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間···欺詐師。”
在天臺入口,依門而立的少女看著走上來的間琦真一,撩了撩耳邊的褐發。
“嗯,”
間琦真一瞥了一眼旁邊地上的煙頭,再回想一下剛才插肩而過的三人組,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嗚果然,學校天臺的風和其他地方不一樣。”
走在空曠的教學樓頂,澤地蠟花雙臂向上,伸了一個‘懶腰’。讓她青春美好的曲線一覽無余。
——她的這些衣著打扮,行動方式,都是‘那個人’教她的。
“嚴格來說,風只是風。”
而鋼鐵直男的間琦真一開口,立刻將‘青春校園’的氣氛破壞殆盡。讓澤地蠟花一僵,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演’。
“不過,硬要說和平時(指夜晚站在高樓大廈的天臺上)有什么區別,”
間琦真一認真的想了想。
“應該就是因為這里有同學、朋友,”
而不是平時的敵人、獵物·······
澤地蠟花轉過身來看著身后的少年,帥氣的臉下是一顆自強不息的心,溫和的笑容掩蓋著的屬于‘強者’的驕傲。
“說起來,我以前沒什么朋友呢。”
褐發的少女靠在天臺外圍的安全網上,思緒不斷回溯,然而在她的生命中,能夠稱得上朋友的人······
她腦海中浮現了出一名短發的少女,那是她曾經在籃球隊的時候,隔壁學校的主力!
是她最難纏的對手,也是她唯一認可的朋友·····
當然,對方是怎么想的,到現在她都不知道·····
“真遺憾,我一直沒能和她好好打一場。”
靠在安全網上的褐發少女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現在想一想,居然只有那個家伙算得上‘朋友’。我的人生真是挺失敗的呢·····”
“現在不是有我這個朋友了嗎?”
前方的聲音讓她睜開眼睛,是一臉笑意的間琦真一。
“你看,從一到二。”
“朋友的數量翻倍了呢”
“噗,”
澤地蠟花被間琦真一這個不好笑的笑話逗笑了。
“這不是反而說明了我的可悲嗎?”
“算了,”
少女雙手壓住裙擺,然后坐在安全網下的天臺上。
“說起來,這也是我自己的錯。”
她向間琦真一招了招手,然后拍了拍旁邊的天臺。
“能陪我聊聊嗎?欺詐師。”
等間琦真一坐下后,她才用回憶的口吻慢慢的開口說著以前的事情。
“其實我在小學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朋友’吧。”
“他是學校足球隊的主力,在被我一個人踢哭了全隊之后,就黏上了我。”
“他是個很開朗,很精神的小男孩。”
“而他之所以像條小尾巴跟著我,理由只是為了‘打敗我’。”
“很天真的想法吧?”
隨著少女的述說,她提不起干勁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溫柔。
“因為那次將學校足球隊十幾個男孩子踢哭了的事件,父母禁止了我在學校踢球。”
“即便如此,他還是每天粘著我,隨時帶著一顆足球,不管是上學放學,吃飯休息,都在不停的帶球、運球、練習·····”
曾經,有那么一個男孩,也和現在這樣和他坐在天臺上。
“他說他的夢想是國家隊,是世界杯”
她回想起小男孩眼中的光芒,垂下了眼簾。
“那時候我還不是那么‘懂事’,于是我就想:你是不可能的,如果換成是我的話,還差不多。”
“我這么想,也這么說了出來——”
名為澤地蠟花的少女靠在安全網上,眼神中滿是落寂。
“然后他硬是拉著我要和他再比一次,一開始我是拒絕的。但是拗不過他,明明我是把他當‘朋友’才答應的·······”
結果不用澤地蠟花說,間琦真一都能想得到。
以身邊這位少女的運動天賦,一個普通的男孩子面對他,就如同小土丘面對珠穆朗瑪峰一般,只有兩個字:
絕望!
“從此以后,他再也沒有摸過足球。”
果然,
“所以啊,后來我放棄了足球加入籃球隊,選擇了得分后衛,選擇了這個不需要太過‘表現’的位置。”
“然而即便如此·······”
少女還是打的其他學校籃球隊崩潰,還是沒有交到‘朋友’。
要問為什么,當然是因為:
“天才是孤獨的。——并非是因為天才本就孤傲,只是單純的因為普通人跟不上‘天才’的腳步而已。”
間琦真一接過話來,那個足球少年的心理,他并非不能理解。
因為曾經他也只是一介‘普通人’而已。
“所以啊,欺詐師——”
澤地蠟花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少年。
“我很慶幸,慶幸你也是如此的‘天才’。”
天才,當然只能和天才做朋友,做家人,做·········
“呵呵,多謝夸獎。”
間琦真一笑著搖了搖頭。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天才’,不過是一個獲得了前輩遺產的幸運兒罷了。不過:
“看來我要繼續努力才行呢,”
間琦真一站起身來,抬頭看著藍天白云。
這個世界是如此廣闊,超凡潛伏,藏龍臥虎!普通人只能渾渾噩噩的過完一生。但是間琦真一不想如此,哪怕只是為了‘堂堂穿越者’虛無縹緲的‘傲氣’,他也想見識更多的風景,更多的高手·····
“那么,就讓我們一起努力走到最后吧。”
面對間琦真一伸過來的手,少女再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
雖然不是她最想聽到的話,但是這樣也好·······
而就在在他們腳下的教學樓中,屬于一年級的教室中。
雙馬尾的少女刷著手中的手機,目光落在那一排排的兌換物品上。——那赫然是第四課的A級兌換選項!
“什么是正確?”
名為栗花翼的少女自言自語的發問,在其他同學看不見的維度,在少女的肩膀旁邊,一只怪異漂浮在她身后。
那是一副阿拉伯人打扮的黑袍‘怪異’,當然,實際上他的黑袍下除了一片星光,什么都沒有。
——謎語精靈 “所謂的正確,解釋為符合事實、道理或標準。”
好虛無的回答。
然而這就是‘正確’的定義。但是對帶著圓框眼鏡的少女來說,什么樣的‘事實’?以誰的‘道理’為標桿?以什么樣的‘標準’為基石?
“所以,如果以我的‘幸福’為事實,以生死之序為‘道理’,以置身事外為‘標準’。”
少女撫了撫眼鏡,鏡片的光遮住了她的眼神。
“我做的就是‘正確’的嗎?”
“我想——”
黑色長袍謎語精靈在少女身后伏下身來。
“你已經有了決定,對吧。”
“你說的對,”
名為栗花翼的少女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臉讓周圍的人都下意識的遠離她。
“去吧——”
“遵命,”
黑色長袍躬身行禮,消失在了空氣中,只有最后一句話在少女耳邊回蕩。
“愿你心想事成,我的主人。”
隨著謎語精靈消失,只有少女坐在課桌前。她無意識的轉動著手中的筆,這一年多來,原本如同翅膀一般純白的栗花翼,也漸漸染上了‘間琦真一’的顏色。
“你說過,所有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力,”
少女回想起自己被障貓‘附身’后的那段記憶,揭下‘優等生’的面具,放下了‘班長’的正經,甚至連少女的外衣都被她拋棄。
獨自站在都市的夜風之中,沒有了束縛、沒有了對錯、沒有了·····歸宿。
那冰冷的孤獨,不是她的‘幸福’。
好在——
最后那個溫暖的懷抱,讓她甘愿放下力量投入其中!
所以:
“你會原諒我的,對嗎?”
“間琦同學。”
隨著名為栗花翼的少女和上筆記本,那本子上的幾個小字一閃而逝。
‘間琦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