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不肯教他學武？為什么不親自教他？”
包租公裝作閑聊的樣子，坐到顧行身旁。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也有一個兒子，今天像他這么大了。你會親自教他武功嗎？”
顧行笑了笑，問他道。
“不會。”
答案早就呼之欲出了。
包租公回答的很爽快。
“我也是這樣想的。”
顧行于是說道。
如果是你們的話，是能夠理解的啊。
既然不想展露武功，以后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那就隱藏一輩子吧。
“你這問題有點奇怪，我又不像你一樣是個武功高手。”
包租公猛地反應過來了。
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被套了。
對方的目光似乎能夠看透自己一般。
過了幾天，顧凡很快報了個武館了。
館主發現了他的身份之后很意外，又馬不停蹄的跑來找顧行了。
“顧先生神功蓋世啊，把你兒子送到我這里學武，實在舍近求遠啊！在下驚恐。”
武林同道不會不知道。
在這盧市，誰的武功最厲害。
還教人家兒子，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顧行目光柔和，輕聲道。“我已經很多年不動武了，以后更是如此。既然他找到館主，就辛苦你了，以后一視同仁便是。”
館主就這么一臉懵逼的回去。
可怎么也沒法把顧凡當普通弟子對待啊，還是拿出十二分力氣去教他。
“爸，你看我武功怎么樣？”
顧凡每次回家，都會在他面前展示一下自己今天所學。
“我覺得挺好的。”
顧行還認真的看完了。
“那你覺得怎么樣？我是不是很有天分？”
顧凡連忙問道。
“并沒有，我還是希望你們好好學習，好好讀書。”
顧行苦笑。
目光很是溫和，他勉勵了兒子兩句。
少年很沮喪，他明白父親還是不夠看好他。
但還是不明白父親為什么不愿意教自己武功。
他有一個令人羨慕的父親，是個武功高強的人，周圍人都很敬重顧先生。
以前戰亂的時候做過很多事情，他也是從別人嘴里聽到的，一個人打敗了洋人什么的，單槍匹馬在敵軍幾百條槍和重炮面前如入無人之境。
父親是他一直崇拜的人，是他的偶像和榜樣。
隨著長大了，他越發明白父親可能是不認可自己，雖然不知道為什么。
他每天還是認真學武，好好讀書。
不想讓父親失望。
在最后一次談及此事的時候，父親對他說。
“如果你天賦、根基特別好的話，我未必不能親自教你。可惜你不是，沒有曾經讓我動心過，我沒有動過那樣的念頭。在你出生的時候我就說過，如果你在我身邊的話我能夠護你一生的。以后你就記住，真正的強大就不止是武力上的強大，可以是心靈上的堅強或者意志上堅韌不拔，可是一個人的軀體被打倒被摧毀并非不可。不要太執著于武學了，我已經很多年不動武了，這是幸事，因為國家安定社會安穩……”
隨著他漸漸長大，也逐漸沒有了最初的三分鐘熱度了。
老一輩的人也漸漸淡忘了以前的事情，只是在和老友聊天之時還會提及那段歲月和往事，那些風云人物。
以前的孩童漸漸長大，還有人也開始成家立業，有了后代。
只是大家發現顧先生還是那么年輕了，容貌沒有改變過。
肌膚也沒有變老身體沒有衰退。
久了之后許多年輕人已經不知道顧先生叫什么了，只記得從小到大大家都叫他顧先生。
城寨里每天還會響起琴曲，那把琴質量也是真的好，被保養的很好。
顧凡十八歲那年，選擇去參軍了，這也是顧行希望他做的事情之一。
雖然啞女暗地里哭了很久。
“那就去吧，有困難或者有什么事情盡可以寫信回來給我，你是中華兒女，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遇到事情要堅強。”
顧行還是在鼓勵他。
于是一家人又去送送他，穿著軍裝戴著大紅花拍了一張合照。
夜色靜謐，涼意彌漫開了。
臥室里面，翻來覆去的還是睡不著。
“沒事的沒事的，孩子已經長大了。”
顧行柔聲的安慰著妻子。
直到她漸漸安心睡下了。
以至于顧行第二天起來的早早的，于是出門買菜，準備早餐了。
每天除了葛優躺，自己也是做過不少家務的，閑著也是閑著。
武道雖然放下了，武道之心每天還是錘煉著。
“早啊。”
“你也早。”
顧行還在做飯，包租公從外面經過，還是停下來胳膊搭在窗口托腮看了看他。
這么些年他還是這么吊兒郎當花里胡哨的。
城寨每天樸實的生活多了幾分樂趣。
“你是怎么保養的，我都老了，你還是什么都沒變。”
包租公羨慕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每天多喝熱水多排雜質吧。”
顧行認真的說道。
之前還突然來了莫名其妙的科學家過啦想研究自己。
顧行差點沒忍住就動手給他踹飛到太平洋了。
都是閑的。
在這么下去我也真要活成都市傳說了。
世界上長壽的人很多，但是不會變老的人也不是沒有，后世一些女明星保養好的話也是可以的。
沒見過世面。
“你以后也不會變老嗎？”
包租公好奇的問道。
“運氣而已，生老病死，我也會經歷的。沒有神會永垂不朽。”
顧行笑道。
你自己每天偷偷練功我也是知道的，太極也算是養生的絕學。
現在還是身子骨壯實強健呢。
“希望我也能多活幾年吧。”
包租公笑道。
他變得更加蒼老了。
臉上也多了很多皺紋。
就算是武功高強，大家也是肉體凡胎，是普通人。
當年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那天的場景還是歷歷在目。
包租公又晃晃悠悠的走了，一路上哼著小曲，心情格外的高興。
生活恢復了平淡和乏味。
琴聲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