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溜進光幕時，四層顯得非常空曠。王嘉源從來沒進入過四層，所以這次才拼著挨打也要進。
此時一見，大名鼎鼎的驪山墓四層原來就這樣，很是平平無奇嘛，他還有點失望。
但萬廣成不然，他進過，于是一把抓住王嘉源不讓他動，同時一臉的問號：“這是什么情況？”
在他記憶中，驪山墓四層中的秦兵俑應該是分散開的，只有站在更高的視角俯視，才能看出怪物們的地盤和行走疆界。
誠然，在刷新時秦兵俑一刷就是一隊，但四層的特點是沒什么偷渡者，因此這些成團的秦兵俑無所事事，經過自發的巡邏就會走成一個合理的分布。
當然，對科考團來說這也不是便宜，因為一旦打起來，怪物就會無視疆界。
驪山墓是現在全球最火的禁區，早就有專家分析過怪物的行為模式，萬廣成記住了簡單的結論——怪物的巡邏范圍、預警范圍和戰斗范圍各不相同，行動時必須注意控制距離。
這是他作為護駕二組成員必須死記硬背下來的。不然就不是保護科考團，而是給科考團添亂。
但現在，他看到的是前方指向5層光幕的方向上出現一條顯而易見的空白地帶，雖然不寬，但是確實可以通行，兩側的怪物團體全都猬集起來，各自收縮，“讓開”中間的通道。
這太離譜了！仿佛怪物大軍夾道歡迎一樣的態勢是怎么形成的？
關鍵是，因為怪物軍團向兩側收縮，使得左右兩條怪物陣線變得正面窄，前后長，人工跡象極為明顯。
這不科學啊！
“怎么了怎么了？”
身邊只有小伙伴，王嘉源咋咋呼呼，只聽萬廣成說：“我感覺很詭異，咱們分開，你往左我往右，觀察一下，看看遠處的怪物是不是也向這些、這些，還有那些那么排列。注意一定不要靠近怪物，保持距離。”
他的視野有限，只能看到“夾道歡迎”這一側的怪物分布，兩個怪物軍團的外側什么樣，在他這里是看不到的。
實際上兩坨怪物并非靜止不動，當有偷渡者時自動結陣然后戰斗，但沒有偷渡者，秦兵俑就會進入巡邏模式。
然而，就像液體液中的布朗運動一樣，大量無序的巡邏使得兩大坨怪物的邊界變化緩慢。
“注意，一定要保持好距離！”萬廣成再次強調，“教官講過很多次，下禁區就是距離、距離，以及距離！”
同樣的話，耶妮卡也在聽，和尚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咱們現在是粽子，一定要注意好距離！”
要不是耶妮卡在夏國混過不短的時間了，還真不知道什么叫粽子。
她以為的和尚搗亂，是一騎當千，飲血沙場，一夫當關，大開殺戒，最后在西風斜陽中留下孤傲的背影，禿頭反光，刺瞎敵軍的氪金狗眼。
然而真實的搗亂，是拉住這個持戈武士，引走那輛銅車馬，及時脫離戰斗擺脫怪物的追逐，關鍵是空間還很狹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兩撥怪物引到一起。
如果做一個詞云，今天和尚說的最多的無疑是“距離”。
耶妮卡別的沒學會，慧根禪師對于距離的精確控制她算感受到了，原來成語中的“錙銖必較”是這個意思。
“集中注意力！你都已經是異能者了，駕車的時候控制住自己的念頭！異能者可以同時考慮四五件事，你想什么呢？”
說話間耶妮卡顯然又走神了，馬車歪歪扭扭的，一會走成S型，一會走成B型。
然而和尚并沒繼續批評，讓她緊張的情緒得以緩解。
實際上，就算楊思自己也不能同時干四五件事，考慮到小蘿莉剛剛成為修士，是個徹頭徹尾的菜雞，實際表現已經可以給個優，換個人說不定連怎么趕馬車都不知道。
現在，拉怪清怪的工作已經完成，楊思抓緊時間訓練的是耶妮卡的思考能力。所以才隨時關心她在想什么。
思考，這個從孩提時代開始就陪伴人類的基本能力，成為修士之后需要重新訓練。
因為修士是以念頭來思考的，而普通人是靠腦子。
修士的思考不過腦子，是用念頭碰撞得到思考的結果，然后上報給腦子，這才是修士可以多線操作的原因。
所以精神力強度的基本判定方式就是念頭多不多。精神力提升到入門，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但生命形勢確實已經得到某種程度上的升華。
只聽耶妮卡說：“我剛才想的是，這輛馬車到底算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說，咱們把駕車的秦兵俑打死，馬車為什么沒消失，還能用？這不就相當于游戲里你能搶NPC的東西？這太不合理了！”
“嗯，你想的非常好，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思路敏銳了。”
“為什么我感覺不到夸獎呢？”
“哈哈哈哈，出家人不打誑語，當然是夸獎。至于銅車馬，你可以把它看成臨時裝備。”
“停！不要告訴我！”耶妮卡偏了偏頭，認真的說：“今天你已經告訴我好幾百萬了，我并不想打聽你的秘密。我只是自己想想。”
“你想不清楚的。為了維持這件臨時裝備我要持續消耗異能，負擔非常重。”
“那你的計劃還行不行啊？”
“放心吧，沒有人比我更懂禁區。”
正在這時，和尚突然住口。耶妮卡定睛一看，光幕處進來兩個人，跟那指指點點。
她把戰車停住，回頭看了看和尚，結果讓她意想不到，和尚竟然露出沉思的神色，且慎重。
楊思困惑，這不是我的偶像萬廣成嗎？
此時的萬廣成，和前世當然有著巨大的差異，還停留在青年時代。但他面無愁色，充滿自信的精神狀態非常具備感染力，這份感染力穿越時空讓楊思一下子就把他認出來。
副本中不方便試探別人實力深淺，楊思自進入副本以來終于感受到一絲壓力。
人的名樹的影，萬廣成是極有可能在精神世界降臨前期爆出高戰力的人。
都怪前世追愛豆追的不認真，此時楊思腦子里都是萬廣成前世中后期大殺四方的偉光正形象，他前期是個什么情況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