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蘇渭預料的一樣，散人們比他急得多。
新生們剛開始不會想著組隊，被欺負幾次之后就表示不能忍了，但他們之間沒有什么交情，也就不會隨便地和身邊的人組隊，只會簡單粗暴地聯立在一起，一個被欺負就一窩蜂沖上去，因此現在像散人這種小規模的聯合就很是吃虧，經常莫名其妙地引來二三十個新生。
雖說是大片人馬沒人指揮，這種大規模的散亂模式基本上與各種“兵者詭道也”的高端操作無緣，但只要有新生在附近的人里發個求救，救人那是一救一個準。
上午十點，六只方冉比較熟的散人隊伍的隊長已經全部到齊了，相聚在北城區的一個ktv包廂里，加上蘇渭林雪卿散人一共來了二十六人。
這批人里，除了蘇渭這隊以外全都是四人隊，因為青丘推崇的半人作戰小隊就是四人組隊模式。
對蘇渭的雙人隊，方冉也有過疑問，蘇渭解釋道自己的妹妹不喜歡和生人接觸，也就糊弄了過去。
七個隊長坐在這邊，其余的人坐在不遠處三三兩兩地聊著天，談起這幾天的收獲，分享著見識到的愣頭青新生，時不時發出幾聲哄笑。
“嗯，那么可以開始了。”方冉環視其他六人，說道。
“對，正事要緊。”一人附和道。
“事情你們也很清楚，關于我們這些散人要不要聯合。”方冉說道，然后率先肯定，“我個人認為聯合是必須的，這些新生現在就這么抱團，過一段時間有人能統帥起他們的話肯定會演變成大規模戰斗，那些三大幫的人還好說，大不了聚集在一起就好了，而我們……”
之后的話方冉沒說，但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散人一定會變成團戰的犧牲品。
“我同意，必須聯合。”有人投了贊同票，“而且我覺得在座的各位既然來了就肯定是來聯合的，所以不如直接進入下一個話題，聯盟的細則如何。”
在場的人都是點頭，紛紛出聲表示可以直接進入下一個討論了，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
“我覺得可以模仿三大幫的形式，還是小隊為單位，彼此聯絡，有需要直接提，也沒要那么正式。”方冉提議道，“畢竟大家選擇了做個散人，肯定不喜歡束縛的感覺對吧？”
“可以，按照邦聯那種模式來就行，沒必要抱團在一起，那樣效率太低。”
“對，到時候群里直接說一聲，最近的小隊去幫忙就好，人多了沒默契反而束手束腳的。”
看起來大家都同意，沒有反對的聲音。
“嗯，之前我們都分布在四個城區，現在我們最好集中到一個城區里來。”方冉繼續說道，看起來他為此考慮了不少，“畢竟海城太大了，過于分散的話這聯盟也就沒意義了。”
“哪個城區比較好呢？”有人問道，“東城區么？感覺這里新生多一些畢竟市區繁華一些。”
“不行。”方冉搖搖頭，“這里有三四支青龍幫的隊伍，還有其他幫派的，肉多但是狼更多，那里的新生聯合得很快，我就是在那救了這兩人的。”
方冉看著蘇渭，蘇渭撓撓頭，尷尬地說道：“被埋伏了，大意了。”
“那去哪里？”
“西城區，那里三大幫的人最少，而且西城區是四個城區中最小的，最適合抓人什么的。”方冉回答道。
“可以，那里打起來確實很舒服，監控什么的比較少，不怎么繁華，小巷多，也不用擔心社會影響。”有來自西城區的點頭，“而且，一般不用擔心賠錢的事。”
最后一句一出，在場的人不約而同點頭。
“以前不知道，自己弄壞了東西是要賠的，沒錢就拿青丘幣來抵，第一批青丘幣又是用這入學積分來換的，搞得我剛開學的時候一直吃土過活。”傳來一個哀怨的聲音。
這樣么？蘇渭默默點頭，難怪之前看古力那幫人在酒店里抓那倆女孩的時候束手束腳的，原來是怕賠錢……
“那，暫時就這樣？”方冉問道，“還有什么補充的么？”
“我聽說青龍幫那邊有膽大的蠢貨新生想混進去，結果立馬就被發現了。”這個時候，一個人開口說道。
蘇渭本能地縮了縮脖子，掃視著周圍，幸好，他之前進門就坐在靠門的位置，跑起來肯定比林雪卿快，嗯安全。
“你的意思是？”方冉疑惑地問道。
“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安排臥底？”那人繼續說道，“新生幾乎什么都不懂，人都不認識，肯定比老生這邊好混進去。只要有個臥底里應外合，有了新生的位置信息，刷分可簡單多了。”
“嗯，有道理。”其他人贊同，主要是找新生花的時間過于長了，打架追捕什么的其實并不用多少時間，這幫新生真的是越來越會躲了。
蘇渭摸摸鼻子，怎么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么誰去？”方冉下意識開口。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方冉——
的身邊。
蘇渭懵了，嘴微張著，指指自己，發出一聲，“蛤？”
“我們都是四人隊，肯定不好進，就你們是兩個人，目標小很多。”那人說出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其他人都是篤信地點頭。
“可是我很笨啊，會搞砸的！”蘇渭不管不顧，他這才剛剛來啊，有毒吧這。
“這不剛好和新生一個樣么？”有人反問。
“可是我很弱啊，我又沒有007的身手。”蘇渭搖頭。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默默地看著他，眼中的色彩不言而喻。
弱就對了，不然還能把最高戰力拿來當臥底么？
“可你們信得過我嗎？”蘇渭繼續搖頭，“間諜要找最信得過的吧？我們才認識多久啊？”
“沒事，小兄弟我們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很顯然，蘇渭的抗拒令他們更加放心了。
蘇渭扶額，自己好像說了句蠢話，當下弱弱道：“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好的，我也覺得每次任務只給你十分之一的分成太少了，不如五分之一吧？只要你參與就有五分之一，而且你的戰利品不算在此列。”那人一邊拍拍蘇渭的肩一邊溫和地接話。
誰tm和你商量這個啊臥槽！
┻━┻︵╰(‵□′)╯︵┻━┻掀桌——
蘇渭頹然地笑，微笑中滿是mmp。
“那就這么決定了？”那人轉頭看向其他人。
“可以。”
“沒問題。”
沒人反對，開玩笑，讓他們打架還行，搞間諜這種業務，束縛太多，一點都不瀟灑，他們能愿意也就不會只當個散人了。
“小兄弟，一看你就是做大事的人，雖然你沒那么引人注意，但我很看好你喲~”那人又是拍拍蘇渭的肩。
喲你妹啊喲！蘇渭保持微笑，為了不被發現，他這次來很是低調，哪想到這份低調被他們看作透明，而這份透明又是理所應當的間諜特質。
于是事情就這么拍板了。
“哦對了，你們把所有人的位置都分享給他吧？”方冉說道，“有了我們的位置也方便他做鬼對吧？”
“嗯沒錯。”一拍腦袋，一人笑起來，“還是老方你聰明，這樣效率又高了。”
“可以嗎？”蘇渭問道。
“又沒事，反正隨時可以取消。”那人笑起來，然后把自己小隊里的位置共享給蘇渭。
其他人也是紛紛照做，一時之間蘇渭收到了不少的位置共享。
“那再結個盟吧。”蘇渭低頭點了點手表，向在場的每個人發送了結盟請求。
“哦哦好。”他們紛紛應和著，沒多在意就了“是”。
“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早上還顆粒無收呢。”一個小隊長站起身來。
“對對，那我們也撤吧。”其他人也紛紛起來，然后離開了包廂。
方冉是最后一個出去的，他沖著蘇渭點點頭，“等下把你拉進群，有事群里說就好了，你ID是萬能抗血清病毒對吧？”
“我們有事先走了，拜拜。”
蘇渭看向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安靜的戴著耳機看著視頻的林雪卿，不由得扶額，所以說這該怎么和她說。
他走過去，看看她的屏幕，蘇渭看了一眼，認出來那是最新七月番里的一部，很冷門的一部。
“林雪卿，現在有一道選擇題。”蘇渭按了一下她手機的電源鍵，強迫她看向自己。
“嗯？”林雪卿顯然沒在意剛剛都發生了什么，這種外交事務都是歸蘇渭負責的，于是她頗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A，聽方冉的，做個諜中諜。B，偷偷溜走，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再找下一家老生聯盟。C，集合新生們準備團戰。D沖下去揍他們，搶積分。”蘇渭替她列出選擇項。
“嗯……”林雪卿低下頭又打開手機，轉而問他，“你——你剛剛又干了什么？”
“我也沒干什么，就就挺突然的，他們就讓我們去新生里當間諜。”蘇渭真挺冤枉的，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就像個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
我真只想安安靜靜當個死宅呀！
“你選什么？”
“我？我選擇A項。”
“為什么？”林雪卿頭也不抬，只是下意識繼續問道。
“首先，這是一道單選題，那么只能選一個。”蘇渭侃侃而談，“選擇A項，是因為BCD都是錯的，而為什么BCD都是錯的，因為A是對的。”
林雪卿不想理他，她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那，我們現在的人設是——”
“諜中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