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
下意識摸出手機的卯月勇人、山神龍二、豐橋咲三人都是一臉錯愕,手機上明明才顯示十二點。但是這本該六點才出現的鐘聲·····
“沒什么好驚訝的吧。”
看著又開始頭痛發作的卯月勇人,間琦真一飛出幾張‘清心符’‘回春符’貼在他身上,壓制住鐘聲給他帶來的不良影響。
“很明顯,所謂的六點‘鐘聲’也好,還是‘冥奴’也罷,都只是這位鎮長一手導演的大戲而已。”
而現在,已經到了戲劇的‘’部分,那么這一操場的‘群眾演員’:
“也該退場了吧。”
“間琦同學,你說什么····”
“哦,我的意思是——”
間琦真一回頭來看向學校大門的方向,因為今天‘開會’的緣故,所以學校大門是敞開著的。
而現在,一個身穿白色衣服,搖搖晃晃的人影向操場走來!
“冥奴大部隊來了。”
“那···那個是·····”
“冥···冥奴大人?”
學校門口,一個個披著白色壽衣的人影緩緩出現,而操場上的人也注意到了這些‘東西’。
“這里也有——”
學校后方,
“還有那邊!”
小鎮街道,
在間琦真一放出的紙鶴‘眼’中,整個三途鎮一瞬間如同‘大變活人’一般,到處都有這些所謂的‘冥奴’鉆出,然后開始在鐘聲中向學校操場集中過來。
果然,這個小鎮的地下,存在著一個復雜的隧道空洞。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冥奴會在大白天活動?”
別說卯月勇人接受不了,就連作為本地人的山神龍二和豐橋咲都一臉驚慌失措。單個少量冥奴他們還對付得了,但是現在放眼望去,四周到處都是這些活動的尸體!
這破鎮,吃棗藥丸·····
不,馬上藥丸了!
“呼,”
旁邊剛才來勸他們去教學樓的黑發少女輕輕的出了一聲,呆萌陽光的臉色一收,瞬間變成了英姿颯爽的冰冷。
“還愣著干什么?”
少女沒好氣的看著三個懵圈的少年少女。
“春穗同學?”
“雪割春穗,——‘我們’的名字。”
面對更加懵圈的豐橋咲,黑長直的少女也懶得繼續掩飾。手指一勾中,立刻從旁邊的大樹中飛來了一團黑影落在她手中。
那是一個白色的面具,兩柄帶鞘太刀。
“抱歉了,小咲。”
“我還有一個身份,”她將面具斜斜的戴在耳邊,露出大半張臉。
“老龍會十彌坊,——兩舌坊雪割。”
“咲,小心!”
在豐橋咲愣神的時候,山神龍二已經第一時間擋在了雙馬尾少女面前。
“是敵人。”
“不,”一旁的卯月勇人揉了揉微微刺痛的太陽穴,他看向腰掛雙刀的少女,眼神復雜的說道。
“雪割同學·····應該是我們的朋友。”
不是應該,而是本來就是啊····
然而這句話,名為雪割春穗的少女卻說不出口。——不過這樣也好,就當只是陌生人,分別的時候才不會痛苦。
“昨天送老爸手機來的,就是學割同學。”
卯月勇人看著沉默不語的黑發少女,飛快的將‘事實’還原。
“雪割同學應該是打算把我們全都引到老龍寺,因為她知道有人要對付我們······”
昨天晚上的悲劇,都來至于那個同樣帶著白色面具,身披黑袍的男子!
“可惜,我們分成了兩隊人·····”
才導致被個個擊破。
“后來也是雪割同學回去把咲帶來老龍寺的。”
“抱歉,誤會了雪割同學的好意。”
原本黑發少女的‘計劃’就是這樣的,然而世間不如意者十之,最后也沒能救下卯月夫婦。
至于說晚上途中會遇到的冥奴?以各有‘特異’的少年少女三人組實力,就是強行殺出一條血路來都沒有問題。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黑發飄揚的雪割春穗平靜的把話題轉回正途。
“現在最關鍵的,是你們必須想辦法逃出——”
“哈,被我逮到了!”
一個囂張的聲音打斷了幾個少年少女之間的對話,雪割春穗只是皺了皺眉,一旁的卯月勇人卻是直接雙眼充血,牙關咯吱作響中,竟然又要進入‘狂暴’狀態!就連他身上的符紙都開始閃爍起明滅的光。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對面那個面具男的聲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你這家——”
一只手臂攔在就要沖出去的卯月勇人面前。當然,讓他停下腳步的是身前這位黑發少女冰冷的話語。
“你想害死咲和龍二嗎?”
在失去父母之后,兩位兒時好友就已經是卯月勇人最后的牽絆。這句話讓憤怒的少年找回了一絲理智,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好好看看周圍的環境,”
在少女平靜的聲音中,卯月勇人掃了一眼四周:學校操場高臺上是自己的‘叔父’,幕后黑手卯月俊一郎,他周圍是好幾名帶著白色面具的黑袍人。
而對面那個昨天晚上害死父母的,同樣帶著白色面具。再加上對方能夠控制冥奴的手段····
對了,就連自己身前的這位雪割春穗同學,同樣也帶著白色面具,明顯和對方是‘一伙’。
那么——
“抱歉,雪割·····不,春穗同學····”
哪怕是憤怒之中,少年依然瞬間明白前面這位少女是在幫他們。
也意味著‘背叛’了自己的同伴。
“我來攔住他。”
而黑發校服少女已經直接抽出了雙刀。很明顯,和幕后黑手‘一伙’的雪割春穗之前不但暗中幫助卯月勇人幾個,現在更是不惜和‘同僚’拔刀相向!
“我們······”
“走!”
卯月勇人狠狠的咬著下嘴皮,讓鮮血和刺痛沖淡內心的憤怒,轉身抓起豐橋咲和山神龍二就跑。正如這位少女春穗所言,在這對方戰力齊聚的時候繼續留在這里和那個面具男糾纏,不光會送掉自己的小命,還會連累兩位好友。
“哎呀呀,雪割。”
對面名為戒門的黑袍面具男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黑發少女,以及轉身逃跑的三人組。戲虐的話語在混亂的背景中回蕩。
“你這是要‘背叛’我們了嗎?”
“背叛?”
少女雙刀一轉,雪亮的光讓對面的黑袍面具男下意識的后退了一小步。
“醫生可沒有讓你去殺掉卯月夫婦,醫生也沒有下過抓捕卯月勇人他們的命令——”
“所以,”少女仰著頭,鄙視的看著對面的面具黑袍男。
“何來‘背叛’一說?”
“哼,”
既然‘道理’說不過對方,那名為戒門的面具男干脆就發揮自己的專長:那就是嘴臭。
“別扯這些沒用的,雪割。”
“我可是知道的,”對面的面具男用他那和‘卯月勇人’一模一樣,卻充滿著惡意的聲音緩緩開口。
“你不過是喜歡山神龍二罷了!連對他的監視工作,都被你強行攬下。但是:”
如同毒蛇嘶嘶,他的話語中有劇毒滴落。
“要是讓那個老龍寺的傳人知道你那骯臟的身體,他一定會惡心到——”
“卯月戒門,”
對面的黑發少女垂下眼簾。
“看來你是真的想死了。”
飆——
噗噗噗噗噗!
少女人影一閃而過,密密麻麻的刀光中,是黑袍面具男縱橫飛濺的鮮血。
在隔壁中學操場之中,
“冥····冥奴啊!!”
面對活人還能刀斧相向的‘淳樸’鎮民們,一遇到這‘死而復生’的冥奴,立刻就像是遇到了幾十條大漢的小姑娘,叫喊著向后拼命的收縮。
“為··為什么!”
“冥奴大人怎么現在就出現·····”
“誰?是誰觸怒了冥奴大人?”
“大家,”一個老頭站了出來,指著高臺上的白大褂‘醫生’。
“一定是他,是他把我們召集起來,然后就引發了冥奴大人的憤怒!”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面對冥奴畏畏縮縮,面對活人重拳出擊。
“嘖嘖嘖,果然是民風淳樸三途鎮····”
站在學校圍墻上,處于隱身狀態‘看戲’的間琦真一搖了搖頭。
人類這種生物,有的時候還真不好說 有著這些頑固、惡劣、卑微的老家伙;也有著那些為兒女赴湯蹈火,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在······
現在他身上除了‘隱身符’以外,還有著從甲賀健一郎那里換來的‘消寫顏符’。
這個法術能夠‘淡化’掉自己的存在感,讓別人‘無視’間琦真一這么一個大活人。——這也是為什么卯月勇人三人組會下意識的忘掉間琦真一的原因。
“來吧,‘醫生’。”
隱身狀態的間琦真一抱著雙手,看著操場中的鬧劇。
“差不多該‘動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