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前。
蘇渭突然坐起身,一股洶涌的便意勢不可擋,他踢踏著鞋子沖向小院后面不遠處的農村式廁所。
倆坑,蘇渭推了離自己近的那個門,推不開。
有人么?
蘇渭走進左邊那個,面朝門方向蹲下,勢不可擋。
隔壁也是傳來勢不可擋的聲音。
很快,蘇渭意識到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兄弟,你帶紙了嗎?”他敲敲中間的隔板。
“嗯——”那人應道。
“分我點分我點,謝謝哈——”蘇渭快速說道。
“哦。”蘇渭看見隔板底下的縫有一團白色,但是在另一個隔間里,便伸手去掏,很快就拿到了紙。
毫無問題。
隔壁的人看著蘇渭伸過來的左手愣了一下,而后視線長久地停在蘇渭的手上,準確說,是停在他手腕的表上——
那是新生的表。
蘇渭一臉舒坦的拉好褲子,站起身,推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把狼牙棒,直指他的鼻尖。
細密凌亂的倒刺,由細長漸變到粗大的棒身,鈍鈍的錘頭。
蘇渭關上門,舒緩一口氣,一定是我打開方式不對!
來不及等他調整打開方式,狼牙棒粗暴地砸開門,對著蘇渭而來。
尾刃破體,四根在地上用力一點,一根在上方開了個洞,蘇渭高高彈起,躍出廁所。
然后。
廁所炸了。
廁所的地板被砸出一個大口子,黑漆漆的,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管子破了,反正現在這個黑黑的口子正緩慢地噴射著黃色液體,雨露均沾。
據說來年這里農作物長勢極好,十足的地方性分異規律,只不過沒有一個地理考生能想到是因為這里曾——真·滿口噴糞。
蘇渭躲得遠,很是慶幸地拍拍胸口,然后看向不遠處的人。
那個人,是叫古力對吧?
那古力也是反應很快地躲開了噴射,但是腳上鞋子仍是沾上不少,他面無表情地脫掉鞋子,光著腳向蘇渭沖過來。
蘇渭撒腿就跑。
古力拔腿就追。
田埂、水田、樹叢、山野……蘇渭和古力歡樂的足跡遍布大地。
真的,自己這幾天被追過幾次了啊?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站住!”古力在后面大吼,中氣十足。
“你當我傻啊?”蘇渭扭頭回應。
“麻蛋,你等著!”古力大叫。
五分鐘后。
“站住,姓蘇的!”古力在后面大吼,中氣十足。
“滾。”蘇渭苦不堪言。
五分鐘后。
“你給我站住!”古力在后面大吼,中氣十足。
蘇渭已經沒力氣回應了,只感覺眼前天昏地暗。
砰——
蘇渭踩到了一塊泥,滑倒在田埂上。
古力一躍而起,砸在蘇渭身邊,半跪著用膝蓋頂住蘇渭。
“還跑嗎?啊?”古力拍拍大喘氣的蘇渭。
蘇渭沒力氣說話,至少扭頭看了他一眼。
我真傻,真的,還不如早點讓他抓了,要不決戰糞坑之側也好,為啥要跑呢?
人哪跑得過牲口?
古力嘿嘿一笑,然后從身上拿出一根繩子,然后把蘇渭仰面翻過來,同時捆住他的四肢。
農村捆豬的捆法。
接著,古力召喚出自己的狼牙棒。
他的械刃屬于鏈刃,鏈刃是械刃的一個分支,大都在手腕出破體出一串鏈子,一端接在手上,另一端連接著離體的械刃。
鏈刃的操作簡易,基本相當于握著武器,一般是這些半人最鐘愛的類型。
古力把蘇渭掛到狼牙棒尾部,然后狼牙棒搭在肩上,挑起蘇渭就往原來那處農家樂走。
農村挑豬的姿勢,只不過現在是一個人挑。
心情不錯,抓了個積分挺多的俘虜,古力的嘴角揚起笑意,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大王叫我來巡山嘞,咿呀喲,咿呀咿呀喲——”
我,蘇渭,么得情感。
古力沒有再去原地找首領他們,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想必已經解決掉新生,正在農家樂進行修整吧。
他邁步進入靜悄悄的農家樂,一邊大叫一聲:“老大,我來了——”
他推門就進入最大的那一間,那是主廳。
“你看我抓到了誰——”古力的笑意因慣性還留在臉上,但是話語戛然而止。
客廳是二十余不認識的面孔,齊刷刷地轉過來,一臉蒙圈地看著他。
新生們確實不認識他,但是認識蘇渭(沒戴面具)啊。
眾人飛快地把古力圍起來,面色不善,賀初南陰沉沉地笑道:“喲,漏網之魚還敢自己送上門來?”
一看這情況,古力的汗“刷”一下就下來了,“你們給我一分鐘解釋……”
“得罪了老大還想走?”賀初南冷哼一聲,揚起拳頭。
只有十余只拳頭印了上來,因為外圈的打不著古力。
蘇渭掙脫開繩索,面無表情地活動一下筋骨。
我,蘇渭,暴脾氣。
把古力打昏之后,蘇渭把他單獨扔進一個小房間里,他可不想暴露身份,至少現在還不想。
嗯,沒錯。
他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來糊弄這幫新生,好讓他們把自己和二年級生蘇毒這個身份分開,畢竟知道自己多重身份的人太多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萬一往更深的方向聯想就不好了。
畢竟他現在是諜中諜中諜,身份有些復雜。
走出黑暗的小房間,蘇渭去見那二十余新生。每個人都是看著他無言地微笑,那心照不宣的表情制止住蘇渭的任何空洞言語。
再看看賀初南,賀初南嚴肅地點點頭,“老大你的英勇事跡我已經宣傳出去了,這種事情,小弟還是樂意分憂的。”
我能打你嗎?
蘇渭微笑,笑意里盡是mmp。
之后,戴上面具的蘇渭便去見安悅,她已經等候多時了。
安悅見了蘇渭,臉上洋溢著笑意,“學長好,這是你的分。”
利落地轉了分,安悅眨眨眼繼續說道:“那么,第一步已經完成了,現在是第二步……”
“啥?”蘇渭就喵喵喵,什么有的沒的,她在說什么?
“你不是說要讓我登上第一的寶座么?”安悅反問。
“有嗎?”蘇渭反問,他仔細去回想,自己說過么?
而且——
“你們現在還不是第一么?”
“當然是啊,可是現在才第幾天啊?”安悅理直氣壯,“月初的榜首有什么意義啊?”
“說的也是……”蘇渭下意識點點頭,但轉而又覺得不對勁,“那你想干嘛?”
“你看,你又不好加入我們極刃,但是我們又需要你的幫助和指揮,所以……”安悅說得有些遮遮掩掩。
“所以?”蘇渭沒聽明白。
“所以我有個折中的法子,既能讓你當獨行俠,又能讓你完成諾言幫到我們——”安悅的眼睛瞇成一條弧。
“嗯?”蘇渭本能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可以去試試當臥底!”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