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的腦袋時而向左,時而向右,不停的搖擺,像是在跟空氣中某些看不見的東西在說話一樣。
她的癲狂并沒有得到什么結果,直到半小時的投票結束,都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這個污染規則,似乎也是段西創造的,雖然不確定,但那個結晶就嵌在她的身上,肯定是有原因的。
段西這二十年的怨憤催生了這種相對公平的污染規則,雙方都可以利用,只是在最開始,這種規則單方面的偏向段西。
基金會也有過結論,越是強大的污染能力,自由度越低。
低級的污染物,可以使用自己的能力肆意殺人,反而像是易魔那種足以影響整個世界的污染物不會輕易殺人,這類超限污染總是通過達成各種各樣的限定條件來完成目的。
比如當初葉聽白誤入易魔領地,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個普通人,詭異如易魔那種東西也得是忽悠他去簽契約,完成交易。
越大大范圍的污染能力,越是擁有自己的死板規則。
只要找到漏洞...
半小時后,投票結束,秩序所依然是以超過99的票數碾壓獲勝,誰會為了這種小事來得罪一個世界性的組織呢?
就算段西說的是真的,那也不該我們這些普通人考慮,就讓那些大人物去管嗎。
我想要一部游戲機,這個月可能要努力工作?
我這個的污染指數可能有點高,要想辦法修身養性了...
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事...段西所說的駭人聽聞,跟他們關系并不大,那種小概率事情會輪到自己頭上嗎?
自己為什么要冒風險,去給她投這一票呢?
幾乎每個普通人都是這么想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各家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高遠明跟幾名主審法官交流了幾句,然后就起身開始宣判結果,宣判結果的過程枯燥乏味,雖然段西一直在碎碎念,但并沒有人搭理她。
從開始這個人就沒有隊友。
在高遠明宣判結束的那一刻,葉聽白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玻璃落地的聲音,他朝著段西的腳下看去,那塊小拇指大小結晶已經從段西的身體上脫落了。
星神殘骸是一種特別能滿足人類愿望的東西,這東西就像是一種許愿用的結晶,正向的愿望誕生了神,而扭曲的愿望,誕生了怨。
污染消失不久,網上各種因為污染力量而出現的新聞開始相繼消失,葉聽白的直播也被迅速關停,就連他發送的那些文件也在快速被銷毀。
只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葉聽白來到段西身邊撿起了那顆只有他能看見的結晶,抓起了段西身體,朝她的后脖頸看去,原本鑲嵌結晶的位置已經成了一個洞,隱隱能看到一絲白色,還有黑色膿血流出。
只是段西竟然...還沒死?
副人格:“可以探測到了,癌細胞擴散,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但她確實活著,如果你想救,還能救回來。”
葉聽白拿著手里結晶在段西的眼前晃了一下,段西的瞳孔瞬間就聚焦到了那顆結晶上,她伸出手想要從葉聽白手里搶奪,但虛弱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她再做這種劇烈運動了。
葉聽白:“你果然能看到。
想活嗎?
告訴我這個東西是誰給你的,我可以讓你繼續活下去。”
段西:“滾!不用你假惺惺。”
葉聽白:“看來你是真的想死啊,你真的只有最后一次機會了,如果你不說,我現在就送你一程。”
段西看了一眼葉聽白,眼神里充滿了不屑,她一頭撞死在了葉聽白面前,額頭撞在了原告席的桌角上,血流滿地。
也不知道她那么虛弱的身體是怎么爆發出那種力量的。
葉聽白:“猜錯了嗎?
難道他單純的只是想獲得道歉?想要所謂的正義?”
“她看不到你所知道的那些東西,這些正義,是她僅能爭取的事情了。”
一個年輕的男人從旁聽席中站起,對著葉聽白說出了這句話,葉聽白當然認識他,重生了的老三。
葉聽白:“你終于敢來見我了?”
“我只是想跟你說,她跟我沒關系,也跟她沒有關系,但現在看來你并沒有打算用她來威脅我。
那么...等我!”
老三最后這句話是對著巫一說的,話說完他便自殺了,審判庭中一片混亂,畢竟先后兩個人自殺,這太詭異了一些。
老三的舉動讓葉聽白感覺非常奇怪,他好像很在乎巫一,卻又不急于把巫一帶走。
葉聽白回頭看了一眼巫一,她的表情很平靜,無悲無喜,像個機器人。
“裴美紅!剩下的事你處理,我先走了!”
這地方太亂,葉聽白撿起了老三的尸體帶上巫一就回到了陽城,這事可能并沒有徹底結束,起碼老三的行為讓他有點在意。
葉聽白把老三的尸體扔在了巫一面前。
“沒感覺嗎?
不痛苦嗎?”
巫一看了一眼葉聽白,緩緩搖了搖頭。
“他不會死,所以也沒多大感覺,而且我并不喜歡他,甚至在您給我介紹他之前,我都對他沒有一點印象。”
老三確實這么說過,她對巫一的感情是來自于信件交流,幾乎都沒見過面。
葉聽白:“單相思嗎?那他還怪可憐的,他不是說你們經常信件交流嗎?”
巫一:“最繁忙的時候,我一天可能要回復上百封信件,為了回復方便,我們甚至會雇傭學徒。
所以說...我對于他的印象真的不深,或許他把我的客氣,當成了某種善意?”
葉聽白:“那最近這一年,你們每天都有交流,就沒有...
擦除一點火花嗎?”
巫一:“我對感情沒有興趣,您知道的我的靈魂已經腐朽了,我獲得意義就是把符文知識傳承下去。
既然您這次帶我出來了,請您允許我收學徒。”
葉聽白:“學徒的事可以聊,現在這個人對我很重要,這一年他就沒跟你說過一些特別的東西嗎?”
巫一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努力思考。
“我們一直聊的都是符文知識,但他曾經反復提到過一個地方,是我們那個時代的一個地方。
我能感覺到他對那個地方非常在意,而且聽他的意思,這個地方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