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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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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九章聾的吧?

  揮刀!

  剁剁剁剁剁剁……

  朱大志把排骨剁完,飛快的把刀一放,甩了甩手腕子,回頭對廚房外喊了一嗓子。

  “姐,排骨我剁好了啊!”

  “行,你放著吧!”

  外面朱曉娟回了一聲,語氣有點敷衍。

  朱大志走出廚房來,就看見自家姐姐坐在沙發上,抱著一本冊子仔細的翻著。

  “看什么呢?”

  “婚慶公司給的資料。”朱曉娟嘆了口氣:“你說現在這結婚怎么這么貴呢。

  就這個婚慶公司,婚宴現場的布置,a套餐和b套餐,就多出來一個煙花,氣球的顏色有些不同,用的花也多了兩樣……

  這就特么多了一千塊錢出去。抵我一個月工資呢。”

  朱大志走過來,往朱曉娟身邊一坐,抓起桌上果盤里的蘋果就啃了一口。

  朱曉娟白了自己弟弟一眼:“剛剁的排骨,一手油,洗干凈沒有就抓東西吃,回頭你拉肚子!”

  “沒事兒,我現在這叫百病不侵!”朱大志拍了拍胸脯子,咔咔的啃蘋果,嘟嘟囔囔道:“你剛才說什么,多一千塊錢,跟我姐夫說啊,我姐夫可有錢了。”

  “那也不能全花他的呀。”朱曉娟忽然坐正了,用力拉了一下朱大志,正色道:“你轉過來,我有正經話跟你說。”

  “說唄。”

  “轉過來,坐好了!”朱曉娟一瞪眼,朱大志畢竟還是怕自家姐姐的,趕緊放下蘋果坐直溜了。

  “你聽好了大志,我雖然跟了你姐夫有些年了,但有些話,好說不好聽的。

  我跟他結婚了,說就是一家人了,這話沒錯。

  但,朱家是朱家,他吳磊吳家是吳家。

  哪有兩家結婚,就緊著一家花錢,另外一家一毛不拔的?

  說出去成什么樣子了?我們朱家是嫁女兒呢,還是賣女兒呢?”

  朱大志瞪著眼睛:“怎么,有人說閑話了?誰?!

  “你想干什么?”

  “誰特么說閑話,我去踹破他家大門去。”

  “坐著!”朱曉娟再瞪眼,然后拉了拉弟弟,輕輕嘆了口氣:“很多話吧,我之前跟你說是說不著的,但往后我和他一結婚,咱們朱家可就剩你一人兒。

  很多道理,咱爹媽不在沒法跟你說,我得教你。”

  朱大志眼睛一紅:“姐,你說,我什么都聽你的,全聽你的。”

  “我跟了你姐夫,這些年說是他女朋友,跟著他,本來也沒什么。

  但咱們家啥都沒有,你姐夫又是個坐過牢的人,又偏偏還做了點生意,有點錢。

  這不少以前的親戚也好,認識我們的也好,就會說些難聽話。

  說我們朱家好好的姑娘,跟了個勞改犯,還不是就圖人家有錢。

  說的好像咱家,就是我賣身給了你姐夫,然后傍著大款過日子一樣。”

  “我草踏馬的!”朱大志眼睛一紅:“誰說的?老子去把他們家房子點了!

  這幫破親戚,全部都不來往了最好!咱家這些年,咱們倆過日子,最苦最難的時候,這幫親戚誰特么管過我們一丁點?給過我們一口熱飯吃,講過一口暖心的好聽話?

  統統沒有!

  這沒啥!誰家過日子都是自己過,我們也不指望靠著誰求著誰的。

  但……這特么就背后瞎說八道算怎么回事!

  不來往!不來往了最好!就當沒這些親戚!”

  朱曉娟嘆了口氣:“咱們家這些親戚,我早就看明白了,不來往就不來往了,就當斷干凈也挺好。

  但,大志啊,你想過沒有。

  我們自家的那些說難聽話的親戚,咱們姐弟倆就當是聽不見了。

  那些個人呢,我們也就當是今后都不認識了……

  可……

  他們吳家呢?”

  “啥意思?”

  “你姐夫又不是天煞孤星,他也有親戚朋友的。

  我們這邊有人說難聽話,我們可以不認這種親戚。

  可如果是吳家的親戚有人說怪話呢?

  難道我們也要強押著你姐夫,也都不認了?”

  “呃……”

  “這些就是這幾年來,我為什么……你姐夫明明已經賺到錢可以養著我了,我還是不肯在家待著。

  我那個班上的,又累,錢賺的也不多,但我就堅持做著。

  你姐夫幾次三番的和我說讓我把那個班辭掉回家,我都不肯。

  這也是為什么,之前你畢業后,你姐夫說過,說出點錢,讓你做個小生意,我也都直接否掉了。

  也只是讓你去你姐夫的店里工作,辛辛苦苦,每天弄一身機油味,洗都洗不掉。

  雖然工作是苦點累點,但你每個月從你姐夫手里拿了工資,心里也硬氣!

  你是靠下力氣干活掙的這份工資!

  說到哪兒去,這都不丟人!

  別傳到他們吳家親戚耳朵里,說我們朱家姐弟兩人,是靠著我這個當姐姐的賣身給了你姐夫,然后換取了你姐夫養著我們姐弟。

  這些個道理,你懂么?”

  “嗯,我懂。”

  “所以啊,這次結婚,哪怕是出少點,我這里也不能不花錢的。大不了,你姐夫多花點,我這里少花點。但我們這里,該出的錢,還是得出!”

  朱曉娟搖頭道:“還好我這幾年工資也存了點。”

  “你這里錢夠不夠,不夠我這里還有點,我工資反正都沒怎么花。”

  “你的錢留著,以后你還要談女朋友處對象,結婚買房子什么的。”朱曉娟搖頭。

  “我姐夫說……”

  朱大志剛想說,吳磊以前說過類似于自己以后結婚買房,他都包了的這些話。

  但想到姐姐剛才說的,就把這些話吞了回去,用力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

  不過我反正也現在沒花錢的地方,你錢不夠,先拿我的去用唄。”

  “用不著,夠的。結婚擺酒席,都是擺場面,給別人看的。

  什么煙花什么氣球什么鮮花,多點少點,就那么回事。”

  朱曉娟說著,隨手把桌上的那個冊子拿了起來,深深看了一眼后,扔進了垃圾桶里。

  “破婚慶公司,真黑!哼!”

  朱曉娟嘆了口氣,起身去廚房里做排骨去了。

  朱大志起身跟著走過去,就依在廚房門邊上:“姐啊,你剛才說咱家這邊有親戚說閑話,是哪家啊?”

  “你問這個干什么,又想闖禍?嘴巴長在人身上,愛說說去唄,以后不來往就是了。”朱曉娟一邊用個大碗把排骨裝好,然后倒了料酒腌上,又去開火燒水。

  朱大志眼珠子轉了轉:“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三姨她們家?”

  朱曉娟扭頭看了一眼弟弟:“你怎么知道?”

  “前些天,我在店里修車,就看見三姨跑我們店里來了。

  剛好她來買車,逛著就逛到我們店里來了,又看見了我。”

  朱大志說著,撇嘴道:“她看了我好幾眼才把我認出來,然后知道我在這家店工作,就拉著我,說讓我幫忙砍價打打折。”

  “你沒幫?”

  “幫了啊,我幫她要了個折扣,我還跟店里的銷售說了,這單不賺錢,就當走個量了,我回頭請人家喝奶茶。

  真的不賺錢,就店里進貨的價錢給她唄。”

  “然后呢?”

  朱大志瞪眼:“然后?然后人家還不滿意唄!

  還覺得這個折扣不夠低,還覺得能更便宜。

  聽說這個店是我姐夫開的,當時那個架勢,恨不得就一分錢不給,直接把車推走才好呢。

  我當然不能讓啊,結果人家就老大不高興,嘀嘀咕咕的走了。”

  朱大志說到這里,哼了一聲:“就看這老娘們不是什么好人。”

  說完又問朱曉娟:“你說的,說閑話的那個,是不是就她啊?”

  朱曉娟一猶豫:“你別問了!是她不是她的,以后都和咱們沒關系了。還有,不許你去闖禍!”

  “知道了。”

  朱大志無奈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了會兒,聽著廚房里叮鈴咣啷的動靜。

  其實朱曉娟做家務挺不錯的,就是手重,做起事情來動靜大。

  做頓飯的動靜,聽著就好像要把廚房拆了似的。

  不過朱大志從小聽習慣了,也不覺得有啥不對的,卻忽然偷偷把垃圾桶里那個婚慶公司的冊子給拿了出來,仔細瞧了幾眼,才又扔了回去。

  又坐了會兒,起身對廚房里吼了一嗓子:“姐我出去轉轉啊。”

  “哪兒去?”朱曉娟捏著炒菜的鍋鏟子就出來了。

  “家里待著無聊,我去網吧打會兒游戲。”

  “……去吧,晚飯前回來啊。別在網吧吃,浪費錢。而且方便面沒營養。”

  朱大志回了句“知道了”,一溜煙就跑掉了。

  出了門,朱大志跑出小區,在街上溜達了會兒,然后找了公交站臺,等了幾分鐘后,跳上一輛公交車。

  倒騰了兩趟公交車,朱大志下車來,看了看附近有點陌生的街道。

  然后按照記憶,一邊走,一邊辨認道路。

  又去街邊的小店里問了兩回路,最后可算是找到地方了。

  一個老式的小區。

  走進去,根據小時侯的記憶,很快找到了目標。

  三姨家太多年沒來過了,但是找到小區,就好認多了。

  朱大志記得,是小區門口進去第一棟,最左邊那個單元,頂樓,也是左邊那戶人家。

  溜達著輕手輕腳上了樓,一口氣到了頂樓,左邊那戶人家的門口。

  朱大志貼著門聽了會兒,確定了,這是三姨家。

  里面還有那個老娘們說話的聲音,朱大志辨認出來了。

  也沒敲門,站在門口想了想,又伸脖子往樓下看了看,確定了左右附近都沒人。

  朱大志走回到三姨家門口,解開褲子掏出家伙來……

  好家伙,憋了一路的一泡尿,痛痛快快的全出來了,還特意對著房門畫了好幾圈兒。

  一泡尿撒痛快了,朱大志這才心中爽快,拉好拉鏈,又對著門板吐了口痰,這才一溜煙的下樓跑掉了。

  然后就是去了大明路的車行。

  大明路的車行里,張林生依舊坐在柜臺后面對著電腦。

  電腦里也沒啥游戲,張林生正百無聊賴的玩著掃雷。

  就這臺電腦,這年頭對很多家庭來說都還是奢侈品。

  眼看朱大志進來,張林生就抬了一下腦袋,就又低頭去接著掃雷了。

  “煙在桌上,自己拿著抽。”

  朱大志沒抽煙,拿起桌上的茶缸子端起來喝了一口——知道是張林生的,但自家兄弟沒什么講究。

  喝了一口朱大志才愣住了。

  腿了幾下,從嘴里吐出好幾枚紅燦燦的枸杞來。

  “臥槽!師兄,你才多大年紀,就開始喝這個了?”

  張林生頓時漲紅了臉,搶過杯子來:“誰讓你用我杯子了。”

  朱大志瞪眼:“急了?欸?

  我說,師父之前不是給你開過補元氣的方子么?

  怎么了,你身體虛成這樣了?”

  臥槽!這就不能忍了啊!

  但凡是男人,誰能忍得了這個話!!

  浩南哥差點就跳上桌子要跟自己這個師弟單挑了!

  “誰虛了!誰虛了!!你特么胡說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見老子虛了!!”

  朱大志搖頭:“以為我不認識這東西是什么啊?

  在家里,我姐天天泡給我姐夫喝!”

  張林生氣的翻白眼——師父說的真沒錯!

  這個師弟,哪兒都好,就可惜長了張嘴!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張林生把杯子放在桌上。

  心中卻打定主意,今天開始不喝這東西了!

  本來就不需要啊!自己才二十歲啊!!

  正是精力最充沛,身體健壯如牛的年紀啊!

  都是夏夏,一天到晚非讓自己喝這玩意兒。

  這女人啊,不管什么年紀,都總喜歡讓自己男人進補。

  盡瞎買一堆沒用的玩意兒!

  嗯……家里還剩下一大罐呢,回頭下次回家的時候,帶給自己父親去。

  他那個年紀,應該用得上的。

  想到這里,橫了朱大志一眼:“說,什么事兒跑我這兒來了?今天不在堂子街店里干活兒?”

  “我今天休息。”朱大志搖頭,然后表情就有點訕訕的:“家里待著無聊,出來溜達溜達。”

  浩南哥盯著朱大志看了好幾眼,皺眉道:“就溜達?”

  “嗯……”

  “那你自己玩兒吧,一會兒晚上留下吃飯。夏夏出去逛街了,等她回來我們去吃烤肉,一起吧。”

  浩南哥也是一個沒什么心機的人,坐下玩了會兒游戲,卻就看見旁邊朱大志膩膩歪歪,坐立不安的在一邊。

  “你不對勁啊,你是不是有事情?”浩南哥皺眉拿起桌上的煙盒,自己點了一支:“說吧,費勁半天的,你人都來了,有什么事情就說吧。”

  朱大志嘿嘿一笑:“那個……師兄,你有錢么?”

  “哈?”

  張林生一聽,頓時就樂了,笑罵道:“怎么,你這是找我借錢來了?

  臥槽!朱大志!找人借錢你嘴巴還這么損?

  哪有上門求人借錢,開口就說人家身子虛的!?”

  數落完了,張林生直接就去拿起了放在椅子后面的一個皮包:“說,要多少?”

  “呃……”朱大志想了想,心中琢磨數字。

  張林生卻皺眉:“不對啊……你怎么忽然需要用錢了?你不會是闖禍了吧?”

  “沒有沒有……”

  “打架了?給人打壞了,要賠錢?”

  “沒有!我自打練武后,就沒跟人動手過了,師父再三說了,敢在外面打架,回來腿打斷。”

  “那是……你不會是賭錢了吧?”

  “傻缺才賭錢呢。”朱大志一瞪眼:“我又不傻。”

  “那是女……”浩南哥搖頭:“不對,不是女人,你在這方面就是個棒槌,你對女人沒興趣的。”

  “說誰是棒槌呢?”門口傳來一個清脆的小嗓音。

  一扭頭,夏夏進門來了,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

  張林生一挑眉,嘆了口氣:“沒回逛街都買這么多東西,家里衣服都快放不下了,你又穿不完。”

  夏夏白了浩南哥一眼,一半嬌嗔一半撒嬌的樣子:“換季嘛,又沒花多少錢。

  這不,我買到一件大衣,我覺得你穿起來一定特別帥!”

  “今天還二十八度呢,穿大衣?”

  “留著冬天穿啊。”夏夏飛快的跳過了話題:“剛才說什么棒槌呢?”

  “說他,大志。他在女人方面就是個棒槌。”張林生一指朱大志。

  夏夏撇了撇嘴,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張林生,笑道:“說人家棒槌?當初要不是我……哼,你在這方面,比大志也好不了多少。”

  朱大志眼看夏夏回來了,就有點不好意思了,搔了搔腦袋:“要不我還是先回去吧,我姐晚上家里做了燉排骨……”

  “站著!”張林生一把拽住了朱大志:“不行,你肯定是遇到事兒了,你這人好好的不會對我張嘴借錢的。不行,萬一你是闖禍了呢,你給我說清楚才許走。”

  夏夏有些意外,好奇的看了看張林生,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后……

  朱大志無奈,被張林生扯了回來,這才慢吞吞的把事兒說了。

  “所以你想給你姐去婚慶公司買那個什么套餐?”張林生有點驚訝。

  朱大志漲紅了臉:“對啊,我昨天還是前天,不知道在哪兒看電視看到一句話,說什么女人一輩子就結婚一次,不能將就什么的……”

  張林生樂了。

  旁邊夏夏卻有點趕動,輕輕的拍了一下張林生:“你笑什么!大志說的對啊,女人可不就這樣么。

  要我有個弟弟能這么對我,我肯定感動的哭出來。”

  “我姐我了解,她嘴上說不要了……其實就是錢不夠唄。

  她把那個冊子扔垃圾桶的時候,眼神都還舍不得的……”

  夏夏看來是真有點感動,上去就一拍大志的肩膀:“這事情,我管了!

  走,我跟你一起去!你這笨嘴笨舌的,去了就是肥羊給人宰。”

  “這就去?要不明天吧,晚上不是去吃烤肉么?位置都定好了。”

  “不吃了,烤肉店放那兒跑不掉,明兒再吃。我今天非得幫大志全了他對他姐的這份情義!”

  夏夏很颯的一甩頭發,上去拉著大志就往店外面走。

  “……等下,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張林生起身要過來。

  “不用,你留著吧。”夏夏賊兮兮的笑了笑,卻又扭頭幾步跑回來,勾著張林生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我買的衣服,里面有個小袋子,你放后面去放好了別給人看見。

  里面是我買的內衣……等我回來,晚上我穿給你看……”

  浩南哥頓時眼睛就亮了一下!

  好吧……

  家里那罐枸杞,還是留著自己用,別拿去給父親張鐵軍了。

  不提夏夏陪著朱大志出門。

  張林生在店里又坐到了晚上,一個人也不想出去飯館吃飯了,隨便讓對面的面館送了碗面過來對付了一下。

  晚上的時候,又給陳諾打了個電話,也沒什么事情,就是瞎聊兩句,順便也把朱大志的事兒給說了一遍。

  自從陳諾失蹤一年回歸后,張林生多了一個習慣,隔三岔五的,哪怕是沒事兒也要給陳諾打個電話過去。

  仿佛就是為了確定一下這位小爺人還在不在,有沒有在玩個消失什么的。

  電話里,陳諾聽了朱大志的事兒,只是笑了笑。

  然后說起磊哥年底結婚的事兒。

  “婚慶公司那邊肯定宰人,這種生意不做回頭客的,結婚哪有回頭客啊?那還不是能宰一刀是一刀。

  上回我聽磊哥說,結婚用車的事兒……”

  電話那頭陳諾笑了:“婚車我跟羅青說了,他爸爸羅大鏟羅老板今年新買了輛大奔,那天可以借過來用,這樣頭車就有了。”

  “嗯,那后面跟著的車,我想想……上次我在附近認識一個做租車生意的店的老板,人家做的是什么商務用車和旅游用車的租賃。

  聽說不錯,新置辦了好幾輛新車,一水兒的依維柯,我覺得也挺好。”

  嗯,2002年,依維柯在大眾眼里,還是挺不錯的車的。

  沒想到,陳諾一聽這話,頓時就否決掉了。

  “依維柯?別!可千萬別!結婚用這個車,喪氣。”

  “喪氣什么?依維柯怎么喪氣了?”

  陳諾猶豫了一下……

  能不喪氣么?

  那句歌怎么唱的來著?

  依維柯大金杯,拉完s人拉骨灰……

  “反正結婚不用依維柯……還有一個多月呢,車的事兒怎么都能有辦法,放心吧。”

  那邊陳諾似乎還有點別的事情,講了會兒后,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張林生其實還有點納悶——陳諾明明說他在家呢,怎么聽見電話那頭,有小孩子哭的聲音?

  聽著還不是一般的小孩兒,聽著好像是個嬰兒?

  許是聽錯了?

  傍晚的時候,夏夏一個人回來了。

  綠茶大宗師回來,神色興高采烈的樣子,坐下后,抱著張林生的水杯一口氣灌下一杯水,這才吐了口氣,一臉回味的表情。

  “你這……怎么了?”

  “哎……”夏夏幽幽的嘆了口氣:“那個地方……真的,女人就不能去,我都差點走不動不想出來了。”

  “什么玩意兒?”

  “你不懂。”夏夏搖頭:“你不明白,一個女人看見一屋子……一屋子!掛滿了各種各樣婚紗的場面!

  我就告訴你,那場面,是個女人在那種環境下,都能腿軟心軟,然后人家跟你要多少錢,你就能給多少錢。”

  張林生還是不懂——其實不止他,大部分純直男,都不懂這種女性心理。

  “你就想……如果換做你們男的,走進一個屋子里,面前墻壁上擺滿了整整一墻的奧特曼。

  身后是一墻的灌籃高手湘北隊的球衣。

  前面是一墻的變形金剛。

  身后是一墻的高達。

  地上還有數不清的圣斗士,龍珠……什么的。

  你什么反應?”

  張林生立刻秒懂了:“臥槽!!”

  想了一下那種畫面,張林生趕緊搖搖頭:“對了,事情辦好了?”

  “當然,我去肯定辦妥了啊。又不是什么難事,花錢而已。”夏夏笑道:“我還幫著砍了價,原本那個套餐貴個一千塊錢,我砍到了八百。

  然后人家還多送了一組煙花。”

  張林生對夏夏的能力是毫不懷疑的,笑著豎了豎大拇指。

  “對了,還有個大八卦,你想聽不?”

  “哈?”

  夏夏鬼鬼祟祟的走過來,直接就坐在了張林生的腿上,一手勾住了張林生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說了起來。

  “我和大志去那兒,跟婚慶公司里的人一說,是大志為了給姐姐滿足心愿偷偷來的。

  還讓婚慶公司的人幫忙瞞著朱曉娟別說,那天按照貴的那個套餐給提供服務就行。要給朱曉娟一個驚喜。

  婚慶公司里接待我們的人都是女孩,一聽就感動的不行不行的了,當時看朱大志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么善解人意的好弟弟,那個女人不喜歡啊。”

  “然后呢?”

  “其中有一個小姑娘,好像是看上大志了。”

  張林生第一個反應是:哪家姑娘啊?瞎了吧?

  啊不對,是聾子吧?

  不是聾子能喜歡朱大志?!

  正常人能和朱大志在一起待個五分鐘,還不想揍他——那都是因為打不過他!

  “不可能吧?”張林生有些懷疑。

  “真的!”夏夏忍著笑:“有意思就有意思在這個地方了。

  我看朱大志好像也有點和平時不太一樣。”

  “怎么個不一樣?”張林生頓時來了精神。

  “我去試衣服的時候,那個小姑娘留著和朱大志在那兒說話。

  我回來的時候,小姑娘在那兒一直笑,笑得花枝亂顫的,還和我說,大志說話特別風趣,特別有意思,給她逗得都不行了。”

  “不是……你確定人家說的是‘逗得不行’?不是‘氣得不行’?”

  “是真的!”夏夏的語氣認真了起來:“我跟你說,我在那兒又和兩人一起閑聊了一會兒。

  差不多十幾分鐘時間!大志一句討人厭的話都沒說!”

  這不可能吧——浩南哥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

  “大志好像特別開心,還給人家小姑娘說了個笑話——還真挺好笑的。”

  你確定說的是笑話,不是懟人的話?

  張林生有點意外。

  “我偷偷套了話,那個小姑娘是人家婚慶公司老板的女兒,沒考上大學,就在自己家公司里一邊玩兒一邊幫忙干活兒。

  模樣么……”

  夏夏略微想了想,回憶了一下:“我覺得還不錯,挺好看的,反正配大志綽綽有余了。”

  夏夏的姿色那是妖精級的。

  她都覺得“還不錯”,那就是長的真的不錯了。

  張林生還是有點不明白:這姑娘是哪兒有點大病吧?

  “所以我就自作主張辦了件事兒。”夏夏說道。

  “什么事兒?”

  “人家小女孩看來是真的想認識大志,還主動和大志要手機號碼。

  大志沒手機啊,我就攔著沒讓他說沒手機,我就說手機剛丟了,讓人家小姑娘把手機號給我了。

  從婚慶公司出來,我就帶著大志去商場買了個手機,花了八百塊錢。”

  張林生一聽就更好奇了呀!

  什么買手機什么的,這都不是事兒。

  關鍵是……

  “拿到手機,當場就開通了號碼,我就讓他給人家姑娘發了條短信。”

  “再然后呢?”

  “再然后,一路上,你是沒看見大志那個樣子,時不時的掏出手機看一眼,就等著人家姑娘回短信。可人家可能在忙,所以一直沒回吧。”

  “再然后呢?”

  夏夏笑看著張林生:“再然后?我就回來了啊。”

  好吧。張林生有點失望。

  “我看這個事情是有點可能的,沒準能成呢。大志今天那個樣子,我從沒見過。

  他居然一個下午在那個店里,都沒說一句懟人的話。”

  這是真的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

  朱大志居然會喜歡上女孩?還能忍著不懟人?!

  張林生琢磨了會兒,忽然心中一動!

  不對啊!

  “欸?你剛才前會兒說什么來著?

  你說你去試衣服?你去婚慶公司試什么衣服?”

  “試婚紗啊。”

  “你……試婚紗干什么?”張林生有點緊張。

  夏夏嘆了口氣:“你別緊張,我沒有什么想法。

  我明白,你才二十歲,咱們現在還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

  不過女人么,看見一屋子婚紗,當然就想試試了。”

  頓了頓,夏夏忽然丟過來一句更讓張林生吃驚的消息:“我還租了一套,租兩天。過兩天就送過來。”

  張林生意外了:“你……租婚紗干什么?”

  夏夏嘻嘻一笑,像條蛇一樣纏上了張林生,坐在他腿上,身子依在他懷里,輕輕的,扭來扭去的,在張林生耳邊耳語:

  “就算我們結婚,也是幾年后的事情了……你才二十歲啊……

  難道你不想試試我穿著婚紗,我們……

  可你要想試的話,總不能還得等幾年后啊……

  所以我就租了一套,過兩天送來。

  你可別說你不想啊!”

  臥槽!

  臥槽!!

  臥槽!!!

  張林生頓時上頭了!

  沉默了幾秒鐘。

  “婚紗……哪天送到?”

  “要過兩天,她們派人送來,不過她們生意太忙,如果到時候忙不過來……”

  “沒事!我去取!”張林生斬釘截鐵回答。

  有了這個插曲,小情侶頓時把朱大志走桃花運的事情丟到了腦后不提了。

  不過張林生還是有點好奇的。

  朱大志,怎么會喜歡一個女孩的?他到底喜歡什么樣的?

  晚上,朱大志和吳磊在家吃過飯,趁著朱曉娟在廚房里洗碗的時候,兩人坐著抽煙。

  “姐夫,我看上一個姑娘。”朱大志冷不丁丟過來一句。

  “臥槽?”磊哥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瞪眼問:“真的?”

  “真的!”

  “……怎么回事?什么姑娘?哪兒人?做什么的?多大年紀?長什么樣子?

  不是,你怎么會喜歡人家的?”

  朱大志一臉陶醉的表情,然后扔掉煙,雙手比劃了一下。

  比劃了一下,忽然覺得不對,不夠。手又撐開撐大了,重新再比劃了一下。

  “大!”

  這個字,就是大志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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