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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破陣者們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某科學的矢量操縱

  無垠的澄澈晴空下,陽光安靜地炙烤著大地。烈日將一切事物變得模糊,扭曲著的車與人緩慢地從一個大街小巷的枝丫流向另一個枝丫。

  街邊,一男一女與這種繁忙的景象有些格格不入。

  灰色短袖連帽衛衣加上一條松松垮垮的肥大褲子,個子挺高卻顯得有些瘦削,帽檐下遮住的清秀面孔和遮不住的狷氣壞笑混合著顯得尤為不協調,

  身邊的姑娘穿著純白色的T恤,下半身也只是很普通的牛仔短褲,露出一對勻稱的白腿,簡簡單單的裝束卻將她清淡的氣質表現得淋漓盡致。

  此時她正拿著一張地圖反復盯著看,時不時順時針九十度旋轉一次,而眉宇間的煩躁逐漸積聚。

  “笑什么?”姑娘扭頭,面無表情但語氣陰沉地說著,但是當她轉過頭就看見衛衣男一邊看著街對面的婚紗店,一邊跟著店里的音樂踢踏踩著點,似乎什么都沒發生一般。

  “沒什么。”蘇渭轉過頭,立馬變回嬉皮笑臉,但是拋出的問題卻很扎心,“所以海城通女士,你找到了么,青丘的位置?”

  之前林雪卿說了一句自己知道青丘的位置,然后他就找了歷年所有版本的地圖給她,于是兩人就開始在大街上瞎晃悠。

  林雪卿瞥了他一眼,然后把地圖拿給他看,指著國家地圖海城的海域的某一處說著:“大概在這里。”

  “海上么?”蘇渭瞄一眼。

  “對,我去過,但是沒印象了。”林雪卿想了想,搖搖頭,“反正應該在我指的位置,附近。”

  “您知道么,如果你指的位置全是人的話,你這一指頭下去能戳死一地球的人。”他的嘴角抽搐一下,看起來取巧的方法是行不通了,原來看她的樣子還以為是個內部人員,現在看來還是不靠譜。

  他嘆了口氣,把之前青丘發來的文件拉到手機上,重新打開看了看,“走吧,只能老老實實去破解這個了。”

  一小時之前,青丘發來了學院位置的破解概要,而當時蘇渭只瞄了一眼就立馬關掉了。

  這特么什么鬼東西?

  以海城為界,分成十八個大區,東南西北各四個,中間兩個,每個區都能拉出一個不明覺厲的陣圖,陣眼位置就是所謂線索,線索集合起來就是青丘學院的詳細位置,為了防止新生摸不著頭腦,還特地準備了陣法的詳細敘述和解法,每一種陣圖解法都將近萬字,還不包括其中的邏輯思維推理方面的種種難題。

  大概等于給一個大一新生一套高數教科書,然后短時間弄懂還要做出那種學得賊溜的人才會做的題。

  林雪卿沒有回答,看向手機里的破陣資料,面容的線條比起方才似乎更加僵直了一些。

  簡約風格的咖啡廳里,柔和燈光里飄逸著醇厚的咖啡香氣,時間隨著筆安靜地疾走著。

  最后一筆已然飄飛起來,林雪卿“啪”的一聲丟下筆,按了按太陽穴,又按了按長時間低頭而酸痛的脖子。

  已經解了一下午了,終于解完了第一個陣圖。

  抬起頭,她看見蘇渭正好整以暇似看非看地盯著他,兩眼里滿是呆滯,看起來像是無聊了很久的樣子。所以她開口問道:“你算完了?”

  于是蘇渭渙散的眼神重新聚合,眼睛里煥發著精光,干練地推了推因為要做題才戴上的眼鏡,“不,我餓了。”

  “……”林雪卿沒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蘇渭清楚地看見她的眸子里升騰起一種鄙夷的意味,這種無言大概在諷刺自己是豬吧,兩種意義上的。

  “喂你告訴我,為什么要用微積分解碼啊?不是學陣法破陣法么?”蘇渭表示不背鍋。

  “你不會?”林雪卿的聲音里帶著一種疑惑和一種仿佛“都二十歲了還不會解微積分是一件難以置信的事”的理所當然。

  “我才二十誒,還是一個剛剛想要邁入大學門檻的花季少年……”蘇渭趴在桌子上,用筆無聊地畫著圈,兩眼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咖啡杯。

  然后就被該死的姐姐大人拎出來打打殺殺、做這做那的,這是沒說出口的話。

  “我也是。”林雪卿依舊是平靜到理所應當的語氣。

  蘇渭語噎,沒吭聲,眼神不自覺地向上瞟,有些心虛。

  “算了,拿來,我來做。”林雪卿接過蘇渭遞來的一疊訂好的陣圖,迅速進入狀態開始求解。

  如果這樣效率更高的話,自己多做一些也沒有什么關系,反正現在變成了一隊人,而且短時間內不能解散隊伍,就帶帶這個家伙。

  這么想著,她頓時覺得好多了,然后眼神逐漸變得專注,將心思沉浸入題目里。

  場面一時間安靜下來,蘇渭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又瞇起眼恢復了懶散的模樣。

  但過了不到十秒,林雪卿突然抬起頭,一疊紙直接甩過來,打在蘇渭的臉上,聲音里也帶著些許慍怒,“你不會,那你怎么知道這里需要用微積分?”

  “嘿嘿。”蘇渭眨巴著眼,拾起陣圖,慢慢撫平這疊紙上的皺褶,然后摸摸鼻子,避而不答,“你看都五點多了,去吃點東西吧?”

  林雪卿平復一下心情,然后嘆了口氣,又把那疊陣圖拿到自己面前,“你去吧,幫我買點。”

  “去這個位置,找一下,應該會有什么東西,線索之類的。”林雪卿遞過來一張白紙,上面寫著東城一區,濱江圖書館,七十五步。

  算出來了么?還真是有毅力啊。

  走出坐了一下午的咖啡廳,蘇渭叫了一輛出租,去往紙上寫的地址。

  破陣么?怎么會有這么惡心這么難的題。

  不過,要是只有這么簡單的任務就好了,光破陣就能完成的入學考,也沒有什么難度,但這也不會是自己想要的,因為這樣的入學考實在是太無聊了一點。

  無聊程度從系統甚至懶得頒發任務就可見一斑。

  車子融入車流,行駛了近半小時才到達那個圖書館。

  天色已晚,夕陽逐漸沒入海城的燈火里,夜的輕松與頹廢氣息從所有人疲憊的身軀里散發出來,活躍的人群同樣清晰地傳出對不寐夜的期待。

  濱江圖書館前的廣場上,蘇渭順著人群漂來漂去已經半小時了,并不是沒有找到東西,相反,東西早就找到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被放在在濱江圖書館正門前直走七十五步的一個花壇里,因為圖書館壓根就沒有七十五步這么長或寬。

  先前當他伸手想去拿的時候,一道視線鎖定了他,也有可能只是單純地觀望,但是蘇渭很確定,那道目光來自于一個翼刃(正常情況下只有翼刃會有遠程攻擊手段,因此只有翼刃的注視會觸發遺族或半人的警識)。

  在發覺的一瞬間,他就面不改色地轉而拿起了擺在花壇邊緣上的易拉罐,然后丟進垃圾桶,順勢沒入人群,兜兜轉轉半小時,不過那個人還是沒有出來拿這里的線索。

  算了,確實比我更加有耐心,那么大大方方地拿走就是了。

  蘇渭這么想著,走過去,伸手進花壇里盲找著,很快就拿出一個木盒,打開木盒,看都不看里面的紙條,順手就塞進了褲帶。

  既然這樣,就等他來找我好了。嗯,還有其他人會破陣圖,還真是個好消息,這樣就可以少死點腦細胞了,不過這場入學試就僅僅是為了爭奪陣圖么?

  講真有些無趣。

  等等,還要去一個地方確定一件事。蘇渭拿出手機,然后才想起來并沒有林雪卿的號碼,有些尷尬地撓撓頭,失策失策,不過那也只是臨時起意,不能怪自己。

  那么……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陣圖,再把陣圖和和東城二區的地圖結合在一起……

  嗯……

  根據出題人不把東西放在更正常的圖書館某個書架上,反而反正外面廣場的花壇的這股子尿性,這個線索……大概在……

  他放大了地圖,二區是中心商務區,幾十條步行街交錯著,所以大概在……蘇渭點進了這片區域的實況圖片,然后圈起來三條路。

  國王路,皇后路,通心大道。

  很不負責任的猜測,不過還是先去找找看再說。

  當然,其實也可以直接開信息感知來找,那樣可能可以更輕松地找到,但是他覺得沒有必要,甚至于,連這個入學考的主線考核他都不大想做。

  而這個時候,蘇渭的手表響了一下,看了看,顯示有一條來自“好友一”的信息。

  國王路,一百八十八步。

  林雪卿居然這么快就算好了,也對,自己可是把破陣的核心步驟都寫上面了,就是不過在計算部分充滿了用來代替數字的abcdefg就是了。

  而且,果然么。

  不會放在室內,而是選擇放在鋪設道路的地磚下面,一定是某個惡趣味老頭干的。

  而其他的道路都是翻不開的大塊地磚,只要中間的三條鋪設小塊地磚,因此,大概就在那三條路上吧。

  那我自己,能夠這么精準預測到這股惡趣味的自己,豈不是更加惡趣味?

  他眨眨眼,然后叫了一輛車去往國王路。

  半小時后。蘇渭一無所獲。

  但他看起來并沒有什么沮喪,他的手插進褲兜里,嘴角盈著笑意。

  真是快啊,這就已經拿走了這第二塊線索。

  那么,根據一般人的解題能力,假設這場游戲只有雙方的話,在我拿到了第一塊之前,他就已經拿到第二塊線索。之前大致看了看,這些陣圖彼此有聯系,不按順序的話隨便挑著做的話會麻煩很多倍,那么也就是說……

  他應該是倒序破陣,而且已經拿到了十七塊線索。

  只是最后在拿第一塊線索時慢了一步,被我拿走。

  真是恐怖,這種解析能力。

  不過這倒序破陣,該說你是保守保本好呢,還是說你自信自傲呢。

  不過,這一切都是假設,這種起點就是假設的推論大概和胡思亂想沒有什么區別。他自我解乏似的笑了笑,只不過自己的假設一般都挺準就是了。

  蘇渭走出步行街,伸手打了個的士,接下來就是去——

  “師傅,我剛辦的身份證,還沒到,不能上網,帶我去個黑網吧唄?”蘇渭笑嘻嘻地沖著司機說。

  “你們這些小鬼,都開學了也不收收心……”司機一邊好像有些不滿祖國花朵成長現狀地嘟囔著,一邊打著方向盤,向著另一邊駛去。

  “我是去網吧看新聞聯播來著的。”蘇渭隨口胡咧咧,而后問著。

  “嗯——這樣啊,那要給你找個有小黑屋的網吧。”司機從鏡子里看一眼蘇渭露出一個表示我懂的笑容。

  所以你以為我要看什么?

  蘇渭不想糾結這個問題,于是問道:“現在看城里好多警察,干嘛呢?”

  “這個啊,聽說是最近嚴打掃黃來著……”司機說的很隨意,但這是他從好多人那里聽來的消息,絕對沒錯。

  “這樣啊,很嚴啊?那不是開住酒店都不方便。”蘇渭看起來有些懊惱。

  “嘿,你這小鬼頭,毛都沒長齊還想著開房呢?”司機又是嘿嘿笑起來,“最近還是死心吧,沒身份證不可能開得了的.”

  “哦——”蘇渭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應答,然后就不再說話了。

  街上依舊是平日里那種繁鬧模樣,只不過每個十字路口都有著三兩個交警,不過可能那些也不是交警,畢竟生得虎背熊腰,一看就不像是交警的伙食能養出來的體型。

  “到了,慢走啊。”司機笑嘻嘻地放下蘇渭,收了近一百的車費。

  他倒不是很心疼這點錢,這種必要的支出無法避免。

  走進黑暗的弄堂,片刻之后他就進入了新世界,電競苗子們不懈地奮斗在烏煙瘴氣的大廳里。

  “老板,開臺機子,沒身份證。”蘇渭走到收銀臺前,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浸在刀光劍影中的大齡禾苗抬頭看他一眼,快速從抽屜里抽出一張身份證,“自己去弄,錢放這里就行。”

  他放下錢就走進了靠里的位置,仔細地整理過看起來不算那么臟的桌子后,打開了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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