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變強？”鬼神少女皺著眉。
“你現在已經很強了，不僅是大劍豪，而且體質異于常人。”
“我幾百年前見過的那些劍豪和大劍豪，身體都和人類差別不大，受傷流血就會變得虛弱，傷口都要很長時間愈合，不然就會死。”
“但你不同，你這個人類的體質居然和同境界的上位大妖怪相差不大，而且恢復力和防護力也不差。”
森川羽聽著她的描述，感覺古代的那些劍豪和大劍豪就像是攻高防低的刺客。
你挨我一下就殘，但我挨你一下也殘，而且恢復的慢。
打消耗的情況下，很容易被耗死。
大玉丸沒發現他跑神，只是繼續道：“再說了，變強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
“我斬斷神性之后，會逐漸恢復以前的力量，算是變強。”
“我現在沒能斬斷神性，淬煉自己的鬼神之力，也算是變強。”
“你想要變強，也得看自己的情況。”
“你劍道實力增加，算是變強。”
“就算你劍道實力停滯，良子神主決定把神主之力交給你，你也算是變強。”
“等你適應了神主的力量，你甚至就會和主人一樣，直接成為站在至高位置上的四位神主之一。”
但我沒打算繼承良子的神力啊。
森川羽嘆了口氣。
“我想要劍道上的進步，變得更強。”
“你想變強，然后要做什么？”
森川羽：“當然是保護身邊的人啊，我有姐姐，有等著舉辦婚禮的妻子，有聽話的小女仆，有追隨者，有朋友，有式神，我要保護她們。”
“你說保護她們？”
大玉丸挑起了眉，像是有些好笑。
“她們用得著你保護？”
“你的兩位未婚妻什么實力地位你自己不會不清楚吧？”
“最先和你在一起的緋月大人，在神代大妖怪中都是強者，殘殺過許多神明，毀滅過兩個國家。”
“雖然她沒有什么勢力，經常只身一人，但沒什么人敢招惹她。”
“御津子大人，她是京都的神主，關西隱秘的統治者，整個關西都要聽她的話，而且和緋月大人一樣，也是神代之妖，絕對的強者。”
“還有站在你身后，把你視若珍寶的良子神主，你以為她憑什么是東京的神主？”
“你覺得東京都為什么這么安寧？”
“因為不聽她話的都被她殺完了啊，不然就只能乖乖聽話，或者遠遠的逃出東京，躲去關西或者四國島，青森，北海道這些偏遠的地方。”
森川羽摸了摸鼻子。
這樣啊，怪不得東京看到的妖怪都很溫順，京都的就比較兇。
但他還是認真道：“她們是她們，和我想變強，保護她們沒有關系。”
大玉丸怔了一下：“這樣啊......”
“我突然發現，你還挺可愛呢。”
森川羽下意識的挑眉，他總感覺這應該不是夸他的話。
“別誤會，我是真的夸你可愛。”
大玉丸眼中出現了笑意。
“大概像看到被大姐姐抱在懷里疼愛的小男孩樣子的你，奶聲奶氣的說要變強，保護大姐姐一樣，很可愛不是嗎？”
森川羽聞言懵了一下。
草，這是什么奇妙比喻？
他稍微想象了一下自己變成小正太模樣，被緋月或者大狐貍摟在懷里輕聲安慰的樣子，頓時感覺更生草了。
“我是認真的。”他站起了身。
“我當然知道你是認真的。”大玉丸笑了笑：“但這和我感覺你很可愛不沖突啊。”
她一邊說，一邊也起身，化作一道殘影，退到幾米后的落地窗前，躲開森川羽拔出來的鶴丸刀鋒。
“別生氣，人類，我只是想夸一下你。”
“但我不感覺這是夸獎。”森川羽將鶴丸納入鞘中。
只有無害的事物才可愛。
就像動物的弱點就是人類眼中的萌點一樣。
人類的弱點在妖怪眼中也是萌點。
“你要真想夸我，盡量用‘帥氣’這種詞，比較讓我有代入感。”
大玉丸搖了搖頭：“別這樣，人類，你剛才的舉動，讓我感覺你更可愛了。”
森川羽聳肩。
“行吧，明天我會狠狠的揍你一頓，你就知道我到底可愛不可愛了。”
“是嗎？正合我意。”
鬼神少女向他微微一笑，雙手背在背后，身后是漆黑一片的夜色。
在她的頭頂，屬于她的決意“斬斷神性”泛著微光，光芒逐漸閃耀，仿佛把背后的黑夜都照亮。
“我不會再輕易認輸了，人類。”
“哪怕我曾經輸給了你，但那只是曾經的我。”
“明天我會全力以赴，拼盡全力，證明我自己，斬斷我身上的神性。”
“我會擺脫這該死的惡靈，把它葬在地獄。”
“今天我來找你，不是為了向你求情，找所謂的退路。”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決意。”
“我會爭取我該有的一切。”
“我會回到神宮，重新擁有自己該有的生活。”
“人類，也請你在明天向我盡情展現你的力量。”
“強大的對手才值得一戰。”
“哪怕是輸了，也可以留在心中紀念。”
“哪怕真的輸了，我也不后悔。”
她伸出了一只手，重重的握成拳，像是隔空砸在他的胸口，立下約定。
“祝你，也祝我自己，武運昌隆。”
她轉過身，推開落地窗，踏步走過陽臺，身體飄飛而起，融入夜色，妖力覆蓋身形，直到消失不見......
原地，森川羽看著她的身影從陽臺消失，回過了神。
所以你來我這里，真的就是想提醒你自己“長點心吧，要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就只能求這種家伙收留了”？
森川羽搖了搖頭。
老實說，聽她說完那些話，他的感觸并沒有那么大。
或者說沒有他自己預想的那么大。
就像魯迅的名言說的那樣，“人與人之間的悲歡并不相同，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他現在剛在意的是能不能拿到魁星旗，回家和緋月，大狐貍還有真希老師完成婚禮，如果能說服繪見一起更好。
要是在算上小貓娘，甚至可以湊一個五等分的婚禮。
至于大玉丸的事情，那還是她自己的事情。
他并不關心......
好吧，也不是完全不關心。
這家伙來到自己房間，喝了那么多酒，說了這么多話，還被自己的嘲諷激怒大占便宜，最后又這么一副決意拼上一切，置生死于度外的樣子。
自己說不在意，也不可能。
他不禁想到了魯迅的另一句話。
“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
說到底，大玉丸也是個很有意思的家伙，和自己也糾纏不清。
如果不是因為彼此的身份不對付，完全可以成為朋友。
那么這一次，自己真要看著她被神性影響，直到衰弱消散嗎？
森川羽不由得嘆了口氣。
看來這次的比賽，自己不光要贏，還要做更多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