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字反復地流動在鏡面迷宮的天花板上。
提示:抓住一只土撥鼠,方可穿過迷宮,但禁止傷害土撥鼠。
“砰——”
“嗷——”
蘇渭的頭又一次撞在墻上,吃痛地叫出聲,然后他大口喘了幾下,破口大罵:“有病吧?這破迷宮!”
環顧一圈,左前右上四個不同角度的自己看得有些眼花,連路都認不清,還要求抓一只土撥鼠。
可天知道土撥鼠在這里待了多久,一個個輕車熟路的溜得飛快,而且實體與鏡像總會混在一起,一不留神就會跟丟或者對著鏡壁里的土撥鼠一頓輸出。
蘇渭保持靜止,他的余光里出現了一個大土撥鼠,肥肥胖胖,個頭足有其他的一個半大,它正立在那里用手捂住腮嚼動著什么,毫不畏懼的看著蘇渭。
根據動物界肉量與智商成反比這條現編的定律,這只土撥鼠一定愚蠢,而且動作緩慢,就決定是你了!
蘇渭抖著腿,雙手插進褲袋,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里的自己,一邊無意識地哼著小曲,作出一副我對你沒興趣的表情。
土撥鼠歪過頭,木木愣愣地看著蘇渭,臉上露出“哦”的表情。
突兀間,一根尾刃撲向土撥鼠,如狼似虎張牙舞爪。
土撥鼠似乎猛然驚醒,快速閃避過去然后拐過轉角拋開。
蘇渭怪叫一聲追上去,身后尾刃不斷向前刺去,不過大土撥鼠看似遲鈍卻很靈敏,不停閃躲開。
土撥鼠慌不擇路地向右邊的岔路跑去,然而一只尾刃突然橫在面前,土撥鼠一驚,向左跑去。
哼,蘇渭冷哼一聲,他有預謀地將土撥鼠向一個方向趕,那個方向他去過,有一個死胡同。
而事情也如同他想的那樣,土撥鼠看著面前的死路頓住了腳步,此時恐怖猙獰的陰影從各個角度籠罩過來。
土撥鼠瑟瑟發抖。
蘇渭將尾刃全放出來,攔在自己后面,堵住來路,防止土撥鼠突然向后跑,看在躲在角落里的大土撥鼠,蘇渭得意地笑出聲,“蠢貨。”
土撥鼠渾身顫動一下,然后一溜小跑,然后跑到鏡壁的死角位置,然后鉆進了洞。
蘇渭:“???”
臥槽?自己被一土撥鼠秀了?
他走過去,看了看那個洞,確認自己是過不去的,尾刃觸碰了一下鏡壁,忍住了把鏡壁破壞掉的欲望。
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很熟悉的感覺,很想……
去看看。
去看看。
在心底似乎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念叨著,循環往復,執著不休。
蘇渭把尾刃的控制權交給小丟,讓小丟出洞看看后面是什么,根據看到的光影效果,這個洞的后面不是迷宮了。
小丟慢悠悠地探出去,過了一會便達到了最遠距離,于是小丟又慢悠悠地回來。
“里面是什么?”蘇渭問道。
小丟在鏡壁上刻出一行小字:“雕像,巨大的,魔王。”
雕像?
似乎和自己沒什么關系,現在該考慮的應該是抓土撥鼠。
“土撥鼠,土撥鼠,土撥鼠……”蘇渭一邊碎碎念著,一邊在迷宮里溜達著,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腦袋,從口袋里掏出來一袋德國原裝進口捕鼠強。
都忘了還有這玩意兒,不過一看見這東西,他就會想起那個三角眼大叔。
蘇渭取出粘鼠板,然后倒了指甲蓋那么大的一點在上面。這個包裝上有說,這玩意兒勁兒大,一點點就夠用了。
粘鼠板丟到地上,然后蘇渭轉過一個拐角,悄咪咪地看著面對的方向,那個方向,會有土撥鼠來。
沒多久,一只肥碩的土撥鼠就從蘇渭的身邊跑過,飛快地沖向粘鼠板,然后,各個方向又是沖出來幾只,將那面積極大的粘鼠板擠得滿滿當當。
蘇渭撓了撓頭,走過去湊近看了看,土撥鼠們一個個紅著眼拼命掙扎著。
“那個,你們是被我抓住了吧?”蘇渭問道,“你們知道怎么出去么?”
他已經按照指示抓住了土撥鼠,但是依舊沒有出去的方法。
土撥鼠們齊刷刷地轉過頭,一雙大眼直直地盯著他,然后齊齊地發出西北大漢的怒吼——
“啊!”
“臥槽!”被近距離吼了一聲,蘇渭驚得后退幾步,揉著耳朵緩了好一陣,而后又慢慢地湊上前,仔細觀察著它們。
每一只土撥鼠的背上都貼著一張磁卡,淺淺的藍色,半透明狀,不仔細看倒是很難看見。
蘇渭一張張取下磁卡,拿在手里把玩著,一共六張磁卡。
當這些卡在自己手上的時候,有兩張變成了綠色,還有四張是紅色。
啥意思?
丟到地上,又變成藍色。
蘇渭往前走了幾步,這六張磁卡又變換了顏色,有的紅有的綠,有的變了有的沒變。
這玩意能帶我出去、有的綠有的紅、抓住一只即可,那么,磁卡本質是沒有區別的,但是現在出現了隨著自己的行動出現了顏色差別,所以說,這東西不是在提示自己往哪邊走。
蘇渭皺起眉頭想了想,想要讓自己憑借這張卡出這個迷宮,除了指示路線,還是什么方法呢?
往這個方向思考,蘇渭便有了猜測,他靠近鏡壁,輕輕地摸了上去。
沒多久,他便弄清楚了這個東西的作用,手持綠色磁卡靠近鏡壁,便可以推開鏡壁,穿過這個鏡壁,紅色的話就代表著不能穿過這一個鏡壁。
點了點頭,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然后他就看見了刻在磁卡背面的小字——靠近墻壁即可。
土撥鼠放這里也沒事,這迷宮里沒有供它們吃的東西,說明是有人負責照看的,那么自己也不用太過擔心它們。
擁有六張磁卡的蘇渭得以在迷宮里橫沖直撞,當他開開心心地從墻壁里走出來時,兩柄械刃一左一右,兩種翼刃一左一右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蘇渭臉上地笑意僵了僵,扭頭推開墻壁便走。
“回來。”林雪卿冷聲道。
“好嘞!”蘇渭又是一個大轉身。
“你怎么做到的?”諸葛惠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她哥可是拿這些土撥鼠一點辦法都沒有。
“抓了只土撥鼠,然后爆了張卡。”蘇渭把手上的一張磁卡拿出來,其余的塞進口袋里。
“嗯?”
“可以穿墻,你們一張就夠了。”蘇渭繼續說道,估計是自己一秒走散的緣故,林雪卿和諸葛悠兄妹是走在一起。
“你不是還有?”諸葛悠指了指他的口袋問道。
蘇渭沉吟兩秒道:“一節更比六節強。”
而當他說完這句話時,所有人都沉默了,不過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拐角處傳來的腳步聲。四人互相看了看,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做出了作戰的準備,這個點的話,來的人很有可能是那個刺客。
然后,楚天一一臉懵逼地僵在原地,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尾刃械刃和翼刃,“你們這是——”
“全員惡人?”
“你怎么在這里?”蘇渭收回尾刃。
“我們大概六七十個人去找了老師,回到會議室就發現了大洞。結果老師被偷襲,和他打起來了,我們就跳洞逃跑。”楚天一簡單地說了說事情經過。
“現在他們都進來了?”諸葛悠問道。
“嗯,應該緊跟在我們后面。”楚天一說道,“不過進迷宮一段時間了,可能遇不上了。”
蘇渭突然問他:“你知道怎么出迷宮么?”
“不是說抓住一只土撥鼠就可以了么?”楚天一則是反問道。
“嗯,那么他也是會抓土撥鼠的吧?”蘇渭喃喃道,然后抬頭又問道,“你們進來多久了?”
“就一下子,兩三分鐘吧,一進來沒走幾步就遇上你們了。”楚天一回答道。
蘇渭點點頭道:“你覺得我們打得過那個刺客么?”
“打不過的,老師第一時間讓我們逃,而不是與他一起反抗,六七十個半人估計都打不過,我們在迷宮里被分散開……”楚天一搖了搖頭。
“他的速度太快了,就六七十個沒經過訓練的半人,在那種空曠的地方,根本攔不住他。”蘇渭說道,“但是在這里,他的速度反而是累贅。”
語罷,蘇渭的尾刃猛地砸在鏡壁上,但是只留下一道淺淺地痕跡,“我不知道這個墻是什么鬼東西,但是硬度很高,那個刺客應該也破壞不了。”
“但是怎么把他引過來?”諸葛悠問道,“迷宮很大。”
“嘿嘿嘿——”蘇渭突然怪笑起來,從袋子里掏出一包德國原裝進口捕鼠強。
其余四人看見這東西,不約而同地愣住了,一向寡言少語的林雪卿都是忍不住發聲:“你為什么會有這個?”
“這不重要。”蘇渭繼續說道:“這玩意兒賊好用,勁兒大,嚙齒類通殺!”
“這里是迷宮,擴散得會很慢。”諸葛悠嘆了口氣。
“沒事。”蘇渭呵呵一笑,“酒香不怕巷子深,找個好點的埋伏位置就行。”
“可是其他的新生聚集過來怎么辦?”諸葛惠還是有些疑惑,然后她就看著其余四個人用著關愛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
諸葛悠很是耐心地和她解釋著:“新生追不上土撥鼠,不會聚集過來。”
諸葛惠眨眨眼道:“萬一那個人也追不上呢?不能夠進埋伏圈怎么辦?”
“那他就會被困在這個迷宮里。”諸葛悠繼續回答,“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不論怎么說,只要盡量多地抓住土撥鼠,我們就會有主動權。”
“哦——”諸葛惠應道,又冒出問題來,“可是他要是已經出去了呢?”
“我們可以通過觀察土撥鼠身上有沒有磁卡,得知這件事。要是他已經離開迷宮了,我們就要在這里等待救援了。”諸葛悠繼續答道。
這些東西,既然自己能想到,那么蘇渭一定也早想到了。
諸葛悠瞇著眼看看蘇渭,這個家伙看起來不正經,但永遠在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