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喇叭里傳來賈瑾的聲音。
”寒哥,我那個耳釘你們有沒有幫我找到呀?“
茍書寒很想回答沒找到,但是素質告訴他,必須如實回答。
”找到了,在蘇姐手上,我把她號碼發給你,你打給她吧。“
”好的,謝謝寒哥。“
再正常不過的電話,再正常不過的通話內容。
就像鄭中基歌里唱的那樣,絕口不提愛你,兩個人也絕口不提那個kiss。
掛了電話,茍書寒又緩慢的將車子停靠在路邊,然后把朱蘇的號碼發送給了賈瑾。
他也沒有過多的去想什么,與其想一些有的沒的,還不如靜下心來做事情。
一個男人如果沉迷于女色,注定成不了大事。
古今總外,沉迷色情導致偉大事業失敗的例子比比皆是。
他駕駛著自己的車子開往八卦嶺。
其實賈瑾賣了那么多份保險給茍書寒一家人,怎么可能沒有朱蘇的號碼呢。
萬飛在茍書寒抵達工廠后沒多久也到了。
茍書寒將事情簡略的跟萬飛說了一遍。
萬飛支持潘石龍的做法,叫他不要隨意就坦白,這事錯不在他自己身上,如果就此挑明,影響夫妻感情,也會導致家庭不和諧。
茍書寒點頭認可,只怪自己身在此山中,有些迷糊。
”那要是此后老婆怪我沒有坦白,怎么辦?“
”你這是太在乎老婆感受了,好事,也是壞事。“
”此話怎講?“
”在乎彼此敢情好,太在乎了,容易好心辦壞事,這人生之中,特別是夫妻過日子,有時候就得裝糊涂,朱蘇真是個不錯的妹子,章巧就不會這樣,要是她發現我偷腥了,非得閹了我不可。“
”哎,說話說清楚,我不是偷腥,我還是受害者呢。“
”得了吧,你受害者,你剛前面說起來的時候,眉飛色舞,魚撞到貓嘴上,貓不得已舔一口,那也是偷腥——你呀,得了便宜還賣乖,就差開口就說,上回說到賈瑾在樓梯口假裝醉酒不起,茍書寒前去相扶,未料她起身卻堵上烈焰紅唇,茍書寒只覺下體滾燙,一股原始欲望直沖腦際……“
”停停停,你不去說相聲真是浪費了,好吧,還是那個問題,要是回頭我老婆較真起來,說我沒坦白怎么辦?“
”我真不想教你,你這樣,寫一封信,坦白的信,鎖在辦公室,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好寫一遍,然后再把自己的悔恨之心寫上去,最好是那種恨不得把嘴割下來,覺得自己臟了,不再純潔了之類的,越無腦越好。“
”然后呢?“
”然后你就鎖在你的柜子里,哪一天,朱蘇跟你鬧這件事,你一定要跟她據理力爭,等到她抓狂不接受任何解釋的時候,你就帶她一起來辦公室,看這封信,這封信勝過一切神醫,到時候可以救你一命的。“
”我去,可以啊,這么高的招,怎么想出來的?“
”我都不屑跟你說,這都是我大學時候玩爛的手段了,入門級水平,去照做吧,山人妙計,保你平安!“
茍書寒點頭,抬起手假裝摸下巴的不存在的山羊胡。
“最好是你最近給朱蘇點什么驚喜,把這事壓下去。”
“講得有道理,我先去寫信。”
茍書寒走到自己辦公室里,笑嘻嘻的認真寫著信,然后封好,又鎖進自己書桌下的抽屜里。
拍拍手,從昨天到今天的所有擔憂全都拋之腦后。
接下來的大半天時間,他在廠子里很愉快的呆著,開會安排工作,觀察工作進度。
期間朱蘇也沒有給他任何電話。
到了下午,他先是跟萬飛商量了一下,打算帶著老婆孩子們去旅游十天半個月的,公司的事情交給萬飛看著。
萬飛沒想到他的驚喜是決定去旅游,想到要自己一個人看管公司,表示難以勝任。
“這怕是不行啊,從合作以來,公司從來沒有離開過你,業務上的事情都是你管,你離開了,我心里沒底。”
“不是還有文凱嗎?他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別看年紀輕,但是做事比我們穩,而且聽招呼,執行能力特別強,你就偶爾到公司看一兩眼就行。”
萬飛想了想,回答:“行。”
茍書寒又打了電話把文凱蘇燕喊了過來。
”文凱,蘇燕,自從畢業到現在,我還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的放松過,這次我打算向你們兩位請個假。“
文凱笑了:”你是老板,你跟我請什么假呢。“
茍書寒:”我想出去旅游半個月,這段時間飛哥在公司,但是飛哥也不一定有空時刻到公司來,所以,這半個月要拜托你們兩口子了。“
文凱回答:”這樣啊,那寒哥,你放心去旅游,公司交給我——交給我跟蘇燕,沒有問題的!“
又交代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
茍書寒駕車回家。
順利抵達南山租房后,茍書寒謹記萬飛的教導,閉口不談自己昨天跟賈瑾之間的那點破事,而是把旅游的方案提了出來。
起初還態度冷淡的朱蘇聽見要出去旅游半個月,雙眼突然就放光了。
結婚后,除了回湖南和四川,一大家子人去的最遠的玩的地方就是大小梅沙了,連香港都沒有一同去過。
“去哪里玩呢?”
朱蘇主動問。
“我回來的路上就想了這個問題了,我們就開著商務車,沿著高速一路向云貴那邊出發,玩上一個星期,然后回到廣東,在廣東境內再玩上一周如何?”
朱蘇表示同意,只要能去旅游,都行。
茍媽媽也很開心,終于可以出去玩玩了。
她對于旅游也很期待。
三個孩子就更加不用說了,聽說要去旅游,雖然不知道旅游是什么,能玩什么,但是他們三個小家伙已經歡呼雀躍,表示出非常期待了。
茍書寒也只是臨時起意,就跟當年自己突然決定要買臺自行車,開始騎行一樣。
一家人下午跑到超市大肆采購了一番,又驅車去西麗沙河歐洲城宜家那邊買了一些小玩意。
到了晚上文凱把商務車從八卦嶺開來,換走了奧迪。
晚上一家人早早休息,第二天一早開始往云貴出發。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半個月后的一天中午,一家人回到深圳。
一路上采購了不知道多少東西,茍書寒大包小包提著,走到最后。
一家人爬上三樓,回到家里。
三個小屁孩看見熟悉的家,進門就撒歡。
茍書寒把東西放下,就癱在了客廳沙發里。
同樣都是坐,同樣都是沙發,車上的沙發,跟家里的沙發感覺還真是不一樣。
茍媽媽很勤快,開始收拾廚房,打算做飯。
“媽,別做了,我們等下出去吃。”
茍書寒心痛老媽太累,開口說道。
“出去吃不要錢啊,這次出去花了那么多錢。”
“吃個飯能花多少錢,你快來坐著休息一會。”
然后朱蘇和三個孫女也吵著要出去吃。
茍媽媽見此便沒再堅持。
茍書寒站起身來,說:“我去上個廁所,上完我們就出去吃飯哦。”
林小娜最先歡呼:“好耶好耶!”
用完衛生間,茍書寒洗手的時候,卻猛然發現洗漱臺上面有一個花朵形狀的耳釘。
他拿起來仔細一看,黃金的。
難道這就是賈瑾之前掉在我們家的那個?
她后來沒聯系我老婆取走?
怎么上次回家都沒發現呢?
他小心的放回原處,打算等下回到客廳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轉念一想,覺得又不對。
出去旅游這些天,賈瑾沒有聯系自己,老婆也沒再提賈瑾這個人。
連林小娟跟林小娜通電話,也沒有提過一句有關此事的內容。
怎么這事暗流涌動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呢?
如果賈瑾問心無愧,那么她為什么不直接聯系我老婆?
如果這個耳釘我看見了,我也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是否變成了欲蓋彌彰?
說不定上次旅游前我沒注意到,老婆就已經起疑心了。
不行!
等下得假裝驚訝,假裝這耳釘怎么還沒取走。
也不行!
我得想辦法問下萬飛,再做定奪。
他回到客廳,腦子還在想著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朱蘇開口了:”上次賈瑾那個耳釘還一直沒取走,你明天不是要去公司嗎,順帶帶過去,送給她。“
不按常理出牌啊!
都過去半個月了,她還沒有把這件事翻篇。
看來,自己要坦白這件事情了。
但是轉念一想到萬飛和潘石龍之前說的,他又不確定該何時坦白了。
”要不老婆還是你拿給她吧,我還是少跟她打交道的好,免得又喊我買保險。“
”你就帶到公司,我打電話喊她到你公司拿。“
茍書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行!“
第二天他帶著賈瑾的耳釘去了公司,路上的時候,他給萬飛電話,說了這個情況。
萬飛在電話那頭直呼:”高手,高手,接了不是,不接也不是,真是高手啊。“
”那我真的要賈瑾來公司拿嗎?“
”你都拿到手上了,你不給人家,你覺得這事能完?你這樣,到時候喊蘇燕給她。“
一路上兩個人通著電話,亂七八糟的聊著。
到了公司,茍書寒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耳釘交給了蘇燕,讓她幫忙給賈瑾,理由是自己忘性大,都忘了半個月了,免得回頭一忙起來,又忘記了。
蘇燕辦事效率很高,一個小時后,她跑來告訴茍書寒:”賈姐把她的耳釘拿走了,我看她急著走,也就沒跟寒哥你說。“
茍書寒點了個頭,沒再說什么,然后繼續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
雖然自己現在是老板了,工作時間自由了許多,但是大的方向需要自己掌控,一些業務單子需要自己牽頭,特別一些疑難雜癥需要自己出面解決。
作為東潤和東印兩大公司的一把手,他不可能真的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旅個游。
一年前,東印屬于新開廠子,沈月明和王金濤隔三差五的也會來廠子里看看,因為有東潤之前的業務幫襯著,東印的業務訂單一開始就不算差。
現在已經一年時間了,東印的業務流程和業務能力各方面都已經比較成熟了。
沈月明和王金濤也從最開始的隔三差五過來,改成了安排一兩個親信在廠里負責具體事務,兩個人因為還有其他的業務要忙,很少再來八卦嶺了。
他們并不是不信任茍書寒和萬飛,而是因為各自的情況不一樣了。
沈月明是因為跑去舔程一億的腚。
他發現實業掙錢太少太慢,程一億炒房已經見奇效,他想蹭快速掙錢的便車。
王金濤是工程量多了起來,需要全國各地跑。
很讓他無奈的事情則是,以前單子少的時候,掙的錢還多一些,現在單子多了,忙得更厲害了,利潤卻下降了,請不起工程總監了,于是,自己全國各地跑著。
自己離開了半個月,公司許多事情需要再梳理一遍。
茍書寒認真工作著。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
轉眼就到了下班時間,然后又開始第二天的工作。
日日復日日,年年復年年。
從賈瑾拿到東印走耳釘之后,時間像炊煙,看得見卻抓不住,轉眼就來到了2015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