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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追兇(4):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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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去Yuenan一共四人,王貴、丁秀娟和他兩位遠房親戚。下了飛機后,王貴夫妻兩人就留在了首都Hanoi。而另外兩位遠房親戚為了省錢,選擇轉乘火車去了南方。

  Yuenan南北氣候不同,南方雨季旱季劃分明顯,有比北方更好的水果種植園。那兒出產的水果質量也要好些,但相比之下,走陸路出口的運輸成本也要高不少。如果想進口華國,走的基本都是海運。

  王貴的兩位遠房親戚這次就是想探探路,看看有沒有走陸路的可能性。

  但他們的行蹤什么時候和王貴有了交集?是前幾天就回了Hanoi?還是最后那天碰的頭?他們在南方的時候去了哪些地方?接觸過什么東西?

  這些細節沒人知道。

  “兩撥人碰頭的這個時間點很重要。”專家a又給自己續了杯濃茶,灌下兩口后,繼續說道,“現在這兩位也是潛在的傳染源懷疑對象。”

  專家c:“可他們并沒有發病啊。”

  專家a反駁道:“丁秀娟的情況已經表明,這個感染有一定的潛伏期。”

  “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句話。”專家c笑著解釋道,“她現在只是有些發燒,有可能只是普通的感冒、腸胃炎或者其他什么。”

  “但那是疾控中心!”專家b插嘴說道,“而且她一直保持著隔離狀態,足足三天。”

  專家c聽后點點頭,但沒一會兒又開始搖頭:“那最多也只能是夫妻兩人出了問題,現在就把兩個遠房親戚扯進來還為時尚早。除非那兩個親戚也發燒了,否則在我看來這個病并沒有sars那么可怕。”“現在不是可不可怕的問題,一旦親戚發燒,那這就是個鐵定人傳人的疾病。”專家b遠沒有他那么樂觀,“要知道麗城疾控里躺著一整個航班,而外面還有不知道多少個和王貴他們接觸過的人。真要是人傳人,難道......”

  說罷,幾人都把視線投向了黃興樺。

  事情越來越復雜,本以為扯到了王貴這個線頭,只需要沿著他的行程路線,就能順理成章地理清這個謎一樣的線團。最多也就是個時間問題,大家熬個通宵給病原體定個性,能對治療有幫助就行了。

  但現在看來,線頭確實在他們的手里,但拆線團這一路上可不太平。

  彎彎繞繞是少不了的,而更麻煩的則是早已經緊密纏在一起的線結。之前對于std的判斷是一個,現在丁秀娟突然升高的體溫又是一個,接下去就是兩個遠房親戚,之后或許會是航班里的任何一人。

  但傳染病都有潛伏期,人和人發病時間不同,誰又能保證一定是王貴傳給了他們,不是他們先傳給王貴的呢?

  在這個問題上,一般都是用時間說話,時間到了,答案自然水落石出。

  在此之前沒人能輕易下定論。

  不過現在時間也不在他們手里,王貴生命垂危,隨時都會越過最后那條紅線。這個時候還是得靠黃興樺,作為疾病控制所所長,在遇到紛雜岔路的時候,必須穩住大局,做出選擇。

  不管這個選擇對不對,他都必須選一條出來:“先來看看他們最后一天的情況吧,至于那兩個遠房親戚,之后可以找他們要一份去南方的詳細路線圖。”

  有了討論的方向,會場上的臨時指揮權又到了祁鏡的手里。

  其實他現在的腦子也有點亂,面前的線索太多,如果全都研究一遍,恐怕查個三天三夜都不夠。黃興樺的棄繁就簡正巧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還是先不要打亂之前的節奏比較好。

  祁鏡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下臺喝了幾口水,重回臺前后說道:“王貴的表弟楊英華,家就住在Hanoi的一條小街上。當天中午吃的是楊英華夫妻兩人做的云川家常菜,豬肚炒蒜苗、燉土雞、黑三剁、千張肉、炒韭菜。”

  “有豬、有雞......”專家d聽著一列菜單,皺起了眉頭,“這黑三剁是什么?千張肉又是什么?”

  “云川名菜吧。”

  祁鏡解釋道:“黑三剁是豬肉末大頭菜云川特色云椒一起炒,千張肉就是帶皮的豬五花肉,先煮再煎,上色后再蒸,最后......”

  “好了好了,知道是豬肉就行。”專家b輕咳了兩聲,咽了咽口水,“沒必要把過程都說出來。”

  “可光從菜名上可看不出什么東西啊。”專家c及時把話題拉了回來,“豬肉之前就已經聊過了,除非是早已感染全身的病豬或者沒有煮熟的豬肉,否則不會有那么大的殺傷力。”

  專家a:“就沒離開過家?”

  “似乎是的,連晚飯也在家里解決。”祁鏡往下看了兩眼,繼續說道,“吃的是傣味鬼雞和苦子果炒牛肉,倒是挺會換花樣的......”

  說完,他便快速地翻出手機,兩手并用給人發了條短信。

  “雞的話,沙門氏菌還是最常見的,包括雞白痢、雞傷寒、禽副傷寒。”專家a嘆了口氣說道,“接下來就是空腸彎曲菌和禽流感了。”

  “沙門其實可能性不高,潛伏期實在太短了。”專家b說道,“我更傾向于空腸彎曲菌。”

  “如果是空腸彎曲菌,那潛伏期倒是符合,25天的時間正巧落在那個區間內.”祁鏡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反問道,“但是兩個病人都沒有腹瀉,這點是不是和空腸彎曲菌的癥狀不一樣?”

  “好像是沒有腹瀉......”專家b嘆了口氣,環視了遍周圍的同僚,“如果空腸彎曲菌也沒了,那就只剩禽流感了。”

  “今年年初東亞、東南亞就有禽流感爆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Yuenan也是其中之一。”專家d說道,“那時候感染范圍倒是不大,所以大家沒怎么重視。”

  “不得不說,王貴的潛伏期、感染后的癥狀都和禽流感一樣。”

  “對,先發的呼吸道癥狀,進而發展到感染性休克.......”

  “等等!”祁鏡用激光筆敲了敲黑板,提醒他們道,“大家研究了半天是不是把血常規報告給忘了?白細胞和中粒細胞比例大幅上升,這是細菌感染。”

  “啊,對對對”

  “瞧我這腦子,都給轉糊涂了。”

  “細菌細菌,不是病毒,又是什么都沒發現......”

  上了年紀的副作用慢慢體現了出來,在場的除了祁鏡和紀清兩個年輕人之外,那些四五十歲的專家們都多少露出了疲態。雖然有些還在撐著,但剛才那個情況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

  祁鏡抬手看看表,時間已經逼近了凌晨3點,恐怕這些主任們已經很久沒這么熬夜了。

  他走到黃興樺的身邊,小聲道:“黃所長,要不讓他們先回去休息,我和紀清找上幾個年輕人先琢磨琢磨。等天亮后,再抽時間一起討論病情。”

  黃興樺也想放他們走,可比起王貴,也就沒那么重要了:“不行!必須堅持下去。”

  “可現在一整個流程都走了一遍,沒什么發現。”祁鏡說道,“要不就再找丁秀娟和那兩個親戚問問情況,正好7、8、9三天,以及兩個親戚的南下行程都是空白。”

  黃興樺一聽也有道理,所以沒怎么猶豫就點頭拿起了手機。

  回撥給了林榮后,鈴聲沒響多久被人接起了電話。但這次接話的是個護士,聲音就像剛哭過一樣,有一種鼻涕卡在呼吸道里濕悶的感覺:“喂,你哪位?”

  黃興樺一聽是個女聲,忍不住呆了一陣,這才說道:“我姓黃,是疾病控制所所長,你們林主任呢?”

  護士回道:“林主任他不在,外院送藥車剛到,他去接人了。”

  “哦,原來是這樣。”黃興樺看看表,從時間上來看這車也確實該到了,“人不在也沒關系,請把電話交給丁秀娟,我們有事兒要問她。”

  “丁秀娟......丁秀娟她睡了吧。”

  “睡了就把她叫醒,我有重要事情要問他。”黃興樺再次強調道。

  “好好”

  沒一會兒,丁秀娟就拿起了電話,顯然體溫的升高對她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當然也有可能是被打攪了睡眠,反應有些跟不上:“喂,你是哪位?”

  黃興樺又是一套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后直切主題:“你和你老公在7、8、9三天去了哪兒?”

  “三天的記錄?”

  丁秀娟摸著有些發燙的額頭,開足了最后一點馬力回想了一遍三天的行程:“那三天就是Hanoi的周邊農場待了待,沒接觸過什么奇怪的東西。”

  “吃的什么東西?”黃興樺問道。

  “這我哪兒還記得那么清楚,早忘了。”

  丁秀娟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實在懶得動腦,只能靠一些零星的記憶說道:“我們在吃之前就已經聽說Yuenan北方有霍亂,所以提前都打上了疫苗。至于吃的方面,我們其實一直都很在意,去的幾家餐廳都是老字號,也是我們以前一直吃飯的地方,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黃興樺和周圍那些專家自然不會把她的這些話當真,該懷疑的地方還得懷疑:“那王貴的那兩個親戚是什么時候從南方回到他表弟家的?”

  “哦,他們啊,就在最后一天下午。”丁秀娟一聽問起了他們,便笑著說道,“這兩小子很能干,拿了個大訂單回來,最后我們為了慶祝生意興隆就一起吃的晚飯。”

  “你們有什么密切的接觸嗎?”遠處的專家a,插了一句話問道。

  丁秀娟有些不理解:“親密?大家都是親戚,怎么個親密?”

  “額,就是近距離的接觸。”

  “照個面的機會倒是有,不過次數不多。”丁秀娟努力回想起了當時的一些畫面,“反正我沒怎么和他們接觸,倒是王貴和他表弟楊英華,四個人在屋子里聊了很長一段時間。難得能從南邊找到出口渠道,王貴也正好給他表弟找份管理的工作。”

  黃興樺聽完依然沒什么發現,心想著準備把電話再送到那兩個遠房親戚手里。誰知這時,祁鏡走了上來,輕輕攔住了黃興樺。

  他往前探了探腦袋,縮短了嘴巴對話筒的距離,然后笑著問道:“我想問一問,他表弟是住在Yuenan的嗎?”

  “嗯,十多年以前就來了,開了家紡織廠。”

  丁秀娟想起這位小老弟,就心存憐惜:“不過那時候趕上了亞洲金融風暴,他的廠倒閉了。王貴想要叫他回國,不過英華他不肯,就在一家工廠做起了機床工人。”

  祁鏡這時拿起了手里那張傳真來的照片復印件,里面是五個人的合照。其中坐在正中的應該就是楊英華,他的右手上還包著白布。

  “看來是因為他的手,所以丟了工作吧。”

  “是啊,去年年末出的事故,英華他的手指連斷了三根。”丁秀娟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公司倒是賠了點錢,不過他那只手已經沒法工作了。”

  雖說工傷賠錢并不能解決受傷工人之后的生活費,但在制度混亂的東南亞,血汗工廠肯付錢就已經相當不錯了,至少比專心撈錢的其他廠子要有良心得多。

  “本來想好讓他做個yuenan代理分銷商的,坐坐辦公室,不用干重活,沒想到......”丁秀娟說著說著哭了起來,說話帶著顫音,“醫生啊,我們這染的到底是什么病?是不是我們在Yuenan吃壞東西了?”

  祁鏡聽后突然愣了愣,抬頭看了眼四周的那些專家。

  專家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在祁鏡的提示之下,回味了會兒也覺察出了問題所在:“你為什么覺得是吃壞了東西而不是被其他人傳染的?”

  “額,這個么......”

  丁秀娟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自己潛意識里已經有了這方面的感覺,所以情急之下就脫口而出了:“要說起來,我從剛才開始肚子就有點不太舒服。”

  “肚子不舒服?”

  “之前我們查了幾個細菌確實都是消化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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