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虞動也不動,平靜等待著神主的這一指。
這位偉大存在的一指,足以洞穿宇宙深空中的一條河,擁有無限的偉力,用來擊殺周虞這樣一個小角色,應當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事實卻并不容易。
這看不清的一指,停在周虞的眉心前,未能繼續向前。
因為周虞的眼瞳發生變化,在他的瞳孔中,映照出點點星光。
有三顆星,
一顆是數億公里外的太陽星,
一顆是六百四十光年之外,參宿四大爆發之后留下的那顆極端中子星——磁星,
還有一顆,綻放著強烈灼熱的藍光,龐大而耀眼,并且在虛無的深處,通連著另外一顆星,它們就像是一對雙子,相互環繞,相互銜連,
這兩顆星之間,有一種神妙的感應,足可跨越時空的障礙,像永生糾纏的一雙戀人,隨之舞蹈,隨之悲欣交集,
從遙遠處的另一顆星中,降臨過來一股意識,進入到這顆藍光巨星中,這種意識呈現于周虞的眼瞳中,
于是,
神主的這一指停住。
“你也可以連同我一并殺死。”
周虞——戴森侍衛長發出聲音,不再是周虞的聲音,而是一個平靜清脆好聽的女孩子的聲音,它的主人叫做趙暖暖。
那模糊不清的偉大身影默然片刻,然后收回手指,悠然說道:“你從小就不聽話。”
“對你而言,那些聽話的生物是人嗎?不是。他們要么是你一手締造的初代神子,要么是你締造的初代三千神子的后裔,或者是后來信奉你的人間叛逆……就像牧笛,只是狗罷了。”
趙暖暖冷漠說道。
“很好。”
“哪里好?”
“好在你說得對,他們的確與狗無異,而我的女兒不愿意做那樣的一條狗。這難道不好?”
趙暖暖輕笑了一下,這張屬于周虞的臉顯得有點僵硬,不太自然,她認真說道:“你的話,我連半個字都不會信。”
“沒有關系,最終,你們都會信奉我。”神主含笑說道,“包括牛先生。”
“哦。”
趙暖暖淡淡地應了一聲,并不是很在乎與牛先生相關的秘密,她沒有興趣知道,
“我想看看牛先生的實驗,所以會借用他的軀殼一段時間,你要么在這里殺死他的身體和我的靈魂,要么去殺死我的身體和他的靈魂,
你可以二選一,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面對活你自己還是活整個文明的時候,你所作出的選擇那樣。”
她的父親,冥國至高無上的神主,發出惆悵的一嘆:“四點五億年的歲月足以將一切歷史都磨滅,連塵埃都不剩,所有的物質和非物質存在都回歸為宇宙的基本粒子,你又怎么知道,你猜想和窺視到的就是四點五億年前的真相呢?
畢竟,就連我——你的父親,也已快模糊了那些記憶。”
“我會查證,然后判斷。”
“但你會錯。除了我,誰都會錯,包括牛先生。只有我,永遠正確。”
“那你怎么解釋這顆星球上出現藍星文明死灰復燃的后裔?”
“這是我沒能想到的事,不代表我犯了錯誤。”
“再見。”
趙暖暖想結束與父親的對話。
神主便轉身,帶著那位飛仙太宇王的身影,一并消失。
謝麗雅女士和小凱拉終于輕松許多,但隨即又陷入緊張情緒,凝重說道:“殿下。”
趙暖暖微微仰頭,微嘲說道:“你們花妖一族中,流傳著一則預言,據說來自上古媧皇氏,說到你女兒這一代,會獲寵于不可言之人,從而恢復妖族的榮光?”
謝麗雅女士——花令主頗顯得戰戰兢兢,說道:“是有此事。”
“人力敵不過天命,而那一位,代表著的就是命運,你覺得是媧皇氏的預言可信,還是祂更加偉大?”趙暖暖漠然說道。
這時,
牛先生緩緩醒轉,茫然問道:“那個狗獨夫呢?”
趙暖暖再度開口,竟變得和戴森侍衛長的聲音一般無二,平靜說道:“祂走了,祂說讓您繼續您的實驗,直到您死心為止。”
“狗獨夫!做他的千秋大夢!”
牛先生惱火地嘟嚷著,“走走走,去木衛二,做實驗去!”
牧笛的表情仿佛便秘,極為痛苦,又不得不忍耐。
在他的面前,是一襲黑色連衣裙,袖口上綴著星光的少女,
她有著無人可及的絕色,不像是天然孕育,似乎唯有最精密的設計,才能締造出如此精準符合一切美的標準的容貌。
她面露疑慮之色,然后很快明悟,接著嘆了一口長長的氣,發出周虞的聲音:“牧笛,你是不是很為難?很不開心?”
“是。”牧笛艱難說道。
“那就好,我可以有一點點開心了。”周虞的聲音繼續從趙暖暖的口中發出,“她怎么交代你的?”
牧笛痛苦說道:“殿下說,聽從你。”
“你難道不應該用敬稱?”
“是。”牧笛更加痛苦了,說道,“殿下說,讓我聽從您。”
“很好。”周虞滿意說道,“去搞一艘船來,最好是你們冥國的那種星狀旗艦,應該是最新迭代的空間曲率球引擎飛艦吧,搞一個來……”
牧笛為難說道:“這有點難度,那是唯有王者級數的存在,才能擁有的旗艦。”
“難道趙暖暖的身份不足夠?”
“……可以。”牧笛疑問道,“但是您要一艘旗艦做什么?”
周虞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天生缺失的到底是上面還是下面的頭?這么蠢……沒有你們冥國的旗艦,難道你讓我自己飛去木星?”
“啊,您要去木星?那也不需要旗艦吧……”
“沒有旗艦,你能進入木星那顆紅斑大氣旋?”
牧笛神情驀地驚變,肅然說道:“那是禁地,除了至高無上的主,誰也不可擅入。”
周虞滿不在乎:“我偏要去。”
“恕難從命。”
“趙暖暖讓你聽我的。”周虞冷厲說道,“那么,我的要求,就是她的要求。牧笛公公,你只有一次機會,選擇她,還是她的父親。”
牧笛臉上的表情更加苦悶,便秘加重了一般,長長的沉默之后,他終于惱火說道:“讓我聽從殿下的命令,是來自至高無上的主,既然您的要求就是殿下的要求,那么殿下的要求就是主的要求……”
“你能這么安慰自己,很好。”周虞滿意說道,于是屬于趙暖暖的絕色面容上泛起嘲諷的笑容,好看極了。
一顆巨大的金屬星球,從天而降,逐漸凝縮,化為小小的一顆,落向他們所在的地方,位于杭城西郊一座山間小院落。
周虞走向這艘旗艦,
行動之間,他先是捏了捏自己的臉,又托了托胸,然后掐了一下腰,接著試了試連衣裙下的腿,手感實在是棒極了,
最后他漫聲說道:“她肯定也窺視了我的身體,大家就算互不吃虧吧……”
牧笛跟在他身后,看著他的動作,聽著他的聲音,臉都黑了。
明天開始到這個月結束,我有一個啥啥黨史培訓班要參加……組織上可能覺得我需要接受一下靈魂的洗禮吧。
意思就是,我會努力爭取不斷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