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書寒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林小娟。
他想過很多種再見的情形,卻唯獨沒有想到有那么一天會在六朝古都南京再遇見。
過去快四年了,這么久,除了偶爾會在夢里遇到林小娟,他幾乎都快忘記這個人了。
更沒想到跟現女友在一起時這種情況下遇見前女友。
而且,前女友還帶著一個孩子,現女友鼓勵自己去跟前女友聊天。
這是什么狗血劇情。
茍書寒內心搖頭,他不愿意去跟林小娟聊天,離別快四年了,人家孩子都已經有了——等等!離別快四年,這孩子怎么看上去也快四歲了?
耳旁聽著朱蘇說:“狗哥哥,她走過來了。”
心里想著,別回頭,但是脖子不聽話,扭了過去。
朱蘇眼神里閃過一絲失望,但馬上又被鎮定的笑容替代了。
茍書寒扭頭不是看林小娟,而是看她牽著的那個孩子。
林小娟內心很復雜,她站在那邊等了許久,眼前那個熟悉的陌生人卻始終沒有走過來,一番掙扎之后,她決定走過去。
不管茍書寒怎么對自己,既然再見了,有一些事情,要說清楚。
林小娟牽著孩子走到茍書寒和朱蘇面前。
生活有時候不就像一出戲嗎?
茍書寒心里想著。
冥冥之中,命運是大導演,我們每一個人兒都只是按照劇本在演戲的演員。
林小娟神色復雜,嘴唇張開了幾次,卻沒有說出話來。
茍書寒心想,我們彼此真是蹩腳的演技啊,因為,我也不知道說什么。
這該死的命運導演,為什么安排我們再次相見?
茍書寒有一種攝影師在拿著攝影機圍著他跟林小娟轉圈圈拍攝的感覺。
林小娟也覺得剛剛自己情緒很躁動,一瞬間,世界又安靜了。
依稀恍惚中,時光似乎回到了好幾年前。
林小娟好想喊一聲:“寒哥。”
茍書寒心里喊了一聲:“娟妹。”
你還好嗎?這種臺詞怕只會在電視劇出現吧,生活中,遇到那么熟悉的人,如今又這么陌生,怎么可能一開口就問對方好不好?
好不好,看不見嗎?
對方是瞎子嗎?
好還是不好,不都是你賜予的嗎?
就在兩人無語對視之時,被忽視的另外兩個人同時開口了。
小女孩喊:“媽媽!”
朱蘇:“要不,我帶會孩子,你們兩個聊一會吧。”
林小娟沒說話,看了下朱蘇,然后又看著茍書寒。
茍書寒往前跨出一步。
“小朋友,我們去那邊好嗎,叔叔給你買那個青蛙氣球好么,讓媽媽跟阿姨聊會天。”
茍書寒蹲下來看著眼前的小朋友。
怎么這孩子看起來跟自己還有點像呢?
茍書寒心里苦笑,茍書寒呀茍書寒你怕是得妄想癥了。
林小娟呆住了。
朱蘇也驚訝了。
這茍書寒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怎么不按命運的劇本演?
茍書寒抬頭說:“我覺得我沒有什么好說的,倒是你們,你們應該有許多話要聊,你們聊吧。”
他伸手去牽林小娟女兒的手,小女孩看看媽媽,又看看眼前的叔叔。
林小娟怔怔的看了一會茍書寒,又看了看自己女兒,然后對著她點了點頭,眼里滿是母愛。
小女孩這才把自己的小手交給茍書寒,她脆生生的說:“叔叔,不要氣球,你會講故事嗎?”
茍書寒牽著小女孩子往旁邊不遠處的長椅走去。
他坐下來,抱起小女孩放在自己左腿上,說:“會呀,我還會唱許多許多好聽的歌,你要聽嗎?”
不遠處,林小娟跟朱蘇面對面站著。
別怪哥逃避,有些東西,你們女人不談清楚,被傷害的永遠是我們男人。
茍書寒收回目光,看著小女孩。
小女孩:“不要,我只喜歡聽媽媽唱歌。”
茍書寒呵呵笑:“好吧,有個性,你幾歲了呀?”
小女孩舉起左手,努力的伸出兩個指頭,奶聲奶氣的說:“四歲,媽媽說快四歲了。”
“四歲要伸四個手指頭,你這才兩個呢。”
說完,茍書寒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2006年春節,近四年前,林小娟跟自己分手,說是懷孕了,林奮強出現在青島林小娟家里,這么說,這個女孩是林奮強跟林小娟的孩子了?
“叔叔,四個手指頭是幾個手指頭呀?”
茍書寒看了一眼遠處朱蘇跟林小娟,她們兩個還在聊著。
“你叫什么呀?”
“我叫林小娜。”
“跟媽媽姓么?”
“跟爸爸姓,也跟媽媽姓。”
看來沒錯了,這是林奮強的孩子。
“那你爸爸叫林奮強咯?”
茍書寒不得不佩服自己心臟的強大,這個時候還有追問的心情。
或許是因為過了這么幾年,所有的愛與恨都轉變成了回憶?
“不,我的爸爸叫威廉。”
“那你媽媽呢,叫什么?”
“我媽媽就叫媽媽呀,看,她就在那邊。”
“你媽媽在家里開心嗎,就是,你媽媽經常會笑嗎?”
“媽媽有時候笑,有時候也不笑。”
“會哭嗎?”
“不哭,我媽媽才不哭呢,叔叔,你媽媽哭嗎?”
茍書寒跟林小娜在這邊聊著,朱蘇林小娟在那邊聊著。
茍書寒想從林小娜嘴里問出一點情報,奈何小女孩才三四歲,一些問題重復多問幾次,她就回答的不一樣了。
好在這小妮子不認生,跟茍書寒越聊越親熱。
就在兩個人聊的很開心的時候,不遠處林小娟跟朱蘇大聲吵了起來。
茍書寒忙抱著林小娜走過去。
看見茍書寒走過來,兩個女人停止了爭吵。
茍書寒心里搜索著臺詞,想著怎么問一下,朱蘇氣嘟嘟的就說:“我們走!”
茍書寒也不敢問,忙把林小娜還給林小娟。
林小娟眼眶通紅,接過自己女兒,欲言又止。
朱蘇拉著茍書寒的手,說:“走!”
茍書寒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林小娟。
“你要是再敢回頭,我就跟你分手!”
茍書寒嚇得趕緊閉上眼睛,說:“哎呀,啷個這么兇嘛,我也沒有料到會遇到她嘛,再說了撒,你怎么就認出來了?”
朱蘇沒回答,胸膛起伏著,呼吸聲重。
“你別生氣了嘛,你看我,我都沒跟她說過話。”
朱蘇明顯很生氣。
茍書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像活在影視劇里,咋人生離奇、莫名的戲份這么多呢?
他跟著生氣的朱蘇沿著長街走了好大一陣子,朱蘇終于停下腳步,然后轉過身來看著他。
茍書寒也看著她。
“我們結婚!”
朱蘇說道。
茍書寒被嚇了一跳。
“怎么了?是不是她說什么過分的話了?”
不然,怎么好好的,受刺激到開口就提結婚,而且語氣硬得就像命令,僅僅四個字,哪怕多一個字,說成“我們結婚吧”五個字,一點征求意見的意思都沒有。
“你是不是猶豫了?”
茍書寒:“我沒有猶豫。”
朱蘇:“那你為什么不回答。”
茍書寒:“……”
朱蘇一跺腳,又轉身生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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