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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居然成了小鮮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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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舍離早已沒有初世時那等小貴族心態,對涉及大安天子的秘聞,可沒什么為尊者諱的膽怯。

  他既然想到,立刻便向虞有德直接詢問。

  這倒不是他對大人物艷聞八卦有多感興趣,而是由此可以確定那位虞候夫人的實際權勢地位。

  和大安天子究竟有沒有曖昧,其在貴族間的影響力顯然會受此影響,差距極大。

  本以為虞有德被問及這等涉及虞候夫人的秘事艷聞,多半會含糊其辭。說不定還要用上點逼迫手段,才能聽到實話。

  卻不想虞有德竟坦然直承,說夫人確與天子有染,而且極受天子眷念。幾乎每隔十天半月,就有宮中專使前來,接夫人進云京密會天子云云。

  他言辭之間,對這等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甚至提到虞國之內,真正掌握大權,說話算數的乃是夫人,國君虞候不過安生度日,聽命畫諾而已。

  周邊其他諸侯國君,也都對夫人拼命討好。而他虞有德,正是夫人身邊得用之人,可不同于虞候身邊那些閑人。……

  段舍離聞聽有些無語,看來那位大安天子也是雙標的很。前面才因為宴王動了進獻給他的妃子,非但將錦妃挫骨焚灰,還要把孩子秘制成干尸,一起送給宴王做回禮。

  若非恰巧趕上暗世開啟,宴王見到那兩件回禮不肯知機自盡的話,大安禁軍九成九會被派去鎮壓宴國。

  但輪到天子自己,肆無忌憚勾搭諸侯國君正妻不說,還對虞候夫人借此招搖,獨攬虞國大權視而不見。

  基本上這就是大多數帝王的邏輯:你的都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你動我的,就打死你;我動你的,你只能忍著,還不許你叫屈!

  可憐那位虞候身為封國主君,也要百忍成龜,聽起來人生著實有些凄涼。

  同時段舍離也發現,距離虞候夫人車架所在地越近,死太監虞有德神情就越顯張狂,再不見先前小心諂媚的模樣。

  不過對這等小人來說,主子就是他們一切底氣的來源。有如此表現也很正常,段舍離根本不以為意。

  待轉過最后一處拐角,已到虞國和岑國交界所在。

  前方不遠處車架云集,人頭攢動,竟然聚集了有至少上萬人。其中身穿貴族及兵士裝束的,大概能有一、兩千人。余下者多為粗布常服,應是虞國各處士族帶來的人手。

  虞有德身為夫人身邊近侍,通報傳見自然無需等待太久。很快就有虞國軍中校尉出來,引虞有德進入臨時營地,讓段舍離在營門處稍候。

  再過片刻,又有校尉出營,帶段舍離前去拜見虞候夫人。

  走進眾多車架圍成的臨時營地,卻見營地中間并未搭建居所。仍舊以十余輛較為華貴寬大的車架,圈出議事處置公務所在。如此將就,顯然是為了能隨時拔營起行。

  里面雕刻紋飾最精美華麗,特意漆成火紅色的那輛,應當便是虞候夫人座駕。

  大概是為方便見人理事的緣故,虞候夫人并未待在車廂內。而是在車轅后,車廂前的小平臺上,擺了張不大的美人榻,斜斜側臥其上。

  車架周圍侍立著十余名侍女和宦者,稍遠處則環衛百余名虞國兵士。那虞有德正跪在下方,向虞候夫人回稟著什么。

  段舍離走近前抬眼細看,心里居然情不自禁地“咯噔”一下。

  腦海中直接跳出宋玉登徒子好色賦原句: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依著段舍離就愛吟誦后世名句,抒發心情的習慣。他差點直接把這段當場給背出來,好不容易才強忍住。

  眼前的虞候夫人,果然不愧是能讓大安天子,寧可不要臉也要跟她傳緋聞的主兒。

  她大概有二十四、五歲年紀,花信年華正是女子最為嬌艷的好時節。

  只見她慵懶隨意側臥在美人榻上,只是神色淡然聽虞有德稟告,并未有任何搔首弄姿之舉。但自然流露出的柔媚風情,便能令人忘卻臨時營地簡陋,如同身處陌上花海美景無比之地。

  段舍離畢竟三世重生,久歷世事。乍見驚艷之后,已迅速收束心神。卻正聽到虞有德說他明知夫人召集士族相助,卻孤身而來未做任何準備,顯然沒把夫人放在眼里等等。

  虞候夫人聽到此處,美目中波光流轉,向段舍離這邊看來。檀口輕啟嬌聲問道:“你就是云合鄉士族穆永年?年紀不大對吧?”

  段舍離不疾不徐,先朝她行了士族拜見上階貴族的半身之禮,同時口中坦然道:“宴國駐云京使團副使段舍離,見過虞候夫人。”

  虞候夫人聞聽微愣。虞國乃小國,士族數量有限,所以她大致有個基本印象。眼前年輕士族和印象里的老牌士族穆永年似乎對不上號,卻也沒想到竟然是宴國駐云京使團的副使。

  段舍離講明自己身份,腳下輕挪幾步,已從虞國兵士護衛陣型中穿過,閃身到虞有德左近。

  他二話不說,一巴掌又抽上虞有德頭臉,再次將他打得吐血栽倒在地。體內魔力把聲音逼成一線,只傳進虞有德耳中道:“你信不信我現在,當場活剮了你?”

  而后負手立在原地,等后知后覺的虞國兵士趕上,重新將他圍住。其間他還笑著向虞候夫人躬身示意,表明自己沒有接近車架的意圖。

  虞候夫人倒顯得十分從容鎮定,見狀向段舍離淡淡問道:“宴國段副使,你當面動手毆打本夫人身邊近侍,是否該給個交代?”

  段舍離從容笑道:“我今日路過云合鄉道旁食肆,偶遇妖邪正在害人。當地士族和您府中護衛已死,我一時好心,出手救下您府中這位近侍。

  誰知他竟強指我為當地士族穆永年,以夫人名義要我前來效力。大概是怕召集不到人,無法向夫人交代吧?

  誰知我送他回來見夫人,他卻還要在夫人面前搬弄口舌。似這等反復小人,以夫人您御下之寬仁,難免一時不查。我剛剛對他小懲大誡,也是替夫人您著想。”

  虞候夫人黛眉輕揚,看向虞有德問道:“是這樣嗎?”

  虞有德此時趴在地上,心里已經嚇死了。他萬萬也沒想到,這兇人竟敢當著夫人的面直接動手!

  虞候夫人是他最大的依仗,可若這兇人根本不怕夫人權勢,那殺他還真跟碾死只螻蟻差不了多少。

  明明此時夫人就在眼前,他卻絲毫不覺的,夫人能及時從兇人手底下保住他。

  虞有德當即施展出最拿手的變臉絕活兒,兩手輪番“啪啪”抽著自己嘴巴,聲淚俱下道:“都是有德一時糊涂做錯了事,夫人饒命呀!……”

  虞候夫人見狀嫣然一笑,美目在段舍離身上來回打量了幾眼道:

  “段副使年紀輕輕,膽子挺大,手段也不差。可你這番說辭,本夫人若是無論如何都不信,你該怎么辦呢?”

  段舍離一樂,直言道:“那簡單,從夫人營中殺出去就是了。”

  虞候夫人嫀首輕點:“也對!那本夫人若是信了你這番說辭,你又待如何?”

  段舍離笑道:“同樣簡單,夫人指個方向,無論哪里,我為夫人殺過去就是了!”

  虞候夫人聞聽,美目中閃過異彩,嬌笑連連稱贊道:“說得好!果然公子如玉,氣概無雙!”

  她隨后起身,蓮步輕移,嬌軀回到車廂內安坐。向外笑語吩咐道:“請段副使上車,為本夫人隨身護衛。其他人無事,不得接近十米之內。”

  段舍離聞聽一驚,什么情況,這就算登堂入室了?

  她還真不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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