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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天寶販奴事件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盛唐陌刀王

  趙叢芳為了錢財聽從了康懷恩意見,決定將手中的達羅毗茶俘虜當做昆侖奴賣出去,但為了達到戴望所要求的成品出貨,他在北印度的牲口販子中聘請操刀人,一面閹割一面將成活下來的奴隸交到戴望手中。

  他在其中找到了無窮的商機,好不容易碰到一樁頂頭上司不愿意過問的生意,當然要鉚足了勁兒去發掘。抓獲的俘虜賣光后,他特地在軍中組建了一支捕奴隊,設立捕奴校尉和捉生中郎將。

  他們將抓到閹割后的昆侖奴賣到戴望手中,戴望又將這些奴隸轉賣給長安、洛陽、太原、揚州等四都等地的人市販子,獲利千萬金。

  趙叢芳本人獲得了巨大的財富,在天寶十三載到天寶十四載的一年里,僅從他手中賣掉的昆侖奴就多達兩萬多人,獲利一千零六百萬貫,折換成黃金是一百零六萬兩,

  他在中原動蕩之前,手中的財富已經超過了所有印度的婆羅門,甚至還有余錢去擴充軍隊。為了保持對印度原住民的鎮壓,他自然不能在當地募兵。他一面給軍中兵卒發放高額軍餉,一方面又鼓動他們給同鄉親戚寫信,以身說法蠱惑他們來北印度當兵,一方面他又對遠在河中和吐火羅的畢思深和白孝德進行賄賂,讓他們在本地招募粟特人吐火羅人加入唐軍。

  戴望深知李嗣業對販奴一事素來嫌惡,但又抵不住其中暴利的誘惑,他敢肯定對方的態度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有關系販奴的事情他一概不匯報,就算是所賺取的利潤,也以香料的名目編造賬冊,為的就是掩人耳目,不給后世史官留下詬病的機會。

  昆侖奴貿易給李嗣業帶來了巨大的財富收益,盡管他不愿意承認自己手底下的人參與了販奴,但商會會首戴望呈送給他的賬簿上卻多了兩千多萬貫。這讓他產生了將多余的錢投入驚雷觀和制甲坊的想法。

  此時此刻,涼州都督府內,戴望盤膝坐在右上首,朝屏風前的李嗣業叉手問道:“大夫,是否要更換駐守在北印度的右驍衛將軍趙叢芳。”

  “哦,”李嗣業頗感詫異:“你為什么要這樣問。”

  戴望立刻叉手說道:“我觀這趙叢芳,素來野心勃勃,他定然不只甘心做一個駐印唐軍守將。大夫若是對其有疑心,希望能夠早些調換,勿使其產生異志。”

  李嗣業頗有些躊躇,咂著嘴巴說道:“我豈不知到趙叢芳心比天高,只是駐守印度需要一個獨當一面,綜合能力全面的將領來掌兵,我一時間還找不到更好的人去替換他不過某執掌三鎮又有白孝德和畢思深在北,王滔在西邊他還不敢有任何異心你姑且放寬心。”

  “大夫所言極是,”戴望猶豫了半晌也想不到什么方法給李嗣業獻策,只是擔憂地說道:“眼下看確實如此可一旦中原局勢有變河西與西域的聯絡中斷,趙叢芳就會產生異變。”

  李嗣業長立而起,慨然笑道:“如果真有這個時候,朝廷無力對西域進行控制趙叢芳若是真有野心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戴望欲言又止,他本想把趙叢芳在北印度做的那些事合盤托出,只是怕說出來,李嗣業也不能改變初衷。

  北印度天高皇帝遠,趙叢芳和麾下的一些將領被徹底釋放了天性干出許多喪盡天良的事情,所謂捕奴販奴在他所做的惡事中只是微不足道之一。

  范陽進奏院劉駱谷將十月份之后長安所有的信息匯總,擬寫成邸報送至營州以便利安祿山隨時了解到長安的動靜。

  嚴莊手中捧著硬黃紙,聲音圓潤地誦讀邸報中的內容眼角時時留意坐在案幾前看似閉目養神的安祿山。

  “河西、安西、北庭節度使李嗣業向圣人上了一封求加官的奏疏替麾下的心腹將領討要將軍職位又連續提拔了一千五百人人擔任中郎將。

  安胖子突然睜開眼睛,面孔猙獰地痛斥:“這個李嗣業真是可惡,某向陛下討要什么,他也向陛下獻上讒言討要,他還真把自己當做一號人物了,他若是知道老子要做什么事情,豈不是要壞掉我的大事。”

  高尚主動上前獻策說道:“主公不必擔憂,李嗣業雖執掌三鎮,但除去河西外,安西北庭等鎮都無法與范陽、平盧、河東相提并論,他手下兵力不算多,又多分散廣布,將來即使率軍入關相救,能夠調動的兵力也不超過十萬人,其麾下戰斗力也遠不是我們河北三鎮的對手。”

  嚴莊也瞇著眼睛上前,等高尚的話說完,他剛剛好補上去,這種輪番話術的厲害之處在于給目標不間斷的洗腦。

  “主公既然憂慮李嗣業為心腹大患,何不派出細作去刺探河西軍情,最好能得知他麾下兵力多寡,更要知道他一旦得知中原大變,能夠帶多少人南下關中。這正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如此甚好。”安祿山重重地拍著案幾朗聲說道:“來人,去喚安守忠進來。”

  牙將安守忠從側門邁步而入,單膝跪地叉手道:“主公喚我?”

  “命你在細作營中挑選出六七十人,最好都是粟特人,由你親自率領裝扮成客商,前往安西、北庭、河西等地,查探三鎮軍隊的總兵力,要把河西軍的底細給我查清楚。”

  安守忠果斷應答道:“喏,定不負大夫所望。”

  等安守忠領命而去,安祿山揉著肥胖的肚子打起了瞌睡,內侍李豬兒跪在他的胡床前,雙手握成拳輕輕地敲擊著他的膝蓋。

  雷鳴般的鼾聲在他的府邸正堂內響起,嚴莊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高尚則執筆在一旁的案幾上書寫軍令,面對這樣嘈雜的壞境,嚴軍師心無旁騖專心執筆,實乃一般人所不能為。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連跪坐在一旁給安祿山捶腿的李豬兒也陷入昏睡中,窗外已經有弦月高掛,屋內只有三盞燭火。高尚揉了揉酸困的手指,耳邊雷霆聲響不絕于耳。

  直到天邊響起雞鳴聲,高尚手邊謄抄的軍中法規已經堆起厚厚的一疊,長夜漫漫他絲毫不覺困倦,聚精會神連鼾聲停止都沒有發覺。當清晨的涼意透過門縫鉆到他的衣衫中時,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哆嗦,不覺有黑狐裘覆蓋到了肩頭上。

  高尚驚覺連忙回頭行禮,卻被安祿山按住了肩頭,口中絲毫不吝惜贊譽之詞:“高軍師真乃心性堅毅之士,耳畔雷聲陣陣,竟能一夜書寫數萬言字跡工整,這是我的福祉啊。這披狐裘陪伴某多年,現在贈送與你。”

  高尚慌忙轉身跪在了地上,叉手說道:“主公知遇之恩,高尚敢不肝腦涂地以報厚愛!”

  安祿山將他伸手攙扶,高尚可能是由于動作幅度過大,懷中有一本書冊掉了出來,封面正好朝上,乃是袁天罡所著作《推背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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