚇得肝膽俱裂,準備去關上通道口。

  誰料。

  下一刻。

  一只白皙手掌按住了他,仿佛帶有萬斤之力,讓其根本動彈不得。

  “給我五秒鐘的時間。”林克神情肅穆,一馬當先站了出來。

  這是要干什么?

  大家一臉吃驚,內心困惑。

  余信目光連閃,大有深意的盯著林克。

  安老太同樣如此。

  仿佛覺得林克有趣,只一個勁兒的打量他,似乎要看出什么門道來。

  “嘿嘿嘿.....雨大路滑,年輕人可要小心點咯。”

  《一葦渡江》第一層!

  林克眸光生輝,心不波瀾,不顧惡風暴雨的摧殘,立即催動中正平和之腎氣,掠出一道道殘影,掠進巨浪和大雨之中。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嘶!這武人老爺如此不明智的么?他武功再高,還能比老天爺高?”

  “就是。當下的情況,誰來都不頂用。人是不可以與天對抗的。”

  “在如此驚濤駭浪中,啥人都頂不住的。”

  這些閑言閑語絲毫影響不了林克一顆欲要救人之心。心智格外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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