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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城世界,10月15日,
晚上十一點。
臨近弄玉片場不遠,有一間小飯店,
上午十點開門,晚上十二點閉門,非熟客只接受預約,一應活計都由一位老阿姨自行打理,在影視城的圈子里很是有點名氣,是不少明星私下會去嘗試的私房飯店。
周虞到的時候,23點整,趙阿姨蹲在門口摘明天要用的菜。
店里空蕩蕩,已經沒人了。
趙阿姨瞇著眼,借著路燈的光,才想起周虞,是中午和李霜來過的年輕人。
她笑了起來:“要吃飯呀?沒什么東西了,剛摘的一把毛毛菜,可以打一個湯,晚上剩的飯炒一盤,行不行啊?”
“辛苦趙阿姨。”
周虞客氣說道。
趙阿姨笑瞇瞇地站起來,挑了一小把精心摘選的毛毛菜,交替著在圍裙上搽兩把手,便進了店里,直奔廚房去。
周虞挑了一張桌子坐下,拿出手機,重新開機,未接電話一律不看,短信有幾十條,基本都是吳清清和李霜,他也懶得看,重新關機,安靜坐定等吃飯。
趙阿姨手腳麻利,不消一刻鐘,便一手端著一只小海碗盛的毛毛菜豆腐清湯,另一手是一盤子點綴幾顆蔥花的醬油炒飯,從廚房出來。
周虞安靜的先喝湯,再吃飯。
趙阿姨回到店門外,繼續摘她的菜。
晚上二十三點三十分,周虞用餐完畢,問一聲多少錢,趙阿姨說三十五塊,他掏出一張紅鈔票,放在桌子上,問道:“趙阿姨,我能算是熟客了嗎?”
趙阿姨回過頭,笑道:“算的,算的。”
“那就不用找了,記在這兒,我明天再來。”
“也是這個點呀?”
“好。”
“想吃什么菜,阿姨給你留著。”
周虞往門口走去,平靜說道:“就這樣吧,挺好的。哦,湯里能加幾片小蝦皮就更好了。我飲食口味重些,太寡淡的不大習慣。”
“行,這個好辦。”
“再見。”
“明晚見。”
周虞穿過巷口,從褲兜里掏出一頂圓圓的絨線帽子戴上,擋住深秋夜里的寒風。
影視城大街盡頭的路燈桿上貼著一張通緝令,上面是一個年輕男子,泛舊的牛仔褲、白色襯衫,稀碎的半長頭發,沒有戴眼鏡。
“周某,男。
演員。
涉嫌惡意殺人等多項刑事案件,目前流竄于影視城……”
周虞輕松混出影視城,在城鄉結合部的一間即將關門的山寨服飾小商鋪里,花99塊買了一件牛角扣的呢子風衣。
他出門后,小商鋪的老板娘才驀地反應過來,慌忙撥通報警電話。
周虞回到旅館所在的那條街,在百十米外的街口,站在失修不亮的路燈陰影下,看著百十米外的旅館二樓,等到凌晨一點一刻,那扇窗子終于亮起。
他的目光穿透過去,看見一身疲累的吳清清回來,
她無聲地抹著眼淚,在餐桌邊坐下,沉默了一刻鐘,才起身繼續未做完的晚餐,然后吃飯,然后梳洗,然后在下鋪鉆進周虞的被子,在一個小時后皺著眉頭睡去。
10月16日凌晨三點,
周虞來到千山湖畔,仍是那一截斷石和歪脖子樹,將衣物脫下,藏匿起來,接著縱身一躍,潛入湖水中,一步一步往深遠處走去。
開始多年如一日的練習。
當東天漸白,天色明亮起來,一抹彤紅在紫氣烘托中升起,湖水深處的周虞眼底迸射強光,一口青銅短劍在頭頂扶搖而起,分開晶濤碧波。
綿密的湖水似乎得到一條天降的江流匯入,立即掀起狂瀾,東方的日光灑過來,折在數不清的晶瑩水珠里,泛起大片的虹光。
照膽劍在這些虹光中如電穿梭,一截一截地將它們斬成碎片。
周虞雖然不戴墨鏡,
但男人只要穿戴上呢子風衣和絨線圓帽,往往就能變成出色的殺手。
他在影視城和金橋市老城鎮交接的地方,尋了一間沒什么客人的小旅館,從窗子潛入一間明顯空置已久的房間,安心的睡了一個白天。
天黑,
他悄然靠近影視城。
通緝令上他的照片有了變化,多了一張戴絨線圓帽穿風衣戴平光眼鏡的年輕男子的照片,影視城進出口的設卡檢查也更重了幾分。
他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在人群中移動,靠近設卡的武警,在一次擦身而過后迅速轉身,然后幾個移步便匯入人潮,消失不見。
有一名武警忽然說道:“我好像看見他了。”
“在哪?”
同伴們紛紛緊張問道。
“只閃了一下,又不見了。”
“哦,那算了。上面說了,看到也不要倉促動手,抓他不是我們的活兒。”
“啊,我的配槍?!”
全場頓時大亂。
二手奔馳開出影視城,抵達城郊一個小區,在路邊隨便停了車,天太黑,開車的人水平有限,車尾還不小心擦了一下電線桿子。
馬甲導演罵罵咧咧地下車,往這個還算不錯的小區走去。
他回到臨時居所,
進門后一邊開燈,一邊通電話:“等會,等會,今天累死老子了,我先歇會兒你再來。十點以后吧。我這兒沒套了,你帶。加一百?行行行,媽的。”
他掛斷電話,一抬頭,看見客廳沙發里坐著一個年輕男人,穿著呢子風衣,帶著絨線圓帽,手里把玩著一支手槍,手槍在他拇指上轉動,緩緩停下,槍口正對向他。
馬甲導演喉頭咕咚吞了一大口口水,感覺有必要讓那個女人別來了,一來容易提升自己被滅口的幾率,二來就算今晚自己能茍住性命,想來也不會再有性致。
“你,你,周虞,有話好好說,我保證,我沒和警察亂講任何話,我什么也不知道啊……”馬甲導演腿一軟,考慮是不是該跪。
周虞點起一支煙,笑呵呵說道:“馬導,不要怕,我就是來和你聊聊天,請你幫個忙。來,抽煙,華子,你習慣的軟盒329,來一支?”
馬甲導演喉頭又滾了滾,顫巍巍道:“不,不用了吧?”
“先過來坐。”
“不……”
“我讓你過來坐,這是你家,你客氣什么?”
“好。”
馬甲導演緩慢踱過去,在小沙發上落半個屁股。
周虞遞給他一支煙,給他點火。
“馬導,你別抖啊。”
香煙隨著馬甲導演嘴唇的顫抖而顫抖,周虞點了兩次,才給他點上。
“周虞,早先那次是我對不住,我認錯。但是后來,后來,我對你還算可以吧,你別報復我啊……”馬甲導演含著煙,不敢抽又不敢取下,說話聲音有點含糊。
周虞說道:“幫個忙吧馬導,給趙涼涼打個電話。”
“啊?”馬甲導演呆了一呆,驚慌道,“周虞,你別沖動啊。趙涼涼不是好惹的啊!姚建波,甚至賀永開,你害就害了,趙涼涼真不能動啊,你聽我一句勸,趕緊逃命去吧……”
“你說什么呢馬導?”周虞正色說道,“首先,姚建波和賀永開不是我……算了。趙涼涼,我為什么要動她?我只是讓你幫忙打個電話。”
馬甲導演狐疑問道:“你不是想讓我以導演的身份,請她來談事情,然后……嗯哼?”
周虞:“……”
馬甲導演苦口婆心:“周虞,你想要女人我給你叫啊,要多少有多少。二線以下,影視城多得是,我馬某人的面子還是有點的,隨叫隨到,你點名字!趙涼涼是真不行……”
“你想什么呢?趙涼涼太矮了,我不喜歡。”
“額?”馬甲導演發懵,“那你喜歡……成熟點的?我喊李霜?這有點難度啊,我試試?”
“你想死?”
周虞抬起手,槍口指著馬甲導演的額頭,“打電話吧,撥通就行。”
馬甲導演嚇得香煙落在褲襠,嗷的想叫,又趕緊壓住,連忙答應:“好好好,我這就打。”
他顫抖著打開手機,找到趙涼涼的號碼撥通,打開免提。
“喂,馬導?”
電話那頭傳來趙涼涼疑惑的聲音。
周虞平靜而不容置疑地開口說道:“趙暖暖小姐,我是周虞。我給你三秒鐘,退出,重新登錄馬導。”
馬甲導演驚異開口:“什,什么意思?”
周虞維持沉默,打開手槍保險,將槍口頂在他的眉心。
馬甲導演忽然倒吸一口涼氣,
香煙燒破了他的褲子,落了進去。
三秒,
馬甲導演沒有喊痛,就像是沉睡過去般閉上眼,接著再睜開眼,眼底就有無數星光點點爍爍迸發開來。
然后開口,是趙涼涼的聲音。
“你膽子很大。”
“還行。我特地換了一身裝扮,給自己做刺殺者的勇氣。”周虞認真說道。
“你也喜歡那部電影哦。”
“是啊,喜歡。”周虞嘆了口氣,“如果有機會,真想做一棵快樂的盆栽。”
馬甲導演繼續發出趙涼涼的聲音:“那等你死后,我用你的骨灰種一盆盆栽吧。你想要什么?綠蘿?吊蘭?還是仙人掌?”
“我選擇活著。”
“那你可能得殺了我。”
“我只要扣動扳機。”周虞笑著說道,“我相信現代科技,子彈比飛劍快,應該也會比你退出登錄的速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