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口婆心的勸說韓明月回去,結果這家伙一點不長心,死活不答應。
許言很憤怒,但又無可奈何,只能百般不愿的代替他去照顧韓雨眠了。
其實從良心上來說,他覺得還是該讓小舅子回家的。
畢竟一年也回來不了幾次,好不容易回來了,還要出去租房,讓他實在過意不去。
但從人道主義來講,眠眠還在氣頭上,為了不讓她身心遭到雙重折磨,還是讓小舅子受些委屈吧。
所以自己這么做,一切都是為了眠眠!
奧特曼:我對我沒能說服小舅子回家感到很抱歉!
畫船:所以?
奧特曼:所以,那個……
畫船:哪個?
韓雨眠嘴角輕揚。
奧特曼:就,就我現在吧,已經把衣服什么的給搬進去了。
畫船:?
韓雨眠臉上很精彩。
畫船:你不是說你上午很忙嗎?
奧特曼:其實搬東西也在我的工作日程之內。
畫船:在焦急難耐中蓄謀已久,今天終于迫不及待的想要如愿以償了?
奧特曼:這成語用的……寶貝大才!學渣膜拜!
雖然韓雨眠沒有問弟弟的事,但言語間隱約透露著一意思。
許言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都告訴了對方,免得想問又礙于面子不開口,最后憋得大姨媽倒流。
兩人的聊天并沒有維持太久,時間已經臨近中午,韓雨眠也快下課回來了。
許言搬東西的時候王芳不在家,回家煮飯的時候才發現門口少了兩雙鞋,便打電話問:
“你回來把你那兩雙鞋拿走了?”
許言得意道:“不只是鞋,你看我的衣柜!”
王芳一聽,快步進屋,嘩啦一聲拉開,只見里面空蕩蕩的,詫異中帶著一絲欣喜道:
“你搬去跟小韓住了?”
許言在辦公室里翹著二郎腿,舉手抬足間盡顯傲然。
“當然,你兒子還是很有本事的吧?”
他以為自己能吹一吹,可沒想到被無情的打擊了一下。
“這也算有本事?等哪天你倆都住家里來,那才叫有本事!”
“打擾了,我親愛的媽媽!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遠航!”
許言掛了電話,王芳又發了條語音叮囑,說抽空帶眠眠一起回來吃飯。
而當知道韓雨眠周末就要去吃飯的時候,王芳直接就是一個電話打過來確認。
女兒奴的她是打心底的喜歡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婦,不僅長得好,心還那么善良,真成了兒媳婦兒,那她是絕對舍不得跟人吵架的!
“那我得準備準備啊!她最近有沒有什么特別喜歡吃的菜?還是以前那個口味嗎?”
如果不是因為到點,該接韓雨眠出來吃飯了,單是周末準備什么菜,就足夠娘倆嘮一天的瞌了。
要知道,今天才只是周四!
出了辦公室門,許言在臨走前,還去探探小舅子,問要不要一起吃飯。
韓明月沉思了會,又想又不想。
久久得不到結果,許言也耐不住性子,索性罵道:
“吃屎去吧你!”
說完,他也不逗留,去宿舍等韓雨眠。
不過巧的是,今天韓雨眠好像是下課早了一點。她正站在樓前的梧桐樹下,一邊來回渡步,一邊打著電話。
盡管是戴著口罩御寒,但從言語里的輕松愉悅,和睫毛上的活潑躍動就能看出,此時的她,一定是面帶真誠的笑意。
而當看到熟悉的男孩朝自己走來,那喜色就更加明媚了。
“柳姨,我怎么會怪您呢!您忙就好,不過還是要注意身體的!”
“嗯,好!”
韓雨眠的腳步停住了,也不再亂走,面向許言而站。
許言在她衣服口袋里把那只插著的手給掏出來,發現很涼,便放在嘴前哈熱氣。
不是韓雨眠穿的少,而是京都越來越冷了。室外溫度基本都是零下,這種氣溫在已經習慣了南方的人來說,確實有些招架不住。
許言知道她是在跟柳萍打電話,也就沒有打擾,而是默默的給對方搓手取暖。
韓雨眠素面微仰,明澈的眸子里曾裝著星辰大海,此刻卻盡是那貼心的男孩。
“柳姨不用了,許言就在我面前,我讓他跟您說話?”
她把手機遞來,許言接了。
于是梧桐樹下的一幕,就從男孩給女孩取暖,變成了女孩在給男孩取暖。
電話里,柳萍也沒什么大事,只是單純的為了感謝。
感謝《南山憶》在她的農家樂取景,現在經過宣傳,日常客流量極大,天天都有人來打卡。
她早就想打這個電話了,但每天都得忙到很晚,又怕打擾兩人睡覺,所以才一直拖到今天。
看許言把手機還回來,韓雨眠開心道:“真沒想到這次取景還真的有用!”
許言理所當然道:“那肯定的,畢竟《畫船》這么現象級!”
《畫船》11月11號上架,雖然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但熱度依然爆棚。爆棚到樂壇這一個月來,一首新歌都沒有出現。
什么最當紅榜、熱搜榜、百大top榜之類的,只要是《畫船》里的歌滿足上榜條件的,基本都是直接霸了最前面的位置。
而這么一對比,和她同期的《春心萌動》和一些其它單曲就顯得相形見絀了。
這種現象恰好應征了當初張歡的預測,以《畫船》的質量來看,他們這些天王遇見了也要頭疼。
“其實每次一想到我現在的成績,就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要是沒有你,我可能就去小公司或者酒吧駐唱了!”
韓雨眠笑吟吟而又慶幸的說道。
她說的倒是輕松,但在許言聽來就覺得很難受。
“這就恍然如夢啦?還早著呢!關瑤早上跟我說你拿到了無線音樂的提名,甚至還有可能會去風云榜!”
韓雨眠想了想,說道:“唔,意料之中!”
許言拉著她往校外的餐廳走去,問道:“所以你最應該感謝誰?”
“感謝我自己啊!”韓雨眠驕傲的說道。
許言都做好了謙虛的準備,卻沒想到得到了結果。
“你不感謝我?”
韓雨眠搖頭:“不感謝,我只感謝我自己!感謝我那晚去海邊散心,然后給了你十萬塊錢;感謝我那次回廬州,因為無聊而萌發了去學校散步的念頭;最感謝的就是,我去了南山灣柳姨家。”
聽著那一句句熟悉的感謝語內容,許言動容,就是這幾個巧合讓他們徹底地綁在了一起。
要是這里面有一步沒走到,那就沒有了后來的紅袖添香,有的只是未見面前的人海茫茫。
寒風吹來,未凋零的枯黃終是脫離了陪伴它大半年的枝干,一片片的在空中飛舞,它們有的飄向云霄,帶著思念向遠方揚揚。
而落葉也是有歸宿的,就像人一樣,無論漂泊孤獨了多少年,總會遇到,或者總有一個人,在在不遠處等待著她。
男孩牽著女孩的手,漸行漸遠。
“你下次能不能多穿點?”男孩帶著一絲責備說道。
“我穿的已經不少了,只是今天在樓下打電話。”
“那也要多穿!”
“我沒錢買衣服!”
“你錢呢?”
“借人了!”
“借誰了?”
“借你了!你還我錢!”
“哦!對哦,我差點忘了,我還差你錢!這就還你!”
男孩掏出手機,女孩見了,臉色一冷。
“你好煩!”
“嘿嘿!”
“眠眠。”
“干嘛!”
“我愛你!”
午飯期間,韓明月和楚三戶沒自帶飯菜,就在樓下隨便找了家館子把肚子給解決了。
韓明月已經知道楚三戶的身份了,他生氣的同時也很無奈。
“我有個建議,我建議你回家裝慫。聽你爸爸的話,然后給我投資,我來做游戲,怎么樣?”
楚三戶呲溜著面條說道:“我智商比你高,這個想法我早就想過了。”
“那也就是說,你這二少爺其實就是個擺設?”韓明月冷嘲熱諷。
“可能還不如擺設,我進自己家公司,保安看到了肯定不認識我!”
韓明月繼續揶揄,“那你混得也太倒板了!”
楚三戶被貶低了,一點也不想反駁,反而覺得對方說的很對,自己混得確實倒板。
“我這兒是沒希望了,我只能提供技術和力氣,其它的啥都沒。你那邊,我建議你也別和你姐兜圈了,行不通的。你不如找你姐夫,大家都是男人,他差不多能理解游戲的殺傷力。”
韓明月回拒的很快,似乎考慮過這個意見了,他回道:“我姐夫啊?不好吧!畢竟我姐還沒過門!”
楚三戶三兩下扒拉完面條,然后抽紙擦嘴道:“遲早的事,兩人的眼神我看得明明白白的。不結婚,我倒立拉屎!”
韓明月正要準備吃面,聽到這話立馬沒胃口了,“你真賤!自己吃完了,說屎惡心我?”
楚三戶舔了舔牙齒上粘附的面,波瀾不驚道:“屎而已,誰現在要給我一千萬,我就用你這個碗吃一碗又如何?”
“滾你幾把的!”韓明月感受到了對方的惡意,這是專門來惡心自己的,“你卑微的一點不像萬億集團的公子哥!”
楚三戶毫不在意,自己現在本來就不是什么公子哥,只是一個追逐夢想的有志青年!
不過提到萬億集團,他臉上忽然頓了頓,然后朝旁邊幾個空位上看了看。
雖然沒人,但還是很小聲的問道:“小禿頭,有件事你別瞞我!”
韓明月的臉在面湯的香味和熱氣中抬了起來,“禿你妹!”
“淡定!”楚三戶雙手環于胸前,胳膊肘搭在油膩的餐桌上,饒有興趣道,“嬴九歌是不是看上你了?”
聽到他要問的事,韓明月先是一愣,沉吟道:“感覺是!”
楚三戶很滿意這個回答,又很警戒的瞥了瞥四周,更加鬼鬼祟祟的問道:
“我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韓明月雖然想說不當講,但還是想聽聽對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楚三戶似乎有些心虛,摸了下鼻子說道:“她要是喜歡你,找你告白,你就答應,然后讓她給你!”
“你要我出賣色相?”韓明月想懟人,就知道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楚三戶分析道:“你知道那家伙到底有多少錢嗎?我這么跟你說,就算我現在回秦氏當那什么狗屁少爺,也沒她有錢!我小妹其實都不算是秦氏千金,她嬴九歌才是!秦文峰和我嬴叔都把她當寶來對待的!”
秦文峰便是秦氏總裁了,自從父子冷戰開始,楚三戶就再也沒叫過一聲爸。
“她有錢跟我有什么關系?”韓明月不愿這么卑微,出賣自己的靈魂和肉體。
楚三戶恨鐵不成鋼道:“我為了一千萬,連屎都愿意吃!你上個床怎么了?你知不知道那傻逼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夢中女神啊!”
“滾!不干!”韓明月態度很堅決。
楚三戶逼急了,真心覺得嬴九歌可以作為資金來源,便道:“你先搞點錢嘛!搞完就分手!”
“臥槽!”
韓明月差點打翻面前的碗,這話是人能說出來的?
雖然他已經知道嬴九歌就是,小時候把楚三戶養的狗給逼哭的女孩,但這種人渣行為著實有點做不出來。
楚三戶瞅了眼,重重一嘆,似乎一口氣把人都給嘆虛脫了。
“剛才開玩笑的,你當個屁吧!嬴叔對我還是不錯的!”
此時,嬴九歌正在請教戀愛專家,問怎樣才能取得心上人的歡心。她能讀懂女孩子的喜怒哀樂和任何眼神,卻從未琢磨過男孩子的千言萬語。
哦,不對,她能聽懂男孩子的一句你有病。
一頓飯吃完,許言和韓雨眠回到了宿舍。
韓雨眠進門后朝次臥,弟弟的,嗯,現在變成了許言的房間。
她朝許言的房間瞧了一眼,看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衣柜里掛的滿滿當當,頓時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家伙真的這么猴急,而且速度也確實很快!
“你能不能別進我房間啊?我還是未出閣的純情小處男呢!你這一進,我都不干凈了!”許言倚在門框上埋怨道。
韓雨眠錯愕,轉身接連點了好幾下頭,似笑非笑道:“好,你也別進我房間!”
“不進就不進,你以為我想進啊?”許言報之以呵呵。
韓雨眠面帶輕蔑,冷哼一聲。
我不進當然可以,但你能忍住不進我房間嗎?就你那點小九九,我早就看穿了。
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她沒想到,許言還真的沒有進她房間的打算。
下午一個上課,一個處理公司業務,到了六點準時回到宿舍。
做飯,吃飯,看電視,逗貓,除了兩人身上穿的是情侶睡衣,一切就和沒同居前一樣。
韓雨眠蜷縮在沙發上抱著小貓刷劇,偶然還偷瞄瞄許言。
到了十點該休息的時間,她站起來摸著瓜瓜的耳朵說道:
“我去睡了!”
“嗯!晚安!”許言笑著說。
不過就在韓雨眠快要走進臥室的時候,前者又叫了一聲。
“等等!”
韓雨眠嘴角一揚,果然你還是心懷叵測,按捺不住了啊!
“什么事?”她平靜的問。
只見,許言上前擁著她,輕輕的在額頭上親了一下。
“寶貝,好夢!”
韓雨眠低著頭,“嗯,你也是!”
說完,客廳燈滅,兩人各自進了房間。
一進臥室,許言本來噙著平淡的臉,瞬間就分崩離析了。
麻蛋,想玩欲擒故縱,還真的得憋得住才行!
好想進去看看啊!好想把怕冷的眠眠抱在懷里睡覺啊!
另一邊,韓雨眠沒有立刻脫衣上床,而是抱著瓜瓜坐在床尾等了一會。
她豎起耳朵,專心聆聽外面有沒有開門的動靜。
可等了好久,一點聲響都沒有。
雖然她不想許言過來騷擾自己,但現在就莫名其妙的覺得很失望。
“都怪你!”
韓雨眠把瓜瓜放到床上,氣呼呼的說道。
瓜瓜坐在柔軟的被子上,歪著腦袋,那湛藍的眼睛里裝著滿滿的問號。
“媽媽,你在說什么?你為什么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