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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一夜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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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診斷》來源:

經歷過清里坊液化氣泄露導致的爆炸,“11月6日”這個日子已經在丹陽歷史記事中畫下了濃重的一筆。但這場風波并不像普通百姓看到的那樣簡單,因為老鼠的泛濫肆虐,丹陽遭受的遠不止是爆炸  剛過去的11月7日凌晨,對整個濱江區以及周邊地區來說,絕對算得上是個難忘一夜。

  丹陽疾控中心主任王漢成了其中最位忙碌的一位。

  從凌晨兩點接到蔡萍打來的電話后,疾控的電話就不停地從中心辦公室出發,發飛往濱江區各地。

  目的不是為了防止傳染擴散,畢竟鉤體病沒有人傳人;也不是為了讓他們落實滅鼠,掐滅傳染源,因為這活不是專業的還真干不了。

  電話里的要求只有一個,盡快排查出可疑病例。

  鉤體攻擊的都是身體內重要臟器,破壞血管,如果沒有得到有效的青霉素治療是會死人的。

  這個要求其實不算難,只需把近一個月內出現過腦梗、腦出血、高熱全身疼痛、黃疸、肺部感染咯血、肝功能異常的人,全部通報上傳疾控就行。

  癥狀其實都很明顯,有些是必須去醫院才能解決的病癥,就算不懂醫的也能看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數量稍稍多了些。

  電話目標中,首當其沖的就是各家醫院。

  不僅僅是第一人民醫院和丹陽醫院這樣的大三甲,諸如老北區中心、濱江區中心醫院這類的二甲也得第一時間通知,甚至于周邊四家社區衛生中心也得算上。

  接著便是一些高危區域。

  麗華小區、甘家園、已經成了大片廢墟的清里坊、文欽街、濱江區體育館、其他居民區的居委以及重中之重的鶴山公園。

  這些負責人無一例外,都是被一通通電話攪了夢鄉,然后不得不從被窩里爬出來。

  而對于鶴山公園管理負責人而言,這事兒可能要更辛苦些,同時被疾控中心主任和動物疫控中心所長“騷擾”可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2:13,公園管理處的負責人龔倩被自己手機鈴聲吵醒。

  稍稍讓自己清醒了片刻后,她從床頭柜上拿起了手機。一看來電名字,龔倩就覺得事情不小,也不敢有絲毫怠慢。不顧身邊熟睡的孩子,她直接接了電話:“彭所長,你這么晚打來什么事兒?”

  “你還有閑心睡覺?”

  彭建國自己迫不得已離開美人在側的被窩,自然也見不得別人好,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強制性的命令:“我手里五支應急小隊已經在做事了,估計2小時內可以排查掉周圍所有區域。我限你半小時內到園,立刻匯報動物島上的情況。”

  這話沒頭沒尾的弄得龔倩很尷尬,只知道自己要半小時內到園,但為什么要到園對方半個字都沒說。

  還有“五支應急小隊在做事”是什么意思?

  排查周圍區域?什么區域?要排查什么?

  動物島的情況?

  龔倩滿腦子問號,不過對方是動物疫控中心所長,和動物島的經營管理息息相關,她知道輕重,不管什么要求先應下再說:“好的,我知道了那個,彭所長”

  “怎么了?”

  “那個,你讓我來是為了什么事兒啊?”

  “你還問為什么?”

  彭建國被氣得不行,自己忙前忙后的,這個公園負責人竟然還不知道來龍去脈,就離譜!不過沒一會兒他就冷靜了下來,想到對方也不是專業獸醫,還是需要寬容些才行。

  “我們懷疑鶴山公園的動物島出現了鉤體病,等周圍排查干凈,我們就會進園對動物島上的動物做檢查。”

  “鉤體病”

  龔倩腦海里浮現出了這兩個字,沒錯別字,不過這個東西代表了什么她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龔倩連忙起身,換上外出衣物的同時又問道:“所長,這是什么病啊?”

  就在問話剛說完,誰知另一邊的家庭座機也響了起來。

  孩子還在熟睡,龔倩沒辦法只能提起話筒:“喂?”

  也許是通報了太多次的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輕也很平,沒有多少情緒上的波動,和另一邊的彭建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是鶴山公園管理有限公司的龔倩吧?”

  “對,是我。”

  “這兩日出現了鉤體病,你那兒需要面向大量游園顧客,又有動物群集現象,所以是絕對的高風險地區。我中心希望你能盡快排查所有園內工作人員,及時發現特定鉤體癥狀,包括”

  “你等等,等等”

龔倩現在腦子就像被塞進了好幾個雜亂的線團,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么:“你,你先等一下  她把座機電話先放在一邊,準備集中精神先對付彭建國:“彭所長,您說。”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彭建國聽到了鈴聲,知道另一邊也在找她,所以也懶得磨嘴皮子,直接說道,“找你們管理的獸醫一起過來吧。”

  “獸醫的話有是有,只不過請病假了。”龔倩說道,“前天他說自己不舒服就沒來上班,昨天好像去了醫院留觀了,我本來還想著今天去看看他的。”

  “哦?請病假?”彭建國馬上警覺了起來,“是去的第一人民醫院吧?”

  “所長,你怎么知道?”

  彭建國嘆了口氣,沒再多做解釋:“算了,你先過來吧,其他的事兒等我們這兒檢查完再說。”

  龔倩總算對付掉了這位所長,掛了手機正想要撿起座機話筒,耳邊突然傳來了兒子的聲音:“媽媽,你怎么醒了?”

  “哦哦,媽媽有電話,你繼續睡吧。”

  “燈太亮了,我睡不著。”

  “那媽媽去外面打電話。”

  “我要媽媽陪”

  “那,那好吧。”龔倩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兒子,只能先應付下來盡快接起另一邊疾控中心的電話,“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剛才說到哪兒了?”

  “哦,鉤體病的癥狀。”對方也隱約聽到了一些對話,說道,“你還是拿支筆記一下吧,這很重要。”

  “好好”

  一夜過去,大清早,首先意識到濱江區出現巨大變化的還是那些早起的老頭老太。

  他們早上四五點起床,燒水洗衣做飯,然后陸陸續續地出門。有的去菜市場趕早市,有的則是在早點攤吃點東西,有的則會去最近的鶴山公園逛逛。

  除了一個月后首次的陰雨天氣外,他們面前的街道似乎和原來有了些微的不同。不僅多了幾個奇怪服裝的工作人員,還多了些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當然真說起來,街道上的變化并不大,也沒影響他們的日常生活。但人民北路那兒的鶴山公園就不一樣了,那可是他們忙了一早上閑下來聊天說事兒的好地方。

  “這是怎么了?”

  “封了封了,公園需要整修,你們還是回去吧。”

  “昨天還好端端的怎么就整修了?是哪兒壞了嗎?”

  “那我也不清楚,只是上頭說要封,我們只是照章辦事兒罷了。”

  “唉,也不給個公告說一聲。”

  “可不是嘛,這莫名其妙地封了,要不是sars早過去了得把我活活嚇死。”

  見那些工作人員沒有再回應的意思,門前的老頭老太也只能把滿肚子的牢騷變成自我安慰:“算了算了,反正今天天氣也不好。”

  “嗯,這毛毛雨下得也難受,回去吧。”

  “唉,真是掃興啊。”

  “平時下雨天也這樣,下午不還有牌局么,你可別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

  退休老人們都活了大半輩子了,很豁達。沒了早上閑聊的地方,自然有備選方案,老年生活只要有了興趣愛好就是這么舒適安逸。

  不過今天在鶴山公園門口出現的不止這些老人,還有一群中青年。他們對鶴山公園關門也不知情,更沒有什么備選方案,甚至可以說是一道晴天霹靂。

  “秦哥,這怎么辦?要不換地兒?”

  “換哪兒?”

  “往前走幾百米有個茶室,早上應該會開門。”

  “我就是從那兒過來的,關門了。”

  “那去文欽街上的早飯攤?”

  “你在開玩笑嗎?咱們這兒二十來號人,能去那種地方?”

  “那,那你說去哪兒?”

  “秦哥,我看不如趁前天仁和醫院吃癟,咱們不如現在就殺過去。要橫幅有橫幅,要哭有哭,要打雜的有打雜。”

  秦哥聽了他的意見,遲疑了片刻,又回頭看了看自己帶的隊伍,確實覺得放棄這次計劃太可惜了:“從這兒去仁和還有點時間,路上也能討論討論對策,得再給他們施施壓。”

  “車子呢?”

  “備著呢,秦哥發話,我馬上讓巴士過來。”

  “行,現在就讓車過來吧”

  誰知話音剛落,一旁的年輕人正準備叫車,人群中一人的電話響了起來:“喂,吳哥啊,怎么了?”

  “哦哦,我們正準備去仁和呢,有事兒嗎?”

  “這吳哥放心,沒有你我們也能干得不錯。安心養身體吧,這兒有秦哥看著呢。”

  “要秦哥聽電話?”這人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秦達。

  對秦達來說,吳擒虎就是自己的競爭對手。這次卡著大合同的時間,對手能倒在身體健康的問題上,不得不承認是自己運氣不錯。

  但再好的運氣也得學會把握才行。

  “電話給我。”秦達對他招招手,接過了遞來的手機,“喂,老吳,怎么了?”

  吳擒虎這邊依然躺在留觀走廊的病床上,頂著40度的高燒,心里想的依然是他的“事業”:“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我勸你今天就別去了,讓事情稍微放一放再看看醫院那邊的情況。”

  如此明顯的緩兵之計秦達自然看得通透,但好歹是自己的老熟人,也算半個朋友,直接駁面子不合適,就說道:“不行啊,老吳,病人家屬催得厲害,這一單必須盡快收工,大家伙還等著發錢呢。”

  吳擒虎這次是真的聞出了味兒。

  別人都把矛頭扎進了鶴山公園,擺明就是沖著他們來的。現在只是少了點證據,要是證據在手,這些人再一把撞醫院的槍口上,就是一盤菜。

  他當然有私心,不過現在更多的還是擔心連累到自己:“我知道你不信我,我就說一句,鶴山公園是不是被封了?”

  “這”

  秦達下意識地看了看鶴山公園門口的那些工作人員,穿著不知哪兒來的制服,把門口圍得水泄不通:“是封了,不過這代表不了什么。”

  “你就不想想為什么平白無故地封掉公園?”吳擒虎一激動,腦門頓時脹得像被人塞了個皮球,疼得不行,“這事兒肯定有關系,你一定要慎重。”

  秦達能到這個位置自然也不傻。

  吳擒虎說的有一定道理,但也不是沒有漏洞。如果真的要針對他們,沒必要直接封掉公園那么大動靜。

  “你還是安心養病吧。”秦達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兄弟”,“前前后后折騰了一個多星期,仁和的事今天必須有個結果。”

  說罷,他沒等吳擒虎回話就掛斷了電話。

  秦達這次勢在必得,剪除吳擒虎這個障礙,他便帶著人上了巴士,準備劍指仁和。只可惜,老天爺給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司機油門剛下,一個電話又打了過來。

  “喂,是我,我們現在正要過去。”

  “什么?你什么意思?”

  “你當初是怎么求我們的?現在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準備把我們那么多天的努力給甩在腦后不管了?”

  “尸檢怎么了?難道尸檢不要錢?我當初就和你分析過了,你如果尸檢是必定拿不到賠償的。”

  “醫院說是感染你就信了?再說,有警察怎么了?有警察也一樣鬧!”

  “喂,喂!你倒是說話啊!”

  秦達看著手機屏幕,臉色很難看,但這兩通電話給了他一個信息,確實事情不好辦了。尤其是剛才那通女司機家屬打來的,和之前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這可不是醫院給個正當診斷就能解決的局面,肯定還有其他因素。

  “秦哥,怎么了?”

  秦達嘆了口氣:“仁和這兒看來要黃,家屬有點不太配合。”

  “啊?那可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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