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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撿破爛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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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好不容易吹完,冰江又激動的拉著凌云的手對臺下喊道。

  “馬上就要跨年了,今天就讓我兄弟給大家獻唱一首原版的《死了都要愛》,這次給你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高音!!!”

  說完他朝音響師一招手,臺下掌聲、吶喊聲不斷,然后背景音樂又從頭開始放了。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凌云卻并沒有開口歌唱,而是舉起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音樂停止,所有人都看著他,卻聽他突兀的開口講述了一個毫不相關的故事。

  “一個跛腳的聾啞老人,每天靠撿破爛、破酒瓶勉強糊口,有一天他在街上撿到一個孩子,他欣喜異常,認為這是上天賜個自己唯一的禮物,他給女孩取名叫天美。

  我對不起天美……

  老人將孩子帶回家,用辛苦收來的空酒瓶換錢,再買來廉價的奶粉,讓小女孩活了下來。女孩在6歲的時候撿了一條小狗,從那之后,小狗旺財、小女孩天美、老人,相依為命。小女孩天生就有一副好嗓子,她總喜歡跟著老人前面大聲的吆喝。

  在每個清晨,女孩都會牽著老人的手,老人拄著拐杖,后面跟著旺財,女孩在前面大聲的喊:“酒干倘賣無……酒干倘賣無。”。再后來,小女孩慢慢的長大了,戀愛了,她愛上了一個詞作家,詞作家給她寫了很多歌,對老人也非常好,經常會來幫老人收空酒瓶,和老人比劃著說話,逗旺財玩。

  酒干倘賣無是閩南語,意為:有酒瓶子賣嗎?

  再后來,女孩用自己的歌聲唱著詞作家給她寫的歌,慢慢的成名了、有錢了,住進了大別墅,開上了小汽車,周圍追求女孩的男人越來越多。女孩開始享受新的生活,她喜歡住進大別墅里,開著小汽車,聽著自己嗓子唱出來的歌。

  她勸詞作家和她一起,不要再去骯臟破舊的小房子,因為又聾又啞的老頭讓她覺得羞恥,她內心對此產生了深深的自卑,等她講完后,男孩驚訝的望著她,最后搖搖頭平靜的拒絕了。

  后來女孩的名氣越來越大,老人思念女兒,央求男孩帶自己去找,但兩人還沒進演唱會的大門卻被轟出來了。

  再后來,女孩丟給老人一筆錢,讓他不要再來打擾自己,老人擦干了眼淚,沒要女孩的一分錢,走時還留下了女兒從小就愛吃的紅糖糍粑,這是他用一百二十三個破酒瓶換來的,他以為女兒會很高興。

  男孩勸說女孩,但女孩根本不聽,兩人甚至發生了最嚴重的爭吵,后來因為地位懸殊最終分手,再后來,老人因為思念女兒病倒了,在病床上他握著男孩的手,比劃著讓男孩去找女孩,再見自己最后一面,男孩流著淚答應了。

  出了醫院的大門,男孩又想起了當初剛和女孩戀愛的時候,看到她每天在最前面,牽著老人的手,大聲的在街道上喊著‘酒干倘賣無’,這時候他為了喚醒女孩的良知,回到家后一氣呵成寫下了一首歌,托人將這首歌送給了女孩,在一次演唱會上,女孩不情愿的打開了送來的紙條,看到那一句句歌詞和悲傷的旋律,女孩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多年前的往事一一復現,她想起了被自己撿來的旺財,她想起被老頭撿來的自己,她想起了小時候總會纏著老人站在攤位前要買紅糖糍粑,她想起了老人用空酒瓶換來的錢供自己讀書上學,站在風雨中等著自己回家……

  女孩哭了,她懷著愧疚的心情,寧愿得罪經紀公司,直接跳下舞臺奔向了醫院,在醫院里,女孩跪在病床前痛哭流涕,但悔之晚矣,她還是來遲一步,老人早在半個小時之前已經去世了。”

  講到這里,下面原本聽歌的觀眾各個情緒復雜,有些憤恨,有些感慨,有些唏噓。

  “這個女孩太不是東西了,虧老人把他養這么大!簡直就是白眼狼!!!”

  “是啊,忘恩負義的東西,這種人成名了也走不遠。”

  在所有人感慨咒罵的時候,站在角落看熱鬧的大學生小翠,臉上卻露出了羞愧和無地自容的表情。

  凌云只是瞥了她一眼,隨即就把目光收了回來,朝所有人淡淡的笑著開口繼續講道。

  “老人去世后,女孩也失蹤了,直到三年后,有人偶然在一個小酒吧里,聽到了這么一首歌。”

  說到此處,凌云輕輕的哼唱起來。

  “多么熟悉的聲音……”

  “陪我多少年風和雨……”

  “從來不需要想起,”

  “永遠也不會忘記。”

  “沒有天哪有地!”

  “沒有地哪有家!”

  “沒有家哪有你!”

  “沒有你哪有我……”

  “酒干倘賣無!”

  “酒干倘賣無!”

  “酒干倘賣無!”

  雖然沒有伴奏音樂,雖然沒有觀眾開口附和,雖然只是凌云一個人在低聲吟唱,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努力的想聽清這首歌的每一個字。

  聽到最后‘酒干倘賣無’的時候,臺下已經有個大老爺們捂著嘴低低的抽泣起來,而墻腳站在的小翠,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出了演繹廳,朝著大門外跑了出去。

  等最后一句唱完,臺下無數人已經淚眼模糊,沒人拍手鼓掌,有的只是偷偷擦拭自己的眼眶,然后偽裝成自己的堅強。

  不知道什么時候,冰江在旁邊悠悠的低語。

  “是你撫養我長大,陪我說第一句話,是你給我一個家,讓我與你共同擁有它。這歌詞寫的真的太動情了,我有些想我媽了。”

  從演繹廳離開之后,冰江陪著凌云出了大門,兩人在門口正說著話,卻看到拐角臺階上面,小翠正蹲著身子,捧著一盒餃子邊吃邊哭,旁邊還有一個臟兮兮的老人,雙目失明,但臉上分明寫滿了慈愛。

  老人在旁邊不停的念叨。

  “慢點吃,別噎著了,這餃子是我親手給你包的,你從小就喜歡吃。”

  “小翠?”

  冰江狐疑的叫了一聲,再看旁邊這個失明的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小翠止住了哭腔,放下手中的飯盒,怯懦的走到兩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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