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幾乎已化為一片殘墟的始皇陵外,數千萬天庭將士正在扶桑大帝的指揮下修復著這座始皇陵。
李軒則立于始皇陵的邊緣,眼神尤有余悸的看著遠方的那片廢墟。
此時他已將大晉傳國之寶歸還京城,并封還了虞祐巃的禪讓詔書,可其一身帝氣皇威,卻更加的濃郁渾厚。
而在他的身側,樂芊芊正懸空而立。
她的神色依舊莊嚴肅穆,飽懷慈悲,唯獨一身靈機氣息虛弱不堪。
不過這位憑依于樂芊芊軀體的后土娘娘,還是強打著精神道:“你猜得沒錯,瘟癀彌天大帝呂岳正是會元之劫的關鍵。按照鴻鈞道祖的法旨,大約一千七百年后,會有一場席卷世界的瘟疫,必將除滅掉這個世界所有的生靈。
那時即便諸天仙神也難幸免,西域身毒之地也將死絕。。而瘟癀彌天大帝呂岳,正是這場滅世瘟疫的載體,也是鴻鈞必須盡早取得的滅世之器。”
“鴻鈞道祖?”
李軒就想到了不久之前才剛剛結束的那場曠世之戰,那個力敵三清二佛,女媧后土,身毒梵天,兩位極西上帝,足足十位半步超脫的圣人,還有百余位帝君合擊下,堅持三日不敗的那位道人。
就更不用說,他們在始皇陵內準備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混元河洛大陣,九鼎山河大陣,還有那誅仙劍陣等等,可以將十位圣人的力量推升到極限。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戰至傷亡殆盡。
李軒記憶里面,那些封神,洪荒類的小說當中。鴻鈞都是至高的道祖,是三清的師尊,甚至是大道顯化的實體。
可在今日之前,李軒從未聽說過鴻鈞之名,直到今日這位道祖直接現身于他的面前。
而這位展現出的力量,也無愧于其道祖之名。
李軒猛搖了搖頭,揮去了這些念頭:“那么圣人為何想要滅世?為何會有會元之劫?”
“不是圣人想要滅世,他們只是遵從鴻鈞之命。至于鴻鈞——”
后土抬起頭,眼神復雜的遙空看著這方星空:“李軒你應該也發現了,我們所在的凡界,那所謂的三十六天,其實很不協調。”
李軒想起了自己在虛空外域看到的那些景象,不由微一頷首:“確實很不協調,像是人為拼湊之物。”
“就是拼湊出來的,無論凡界,還是太虛諸天,都是鴻鈞以大神通聚合周圍星空之土捏造而成。
不過據說這里最初有一個名叫‘地球’的凡界,可早在不知多少會元前的災難中毀去了。而我們經歷的一切,都是那個地球歷史的重復。”
后土指了指自己的腳下:“周而復始,始而復周,一劫劫的重復輪回。那是因這里就是鴻鈞的實驗場,是他的玩具。而此界眾生,眾多仙神,都是他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用來證道的試驗品。什么龍氣,真元,法力,都是他的實驗內容。
不過小白鼠也有長大的時候。鴻鈞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威脅到他,所以每隔一個會元,也就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他都會清洗一次世界,這就是會元大劫的真相。”
她一聲輕哂:“都說圣人超脫,可以萬劫不滅。可即便道門三清,佛門二圣,其實也受鴻鈞掌控,生死皆由其心。”
李軒聽到這里,心神就不禁微微一悸。
“所以你們要掙脫控制,在萬年前設局,想要在鴻鈞引入這始皇墓內誅殺?”
“正是!我們的力量,已經達到他忍耐的極限。太上老君說這個會元,是所有諸圣法力最強大的時候,也是最有可能誅除鴻鈞的時間段,錯過了這機會,我們離死不遠。”
后土語聲略顯異樣;“幸運的是,我們的謀劃終究還是成了。這多虧了你,如非是始皇與你都如此出色,我們無法騙過鴻鈞。他從沒想過我們這些小白鼠,會有置他于死地的心思。”
她的語聲滿含歡快:“我們終究還是掙扎了出來,從此天上地下,再無人能主宰你我。”
李軒對此事內情早有猜測,不過當他聽得此言,還是眼現出釋然之意。
同時心神一松,感覺渾身的枷鎖都全數解脫。
后土面色蒼白的笑望他:“你往后還是不可怠懈,踏踏實實將法力修為提升上來,盡快以力證道,達至超脫。鴻鈞雖死,可他有著永恒之道,遲早會恢復。我們哪怕借助這重建的始皇陵,也只能將他的真靈封印一萬年。
而一萬年后,我們唯一抗衡鴻鈞的可能就在于你。你擁有的圣人基石,天帝之力,是我們對抗鴻鈞的希望所在,唯有你才有望成就此界至圣——”
就在這一瞬,后土的語聲突然頓住。她憑依的樂芊芊也瞬時軟到在地。
李軒知道這是后土力盡,無法支撐之故,他當即一探手,將樂芊芊的軀體捧在了懷里。
之后李軒又遙望了那始皇陵一眼,隨后就抱著樂芊芊,往他的玄黃大帝號踏空行去 也就在這刻,此間一億兩千萬將士,數十位帝君,三萬余名天位仙神,都紛紛向他大禮朝拜,發出了如山震呼。
“吾等參見天帝!”
李軒劍眉微揚,往空中那如群星般的戰艦,萬萬之數的恢弘大軍看了過去。
然后他驚異的發現,那道門三清,佛門二圣,也在遠處天邊,微笑著向他行了一個揖禮。
李軒感應到自己的龍氣里面,又混入了莫名的東西,更加的穩固,強大,浩瀚。
不過此時他卻無瑕理會,在向這五位同樣頜首示意之后,就又加快了腳步。
只因他望見在那大帝號的甲板上,江含韻與敖疏影都眼含期待的笑望著他。綠綺羅也在那里,正神色忐忑不安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