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港區 矢志田信玄私宅。
外面已經拉起了黃色警戒線,專業的法醫們正在將一具具黑西裝的尸體裝入裹尸袋,而在已經化為一片廢墟主建筑前,三個人影站在一具靠在廢墟中的銀色盔甲前。
“哎呀呀,真是太浪費了。”
解開扣子的西裝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金發十字星眼的少女舔了舔嘴唇,要不是旁邊站著怒火正在逐漸上升的早川秋,只怕她已經悄悄伏身在還沒有涼透的尸體上來‘兩口’。
“怎么樣都好,中午我要是吃炸雞!炸雞!炸雞!”
在早川秋另一邊,是一位只穿了一件白襯衣的少年,黑色的西裝外套直接不翼而飛。明明同樣是公安廳制服,穿在早川秋身上顯得正氣凜然,穿在吸血鬼少女帕瓦身上就像是個叛逆少女,而穿在旁邊的少年身上······
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小混混’。
再加上少年一頭灰白的刺猬頭發,還有一張把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的‘白癡’表情。讓名為副隊長,實為‘保姆’的早川秋怒火不斷上涌!
天知道瑪齊瑪課長從那里找來的這么一個‘低能兒’,腦子里面除了吃飯睡覺就只剩下‘女人’!甚至揚言要揉瑪齊瑪課長的胸,讓身為課長天狗······不,忠實部下的早川秋恨不得當場把他打死!
實際上,從第四課總部出來之后,早川秋就找了一條沒有監視器的下巷,讓這位名為‘電次’的少年好好感受一下前輩的‘愛’之鐵拳。
然而:在不動用武器的情況下,名為電次的少年踢襠、戳眼、扯頭發、咬人全都用上,反而讓名為早川秋的青年好不狼狽。
而現在:這兩個第四課的‘問題兒童’不光被分配到他手下,甚至全都住進了他家!按照他的頂頭上司,那位圈圈眼的粉頭發女課長的意思,——就是要讓他用‘愛’感化這兩個叛逆的家伙。
神TM的用‘愛’······
算了,既然是瑪齊瑪課長拜托的事情,那他就一定會······
“哎哎,你看這個家伙盔甲里面的肉,全都被‘震’爛了哎!”
“是啊是啊,簡直就像是變質的罐頭肉·····”
“你們兩個——”
怒氣逼近臨界點的早川秋握緊了雙手,就在他的拳頭要落在面前這兩個蹲在極道大佬‘矢志田信玄’的尸體前玩鬧的家伙頭上時,身后密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愛’(狂怒)的教育。
“前面是案發現場,幾位······”
“讓開!”
隨著攔路的警察被粗暴的一把推倒在地,一個打扮時尚的年輕人帶著一名忍者打扮的中年人沖了過來,而他后面的一名黑長直文靜女人在將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警察扶起來之后,細聲細氣的向對方道歉。
“我為家兄的行為向你道歉,”
“希望你能原諒,因為里面遇害的人是家父。”
說著她低頭鞠躬中,黑色的長發如同瀑布傾斜而下,反而讓這名年輕警察手足無措的讓到一旁。
“不礙事、不礙事~~”
當這位黑長直美人帶著身后提著武士刀的女性保鏢進入庭院之后,年輕的警察還如同身在夢中。他無意識的摸了摸被對方付出的肩膀。
“真是一位溫柔有禮的美······”
她這么溫柔·····是不是只對我一個人?·····像她這樣的豪門大小姐,一定有很多煩惱和無奈吧·····這種時候,不正是想我這樣的正義警察挺身而出的時候嗎·····
一只大手狠狠的拍在年輕警察的頭上,將他已經在考慮孩子名字的靈魂拍回現實之中。
“看什么呢?”
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是搭檔的中年警察嚴肅的臉。
“你小子·····”
中年警察搖了搖頭,拍了拍年輕警察的肩膀用手掌用力一抓,直接將他拉到旁邊。
“別犯傻,矢志田家的千金也是你能夠高攀的?”
中年警察畏懼的看了一眼已經進入庭院中的囂張青年和文靜女人,小聲的在年輕警察耳邊警告。
“傳聞矢志田家在暗地里,可是養著一只‘忍者部隊’的頂尖豪族!你要是敢往上湊,自己去東京灣喂魚就算了,別到時候連累自家長輩。”
中年警察嚴厲的話語讓年輕警察渾身一顫,終于讓大腦開始正常運轉。
不過——
他低下頭假裝整理現場,眼光卻悄悄的撇了一眼那位長發美人。
‘真是位優雅美麗的大小姐啊·····’
‘小姐,那邊有個年輕的警察在偷偷觀察你。’
光天化日之下,提著武士刀跟在長發美人身后的女保鏢在‘心靈’中向自己的雇主··不,應該說‘主人’匯報。
‘沒關系,只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罷了。’
長發美人面上帶著得體的微笑,看著已經搶先一步蹲在他們‘父親’身前亂摸的‘哥哥’,眼神中閃過一絲鄙視。
‘當務之急,是如何讓我這‘愚蠢’的哥哥順利的掌握家族。’
‘小姐·····?’
‘不用緊張,雪緒。’長發美人收起臉上的微笑,換上莊嚴肅穆的表情上前,在銀色盔甲武士身前毫不猶豫的跪下、低頭。
“父親!”
悲傷的聲音中女人俯下身去,一頭黑發毫無顧忌的滑落泥土血液之中。
‘對付我這個哥哥,可比對付那些老家伙容易多了····’
“哈哈哈哈哈~~~”
而相比起跪地不起的長發美女,那名囂張的青年在確認了銀色盔甲中的中年人死亡之后,立刻一臉狂喜的站起身來,仿佛窮了一輩子的苦逼突然中了五百萬!
“死了?死了!”
雙手展開,仰頭看著天空的青年喃喃自語中,笑容逐漸變態。
“哈哈哈哈哈~~~~”
“死得好!死得好啊!老不死的東西······”
“咳咳,少爺!”
這張狂的態度,別說周圍的警察,就連跟在他身后,大白天一身黑色忍者服的中年人都忍不住咳嗽幾聲。
“少爺·····”
“這人什么毛病?看見具尸體都這么高興?”
旁邊一個疑惑的少年聲音掩蓋了中年忍者的提醒,不過也成功的讓狂笑中的青年回過神來。
“咳咳,”
一聲時尚的青年尷尬的正了正衣領,還沒等他想出什么緩和氣氛的話語,在名為電次的少年旁邊的金發吸血鬼帕瓦就接過話去。
“誰知道呢?也許這個死掉的家伙是他的仇人吧,不然怎么會高興成這樣·······”
不,不光不是仇人,那靠在廢墟中一身銀色盔甲下面的矢志田信玄,還是這仰天大笑的青年的‘父親’。
“你們——”
被少年少女一唱一和弄得下不了臺的青年臉色扭曲的左右看了一圈,不知道是他心理作用,還是本就如此,——仿佛所有的人臉上都帶著對他若有若無的‘藐視’。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老頭子在的時候,你們就用這種眼神看我。現在老頭子不在了,你們居然還敢看不起我?!
“你們兩個········”
“怎么?要干架嗎!”
然而還沒等他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那刺猬頭的少年啪的一聲站起來,很快的啊!已經擼起了袖子,噼里啪啦的電光在他周身環繞跳躍!
“你·······”
“上,干死他!是男人就別慫啊。”
另外一邊的金發十字眼少女沒心沒肺的起哄著,讓下意識的退了半步的青年一張臉憋出豬肝色,進退步的!
“你、你們·····等著,我讓父親收拾你們······”
完全是下意識的,青年說出了一句平時用得最多的話語,一瞬間將他懦弱無能的本質暴露無遺!
“什么嘛,原來是個膽小鬼。”
灰白色刺猬頭的少年失望的放下拳頭,就連旁邊的帕瓦都切了一聲。
“切,叫家長?······不會是那邊躺著的那個鐵罐頭吧·······”
安靜——
被兩個無法無天的家伙懟得臉色醬紫的青年雙手握拳又松開,握拳又松開,嘴唇顫抖中,仿佛想要說什么,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青年身后的忍者嘆了口氣,不得不上前一步。
“少爺,目前最重要是料理老爺的后事·····”
一聲響亮的耳光回蕩在已經變成了廢墟的庭院中,剛發話的忍者一臉木然的杵在那里,仿佛自己臉上剛才不是挨了一耳光。
“——你在教我做事!啊?!”
氣急敗壞的青年瘋了一般的揮舞著手臂,臉上的肌肉扭曲成一幅惡心的模樣。
“誰讓你說話了?”
“你不過是我們家養的一條狗!”
面對外人唯唯諾諾,面對‘家人’重拳出擊的青年如同猴子一般上躥下跳,讓一旁第四課的三名成員看了好一場‘猴戲’。而在另一邊,收斂起自己的‘氣息’,讓自身化為背景板的帶刀女保鏢在心靈中向自己的‘主人’感嘆起來。
‘我算是明白你的感受了,大小姐。’
‘這種廢物,的確不值得你關注。’
——————
感謝書友‘趙倩俐031002’的推薦和打賞,撲街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