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晚了 夠花嗎?
翌日。
清晨的時候,老蔣穿著練功夫對襟褂子,踩著布鞋,先是給張林生打了一套拳。
張林生瞪大了眼睛仔細的瞧著。
老蔣一套拳打完后,吐了口氣,看這個傻徒弟:“行了,別愣著了,現在開始糾正你的功架子,把昨天打的給我練一遍,動作還記得嘛?”
張林生其實想說:不怎么記得。
好吧,終究不敢這么說的。
這個蔣老師在學校教語文課的時候還算是儒雅隨和。
但是教拳的時候,是真的會拿著根棍子打人的!
真打呀!
老蔣教了半輩子書,哪里看不出學生的臉色?心里就是一嘆,臉上沒展現出來,繼續道:“來,先從第一式開始。”
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小樹林外。
“陳諾那個狗……咳咳,那個小子今天怎么沒來?”
“我不知道啊蔣老師,我沒有手機。”
陳閻羅躺在家中的床上,睡的口水橫流。
今天凌晨才回到家中的陳諾,覺得自己的精神力耗盡,到家后連衣服都沒換,直接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就此睡著。
睡夢中……
好像忘記了什么?
嗯,不管了,好困,繼續睡……
片刻之后……
老蔣目瞪口呆的看著張林生!
浩南哥憑借著記憶,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把功架子打了出來。
這是一趟入門的拳法,動作比較簡單,沒什么繁雜的地方,但強調了幾個基本的動作,下腰沉肩踢腿……
張林生一套功架子打完,其實動作錯了好些地方……
但是老蔣看傻了呀!
完全沒有昨天那種生銹的機械舞的感覺!
雖然還遠遠談不上行云流水,但至少看著流暢了許多。那原本很多像是生銹的了關節和很多仿佛卡碟一樣的動作,一下子就變得柔和了起來!
看上去,雖然動作有幾個錯的離譜,是張林生臨時憑借記憶瞎拼湊出來的。
但是整體看來,已經有了三分模樣了。
老蔣感動了。
這孩子……不會是昨晚回去練了一個通宵吧?
笨點不要緊,棒槌也沒事!
有這個毅力和恒心,總能練出點名堂的吧!
畢竟當了半輩子教師,老蔣忽然心中生出了一點感動來。
當老師的最喜歡什么學生?就是這種心思簡單又肯勤力下苦工的呀!
老蔣臉上的笑容都親切了三分,等張林生打完了拳,笑瞇瞇道:“來,有幾個動作不太對,我給你調調。”
快到中午的時候,陳諾醒了。
翻身在床上坐了起來,腦子還有點懵。
嗯,自己有好久沒有這么放肆的昏睡一場了。精神力耗盡的滋味,也有很多很多年沒有體會過了。
好吧,也就是自己現在實力沒有恢復到巔峰,否則的話也不至于給浩南哥走了幾遍氣息就累成這樣啊。
不過……沉睡的感覺還是真的挺舒服的。
起身,刷牙洗臉。
看了眼時間,反正上午已經曠課了。
那也不必著急,干脆就不去了。
嗯……要不……下午也不去了?
洗漱完畢,陳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十八歲的少年,嘴唇上和下巴已經長出了一點柔軟的胡須絨毛,很軟,也不密。
重生之后的這具身體,在一點一點的長大。
正想著。
門被拍響了。
啪啪啪。啪啪啪……
陳諾皺眉。
來人拍門拍的很急促,甚至有點沒什么禮貌。
走過去開了門。
門口站著一個中年人。
頭發很短,消瘦,眼睛有些浮腫。
身上有酒氣和煙味很濃重。
個頭不高,穿著一件看上去就很廉價的西裝,眼神很放肆的看著嗔怒打量,然后越過陳諾看向房間里。
“陳諾?”
陳諾揚眉:“嗯?你誰啊?”
“顧康。”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幾年前我們見過一次。”
顧康?
陳諾略一思索,就想起了這個名字。
顧家的啊!
陳諾冷漠的笑了笑:“想起來了,顧康是吧?怎么,你出來了?”
顧康看著面前的少年,顯然對方對自己毫無一絲的敬意……渾然不像一個半大孩子面對成年人時候該有的那種拘謹。
“我女兒顧小葉呢?”
顧康,顧家人,也是陳諾的母親歐秀華的后來改嫁的男人。
也是拖累歐秀華,讓她挪用公款給自己填平賭債,最后事發雙雙入獄的家伙。
諷刺的是,歐秀華因為是挪用公款的實際行為人,反而判的比這個顧康還要更重一些。
“怎么,不讓我進去么?進去說吧。”顧康臉上有些痞痞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原來就是這么個人,還是在里面蹲了兩年染上的。
陳諾笑了笑,側身讓開了路。
顧康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房間里,看了一眼家中的擺設,家具,電視,沙發,空調……
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后大咧咧的就坐在了沙發上,看著陳諾:“看來你日子過的不錯啊,這電視機是新款的嘛,還有DVD機。喲,這空調柜機可不便宜吧。”
顧康直接摸出一盒紅金陵來,就這么自己點了,吸了兩口。
“真想不到啊……前幾年還要你媽偷偷從我家里拿錢來,接濟你和你奶奶。話說,我算是夠可以的了吧。你媽媽每年都偷偷拿錢來給你,我明明知道,但也沒攔著,算是很夠意思了吧。”
顧康說到這里,挑眉道:“怎么,一聲顧叔叔也不會喊了?一杯水也不給我倒?”
陳諾沒搭理他的話,直接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面。
“什么時候出來的?”
“……三天前。”
陳諾故意嗅了嗅鼻子:“看來你這三天過的不錯啊,這滿身煙氣酒氣的。嗯,頭發倒是不油,臉也挺干凈,看來是洗過了……是不是一出來,就找了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然后大保健去了?醉生夢死了三天?”
少年放肆的言辭,讓顧康有些下不來臺——因為陳諾完全說中了!
顧康臉色有些難堪,瞪眼道:“陳諾!你怎么跟長輩說話呢!”
“你知道不知道,你女兒小葉子,在你弟弟家里過的是什么日子啊?
你從里面出來,要是第一時間,跑去幼兒園門口等著,去見見你女兒,我都當你還算有點良心。
你倒好啊,出來后先去花天酒地了三天。
怎么,玩累了,跑來我這兒找小葉子?”
陳諾說到這里,故意一拍腦袋:“啊,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去過你弟弟家了對吧?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那個人渣弟弟,還有你那個老不死的媽,是不是告訴了你,小葉子給我帶回來了?”
顧康呆住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明明認識,卻無比陌生的少年。
其實以前見過。但以前見的時候,這個少年一直坑著頭,悶聲悶氣的,似乎有些怯懦,有些內向,還不怎么敢說話。
可此刻,這個家伙居然肆無忌憚的看著自己說著這些諷刺的話?
并不是那種少年人莽撞激動的怒氣勃發。
而是那種,游刃有余的,居高臨下的那種滿不在乎的嘲弄。
顧康掩飾著心中的心虛,抽了幾口煙,冷笑道:“看來是長大了啊小子,膽子也大了,這么跟我說話了啊?當年從你媽手里拿錢的時候,那個戰戰兢兢的樣子,就沒了是吧?”
陳諾一挑眉。
“我也不和你廢話,我女兒呢?”
陳諾細細的看著顧康:“你想干什么呢?”
“干什么?我女兒啊,我當然要帶走。”
“帶回哪兒去啊?顧家嗎?你弟弟和你弟媳虐待你女兒,你知道么?”
“什么虐待,你不要亂說話啊。小孩子不聽話,教訓幾下怎么了?你小小年紀管著別人家事情干什么。”
不聽話,教訓幾下?
陳諾笑了。
“你從里面出來,你有能力照顧小葉子嗎?還是你打算出去花天酒地,喝酒大保健的時候,把你女兒扔家里?或者繼續交給你的人渣弟弟?還是交給你那個老不死的媽?”
“嗨!小子,你嘴巴放干凈點啊!”顧康火了。
陳諾語氣很平和:“行了,別廢話了,直接說你想干嘛吧。”
顧康瞪眼,眼珠子轉了轉:“小子,你在我弟弟家鬧的事兒,我都聽家里人說了!你甭跟我來這個!我弟弟是個上班的人,老子可不是!你跟我玩邪頭那套,可沒用。”
陳諾不耐煩的擺手:“你就說吧,想干嘛,廢話那么多。”
“我是小葉的爹。”顧康笑了,他認為眼前這個少年應該是軟了:“法律承認的,現在她媽還在里面,可我出來了!我就是孩子唯一的并且合法的監護人!
這是法,法律你懂不懂?”
“嗯,懂,你接著說。”陳諾笑了笑。
“懂就好!我只要現在打個電話,派出所都得管這個事兒!我要把我女兒從你這里帶走,誰都不能攔著!這就是法!”
“行了別廢話了,你說吧,想要干嘛。”
顧康笑了。
他覺得自己占了上風了。
家里人還說這個小子又橫又狠……一個小仔子而已么,還能翻了天去?
真的狠人,顧康在里面蹲著的時候,可見過的!
一個小孩子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三千。”
顧康笑道:“三千,我這就走。小葉子繼續在你這兒住著。我也不來接她了,不給你找麻煩……咱們一切啊,照舊!”
哎……
陳諾心中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為了這個。
話說這顧家,真的一家子都不是人的東西。
自己那個便宜母親歐秀華,當初是眼睛瞎了么看上這種男人?
陳諾點了點頭:“三千是吧。”
“三千。”顧康笑道:“我看你應該是不差錢吧?家里過的還挺好!這空調柜機可不便宜吧?怎么著?當初你奶奶活著的時候,日子過的緊緊巴巴的,還要你媽偷偷從我這里拿錢來接濟你?
怎們日子忽然就好起來?
哦,你奶奶去世了,所以她的退休金和存款,你都給花了是吧?
看你現在過的這樣,不差錢吧。
三千,你應該拿的出來。”
其實顧康來的路上,心里打算要的是一千。
但進門口,發現少年家里的擺設都還挺好的。
臨時漲了價。
陳諾點了點頭,卻忽然笑了一下。
“顧叔叔,三千……夠么?”
“……哈?”
你們太牛了吧!百盟達成!昨天晚上上架第三天,一百名盟主成就達成。
感恩不盡!
今天我多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