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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與之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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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主角?

  那名從京城而來的肅王世子——趙元齊!

  思緒百轉間,林克很快將那沓厚厚資料大致看了下,其上都是大師兄——鐘野回濱海后的所作所為。

  包括前段日子掃平市內所有黑幫勢力,一統地下秩序的時間和過程。

  其中鄭師亦出力不小,老當益壯的加入過幾次戰斗,實力顯然不減當年。

  “自趙元齊來到濱海后,我為了探究背后動機,

  早早便派出人手,安插不少眼線,多多留意其的一舉一動。本來前面還挺正常,可后來發現其與你大師兄,有著私底下的密切接觸,這才一點點查到你師門上。”

  “其實和保皇黨走的近,也不是什么大罪。畢竟籠絡江湖好手這種事,

  兩黨都在這么干。人才永遠是稀缺資源嘛。”

  “可壞便壞在,

  你大師兄后來的行為上。其掃平原有的黑惡勢力后,

  自己反而一統地下世界,當上整個濱海市的龍頭老大。”

  “再加上和趙元齊關系密切這一點。不得不說這是場早有預謀的計劃。我們立憲黨是絕對所不能容忍的。”

  “我和我后面的黨派不希望看見有一支不屬于我們掌控的別黨龐大黑惡勢力出現在濱海市內。這會給濱海的政治帶來極大變數,矛盾加劇,進而影響到全國大局。”

  程澤推了下黑框眼鏡,聲音異常的低沉。顯然當下鐘野之所為,已經觸及到立憲黨的敏感神經。

  雖然黑幫勢力只是夜壺,向來讓廟堂中人所看不起,可是有時候往往與平民打交道最多的便是這類人。

  游走于民間灰色地帶的暴力武裝組織,若果完全不受立憲黨的控制和管束,任由保皇黨在暗中搞小動作的話,起碼本土一半以上的產業會被非法蠶食。

  這嚴重違反了正常市場經濟和秩序的舉動,必然讓民眾哀聲載道,天怒人怨。最后只需不軌之徒在暗中稍稍挑撥和煽風點火,所有百姓的怒火自然集體發泄向立憲黨。那么后果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糟糕。

  這尚只是表層,

  至于內里的深層,程澤心里比誰都清楚,只不過有關政治這個非常古怪的意識上的產物之剖析,

  自然不足為外人道矣。

  只需和林克簡單提到眾人皆知的表層含義,便已足矣。

  林克目露沉思,忽然笑出聲:“所以我剛出車站,車隊便大張旗鼓的來接我,恨不得昭告天下所有人我是上了你的車子,以此來達到我師父和師兄知道我是立憲黨人的目的。”

  “呵呵。”程澤沒有否認,只是反問道,“難道你不是我們立憲黨的人么”

  “其實有時候吧,太過于低調并不是件好事。如今你貴為大校,再往上沖一沖便是少將。一個堂堂大校級別的軍官,我派支車隊來迎接,怎么也算不上濫用政府資源吧?”

  程澤攤開手,語氣無辜道:“我可不希望有位戰區的中高級軍官再度和之前好友那樣,在火車站被人無情暗殺。這可事關濱海市政治問題,半點不容許馬虎。”

  暗殺?

  這老狐貍既然都講是大校軍官了,那必然時刻關注我在戰區的動向,知道已達到氣勁第三境之實力。

  這樣武功高強的武人,又豈是區區幾只破槍可以暗殺得了的?

  林克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吐槽了下,和文官打交道忒沒意思。半點不講人話,明明是在利用你,

  還可以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來,為自己心中目的披上一層道德外衣。既神圣又偉正。

  “不對。”林克忽然意識到之前忽略的關鍵點。

  “不對什么?”程澤問。

  “你們立憲黨的實力完全不輸于保皇黨,更何況是在自己的地盤上。”

  “既然趙元齊推出我大師兄來,你們大可另擇武人嘛,以濱海市的江湖為盤,好好斗一場法便是了。”

  “又為何一直束手無策,眼睜睜的看著變成現在如此被動的局勢,這讓我有些不解。”林克回答。

  聽到這一番話,程澤深深嘆了口氣,不由點上一根煙,吞云吐霧道:“你說的很對。本來是該如此,可是我所求援來的高手,都在入市后不久無端端的憑空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這亦是我遲遲不能下定決心和董川攤牌的原因。”

  林克目光一閃:“你的意思是,這事或許連董市長都不知情?”

  “是......的。”

  大力吸了口紙煙,程澤眉頭微蹙,神情有些困惑,口吻中帶著一絲猶豫:“其實早在之前那場宴會散席后,我以三名立憲黨人遭到暗殺之事,與其深入交談過一番。其當時以人格擔保講絕對不會是自己所為,在這一點上,我內心還是比較認可。”

  “一來雖然我和董川之間黨派不同,政見不合,但是既然到了如今之權勢和地位,根本沒有任何動機需要當面撒謊,信口開河。”

  “因為不管其和身后的保皇黨有沒有指使別人這么干過,我都會親自派人好好調查一番。”

  “二來正常環境下的政治皆有一套游戲規則在運轉。直白點講,便是斗爭可以干,但殺人不行。玩暗殺這一套見不得光的伎倆,到頭來只有死路一條。正所謂,始作俑者,其無后乎?”

  “我和保皇黨人打了那么多年交道,除了真正對大慶皇室死忠的人士之外,其余上下大小的官員沒有理由會如此不智。”

  林克似有所悟,凝聲道:“你是說這背后是第三方勢力所為?”

  接著人眸光閃爍,語氣不確定道:“皇室?”

  聽到最后二字時,程澤笑而不語,一雙滿是滄桑和智慧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林克看。

  最后才語氣意味深長的問道:“你們心意門練的是大內皇宮的殺伐拳術吧?”

  林克并未因程澤一口道破武館秘辛而吃驚,畢竟堂堂議會的議長,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查不出來的話,那南方立憲黨干脆別混了,直接散黨算逑。

  “是的。”林克坦然道。

  “不錯。大內皇宮的拳術好啊。”程澤彈了彈煙灰,“可惜拳譜只有上篇,下半篇是在皇宮里!”

  這句話如雷貫耳,立時讓林克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這一切事情的發生,終究由《心意拳》下篇而起。

  正如林克之前心里所猜測的那樣,修行《心意拳》普通武人若果想要在武道上有所作為,必然會受皇室控制,成為奔波勞碌的馬前卒。

  畢竟涉及到后面氣勁層次的密法,只存在于大內皇宮之中。

  “莪明白了。難怪一直在江湖上歷練的大師兄,會突然強勢回歸武館,原來是已得到拳譜下篇。這事鄭師應該早已知情,所以當初才退位讓賢,由大師兄來接手心意門。”

  經過程澤的提點,林克終于心中了然。

  “你不會是想讓我站出來和大師兄打對擂吧?”林克神色不悅。

  畢竟不管怎么講,都是自己事實上的師長。

  鄭師一向為人不錯,待己真心。林克又不是個傻子,自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即便因為不同立場和利益加入別的陣營,只要不作出天怒人怨,人神共憤之事來,其絕不會因為所謂的黨爭而同室操戈。

  黨爭是權貴們之間的黨爭,真沒有必要讓自己人站出來打生打死,白白流血。

  利益固然很重要,但有時候人活一世,始終要有自己的原則和立場。

  “不不不.....”

  程澤否決道:“我不會讓你干為難之事的。”

  “嚴格上講,我們終究只是合作關系。”

  “而今事情雖然有些棘手,但再給我點時間,還是足以擺平的。并不值得浪費你這來之不易,非常寶貴的人情。”

  說到這。

  人雙目上下打量了眼林克,面上露出自得笑容:“畢竟你的武道修為進展速度,實在出人意料之外。一直看人很準,從不干賠本生意的我,越來越覺得你當初欠下的人情債非常之重。”

  “好鋼自然用在刀刃上嘛。”

  此刻。

  被一個中年油膩大叔直勾勾盯著,用仿若欣賞絕世美人一樣視線來回掃描,林克不由內心惡寒,并感到有些頭痛。

  所以老話常講,人情債最難還。

  這種不可預知,不可預測,事先答應別人請求的諾言,便如同時刻高懸頭頂上的利劍,隨時都會斬下來一樣。

  捱得過去,萬事大吉。

  捱不過去,說不準自己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可惜。

  誰讓自己是個有良心的人呢。

  林克暗暗嘆了口氣,清楚了解自身之軟肋所在。

  這世界上不會存在著沒有弱點的人。

  只要是人,便會有軟肋。除非是塊石頭。

  如果你不知道你的敵人弱點是什么,可能只是因為對方偽裝極深,或者你從未真正了解過你的對手。

  與之同時。

  洋人區。

  一棟豪華別墅里,幾人正為林克之事大加討論,并爭得面紅耳赤,場上氣氛格外緊張。

  “不行。”

  “這可是我的入室弟子,我怎么可能將他交給你們洋人?”

  “不就是有殺害你們財團職員的嫌疑么?”

  “別說是嫌疑,即使是真殺害了,又怎樣?作為武人,哪個沒有殺過人?這里頭說不定還是你們的人先動手,我徒弟才不得不正當防衛。”

  “一句話!賠償金多少?我們武館出雙倍,三倍,價格由你們開,只要滿意便行。”

  “反正這種賣徒之事,恕難從命。”

  看著大廳桌上那一份份指證林克與失蹤職員有關的證據,鄭師面露怒色,很硬氣的駁回洋人那邊的要求。

  “鄭,別這么大火氣嘛。”杰斯洛給其斟下一杯茶,好言好語勸道:“這是財團那邊的要求,畢竟總要給下面人一個交代。不能因為替財團辦事,不明不白的死了,最后對此不聞不問吧。這不是寒了所有職員的心嘛。”

  “況且現在證據確鑿,場上又有人證在,的確是你徒弟所為。”

  說到這。

  杰斯洛推了推眼鏡框,目中閃過一絲冷意,強硬道:“人,交出來,對你我雙方都好。可能事情的結果不會那么糟糕,但你這么硬干,最后可不好說了。”

  鄭師完全不為所動,梗著脖子嚷嚷道:“什么人證?”

  其雙目快速一掃,目光很快定格向吊在大廳角落被毆打得鮮血淋漓男子身上。

  于是。

  人三兩步走過去,指著這男子,高聲問道:“就憑義合會原來骨干成員的話,便可以證實事情是我徒弟干的?”

  不停痛苦呻吟的受傷男子,看到場上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過來,連忙辯解道:“我之前講得可都是千真萬確啊。”

  “當時會長準備對付林克,我就在站在旁邊,聽得可實實的。后來再到行動的時候,還是我親自監管火槍順利分發到底下每個人手中。”

  “槍火向來是官府嚴格管控之物,用完之后都得立馬上交回庫。”

  “畢竟再大的幫派平時干架也只是用到刀棍,不可能隨隨便便涉及到槍火上。這不合道上規矩。”

  可剛說完。

  下一刻。

  鄭師勃然大怒,面帶殺氣,狠狠一掌拍碎男子心口。

  看著口鼻汩汩溢血,逐漸咽氣的男子,鄭師依舊不解氣,講道:“就你話多。這便送你去陰曹地府講個夠。”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禁讓杰斯洛等人眉頭蹙緊,面色陰沉下來。

  “鄭,你這是什么意思?”杰斯洛生氣質問道。

  此話一出。

  連金米森在內,一共五名基因改造人。

  全都微瞇雙眼,眸神開始變得危險起來,大有準備出手之樣。

  這時。

  一直未開口的鐘野,見場上局勢有點要失控的趨勢,不得不站出來打個圓場。

  “左右是一個將死之人。我師父打死便打死了。”

  “你們總不會問完話后,會大發善心的送他回家吧?”鐘野不以為然道。

  見此,杰斯洛冷哼一聲,不再講話。

  即使內心深處有想要教訓鄭師的想法,并又有強大實力為后盾,可這里終究是大乾,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隨意招惹事端。

  財團是利益共同體,不是恐怖組織。

  至于那名殺害同僚的兇手,總有別的門路和機會來解決。

  至此。

  雙方因意見不合,最終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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