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紐特先生的辦公室后,梅多斯向著霍格沃茨的校長辦公室走去。
“口令。”看守入口的石獸問道。
“坩堝蛋糕。”梅多斯說道。
石獸突然活了起來,它跳到一旁,身后的墻壁裂成了兩半,梅多斯走進墻后的旋轉樓梯上,墻壁在她身后轟隆一聲重新閉合上了。
梅多斯旋轉著越升越高,最后,她來到了一道閃閃發亮的橡木門前,上面有一個獅身鷹首獸形狀的黃銅門環。
她伸出手,想要敲擊木門。
然而木門卻先一步自己打開了。
“金斯萊?”梅多斯驚訝的說出了開門身影的名字“你來這里做什么?”
她記得金斯萊現在應該在霍格莫德村巡邏才對的。
“抱歉,多卡斯。”金斯萊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請恕我不能多談。”
梅多斯不滿的盯著他的背影,對方的刻板態度不禁讓她聯想到了同為傲羅的穆迪——而且穆迪更難應付,他還一直想著要收自己為弟子呢。
“他來這里做什么?”剛一進入辦公室梅多斯就問道“金斯萊也加入鳳凰社了?他到底是魔法部的傲羅,還是你的傲羅?”
鄧布利多正閉眼輕揉著眉心,他看起來有些疲憊。
“這并不重要。”他緩緩說道“在當今這個時期,最關鍵的在于我們必須要團結一致,只有這樣才能應付伏地魔接下來的舉動。”
鄧布利多巧妙地避開了梅多斯的問題,盡管這讓梅多斯變得更加不滿,但她卻沒再多說些什么。
她早就習慣了鄧布利多這種遮遮掩掩的方式,也知道鄧布利多從不會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同一個人身上,這同時也包括秘密——事實上,這是很有必要的,免得整個鳳凰社因為某個人被抓而被伏地魔一網打盡。
“我是為了安提俄克來的。”梅多斯說出了自己前來的理由,并讓肩膀上的小鳳凰跳到桌子上。
“它怎么也長不大,似乎失去了繼續生長的能力。”
梅多斯抿了下嘴唇,隨后她擔憂的繼續說道“我擔心這會是與我們之間締結的詛咒有關。”
鄧布利多沒有急著下結論,他拿出老魔杖,簡單施展了幾道咒語,同時不斷詢問與觀察梅多斯和安提俄克的感受。
棲枝上的福克斯默默注視著這一幕,它不時鳴叫幾聲,像是在緩解安提俄克內心的不安。
在過了好一會兒后,鄧布利多才緩緩收起魔杖,他看起來變得更加疲憊了。
“果然是這樣”他輕聲呢喃道。
梅多斯正在倒茶水,這讓她的動作為之一滯。
“果然是什么?”她問道。
鄧布利多輕輕搖了搖頭“是相同的錯誤。我又一次犯下了相同的錯誤,不知悔改。”
梅多斯根本沒法理解鄧布利多究竟在說些什么,她也不明白安提俄克和鄧布利多犯下的錯誤有什么關系。
但她卻莫名想到了一件事。
在密室事件過后再度來到校長辦公室時,鄧布利多似乎有意促進自己與安提俄克締結聯系——尤其是在為藍色鳳凰取名字這件事情上,鄧布利多像是早就在等待著這一幕。
(第293章)
“您早就知道了?”梅多斯忽然瞪大了她那雙藍色的眼睛“您早就知道這會出問題?”
“早就知道安提俄克會出事?”
鄧布利多抬起頭來,他注視著梅多斯。
“我無法確定。”他說道“無法確定問題究竟會出在你們之間哪一方身上,我并非無所不能。”
“可您不是檢查過一遍了嗎?”梅多斯皺眉問道“就在密室事件的當天晚上,就在這里,那個時候卡蘭也在——難道您就沒有發現些什么?沒有提前預料到詛咒有問題?”
鄧布利多閉上了雙眼,滿臉痛苦的表情。
“不只是詛咒的問題。”他低聲說道,語氣中莫名充滿了愧疚“抱歉,多卡斯。在你決定去埃及時,我應該提前阻止你的,結果我卻又一次犯下了相同的錯誤。”
“抱歉,多卡斯”
淚水從鄧布利多的眼角流下來,緩緩滴落在他銀色的胡須上。
梅多斯徹底愣住了,她從未見識過鄧布利多如此虛弱的模樣,充滿了弱小與不堪的感覺。
盡管還在覺得鄧布利多的轉變有些突然,但梅多斯的表情還是柔和了下來,所有的質問都被她強行按捺在心底。
無論如何,她始終記得在自己正式成為一名大器晚成者時,是誰沖散了她所有的沖動與不安。
是斯普勞特院長,還有鄧布利多。
“校長。”她說道“我原諒你。”
“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原諒你的,校長。”
這似乎給了鄧布利多莫大的寬慰,福克斯也從棲枝上飛下來,用腦袋輕輕蹭著他的手掌。
隨后在梅多斯的注視下,鄧布利多從抽屜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書籍,并緩緩翻到了一張空白的背景圖頁面。
“在嗎,我的老朋友。”
梅多斯好奇的看了過去,一道身影從頁面的邊角漸漸顯現,隨后又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坐到頁面中的沙發椅上。
在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后,梅多斯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盡管她還沒有集齊所有的巧克力蛙畫片,但與對方有關的卻已經收集了好多張。
身影在看到梅多斯后稍微驚訝的一小下,可沒等鄧布利多開口解釋,身影似乎就明白了些什么——他們已經不止一次做過這樣的交流了。
“還是老地方,阿不思。”身影說道“我沒有搬家。”
鄧布利多輕輕點了點頭,他將書籍重新合上,并拿出一張名片交給了梅多斯,那上面寫著一個詳細的地址。
可這個地址卻是在法國。
“你的禁足取消了。”鄧布利多說道,他的心情已經平復了許多“去找他吧,他或許有著能夠解決安提俄克問題的方法。”
梅多斯還在盯著這張名片,她沒有因為禁足取消而感到欣喜,反倒充滿了荒誕的感覺。
“那是尼克·勒梅?”
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問道“魔法石的創造者?”
鄧布利多輕輕點了點頭。
“旅途愉快。”
他終于重新微笑了出來。
可當梅多斯終于離開校長辦公室后,鄧布利多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眼神中只剩下擔憂。
“哼。”畫像上的菲尼亞斯忽然嘲諷道“受歡迎的校長我見過不少,但哭鼻子的校長我還是頭一回見。”
“閉嘴!”戴麗絲·德文特怒斥道“我們的職責是幫助校長,而不是像你這樣只會到處挖苦別人!”
尤普拉西婭·摩爾幫著搭腔道“沒錯,菲尼亞斯。有這個心思好不如好好管管你的那幾個玄孫吧,可別讓布萊克家族不再永遠純潔。”
提到的小天狼星準確無誤的觸及到了菲尼亞斯的痛處,他哼了一聲繼續說道“至少我那個玄孫用不著遮遮掩掩,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霍格沃茨上學,不過不聽勸告這一點倒是和你的妹妹有些相似。”
菲尼亞斯對鄧布利多說道“她這次出現在霍格莫德村肯定沒有提前通知你吧,還一下子就造成了那么大的破壞,好在金斯萊信任你,但你又能繼續隱瞞多久?”
這一次倒是沒有畫像再反駁他了,因為這同樣是所有畫像內心的擔憂。
戴麗絲·德文特注視著鄧布利多顫抖的手掌,她忍不住擔憂道“痛苦還沒有徹底解決么?這到底是什么詛咒,連你都解決不了?這都已經是第三次了,你應該去圣芒戈看一看的。”
“這不是詛咒。”鄧布利多輕聲說道“只需要再承受一段時間就好了,大概就在這學期結束前。”
“畢竟,這一次的代價不全是在我身上。”
他從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倒了滿滿一杯,隨后大口飲下。
在這之后,他的狀況才稍微好了一些。
“阿利安娜”
他輕聲呢喃著,視線放在了福克斯身上,與它對視著。
“我也不確定。”他緩緩說道。
“不確定她為什么非要現身救下那些孩子,不確定她究竟是否還是完整的阿利安娜”
“也不確定,會不會有第四次。”
“畢竟,我已經犯過了相同的錯誤。”
“我并非無所不能。”
梅多斯在臨走前將自己要遠行的消息告訴了卡蘭,這是為了警告他自己這一次更沒辦法及時幫助他解除危機了,讓他無論要做什么都小心一點。
但是梅多斯并未透露太多的內情,她沒有告訴卡蘭自己要去找尼克·勒梅,甚至連法國這個地點都沒提——那可是魔法石的創造者,在她看來,這對卡蘭肯定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那你到底是要找誰解決安提俄克的問題?”卡蘭不甘心的追問道“難道還有比紐特先生更厲害的神奇動物學家?還是說有比鄧布利多更強大的巫師存在?”
“總不能是和煉金術有關吧?”
卡蘭活躍的思維引來了梅多斯的警覺,但他還在自顧自的說道“會是因為風鈴粉么?這似乎是唯一剩下的能夠引起安提俄克問題的原因了”
“沒再繼續亂想了。”梅多斯強行打斷了卡蘭的思索“而且你這么關心安提俄克做什么?你該不會是看上它了吧?”
卡蘭撇撇嘴說道“我對一只長不大的鳳凰可沒興趣,你不來打我魔杖的主意我就謝天謝地了。”
梅多斯瞇起了雙眼,卡蘭立馬警惕的后退了兩步,他可不確定梅多斯究竟是要去做什么,他甚至都忍不住猜測梅多斯是要重新回到埃及的那座古墓里面去——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一根強大的魔杖必然是十分重要的,畢竟古墓里面危機重重。
可在沉默了一會兒后,梅多斯卻并未提及接骨木魔杖的事情,她不顧卡蘭的躲避用力將他的頭發揉亂。
“別給鄧布利多校長添麻煩。”
她莫名囑咐道,隨后就頭也不回走開,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卡蘭眼神古怪的盯著空無一人的走廊。
“愛的力量還真是強大啊。”他輕聲感慨道“居然能改變一個人這么多。”
可盡管親眼見證了發生在梅多斯性格上的奇跡,但愛的力量終究還是不足以改變所有人。
在幾天后的黑魔法防御術課堂上,斯內普冷著一張臉——對狼人萊姆斯的怨恨同樣被他轉移到了里爾教授身上,這讓他最近這幾天都沒有什么好臉色。
他到底還是沒有與莉莉和解——隨著天氣逐漸回暖,各個學院的魁地奇球隊終于恢復了訓練,詹姆也變得經常到處炫耀自己的球技,魁地奇向來是他的主場,沒人能阻止他耀武揚威。
但這卻極大的觸怒了斯內普,讓他一看就心煩,連帶著也更加怨恨起萊姆斯,導致他一直不愿意與莉莉和解。
卡蘭沒心思理會斯內普心里的彎彎繞繞——對霍格沃茨的學生們來說,這節課可謂是極其難得,里爾教授居然把皮皮鬼弄到了課堂上,以此作為他講解惡作劇精靈的素材。
這絕對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卡蘭知道的能夠降服皮皮鬼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鄧布利多校長,除此之外還可以加上一個斯萊特林學院的幽靈——血人巴羅。
他沒想到里爾教授竟然能做到讓皮皮鬼乖乖聽話,真不愧是世界著名的非存在學家,而且卡蘭記得里爾教授最著名的研究正好就是博格特和惡作劇精靈這兩種非存在。
里爾教授似乎早就料到了學生們驚奇的反應,唯一讓他感到困惑的就是斯內普這個冷著臉的斯萊特林學生,不過他倒是聽說了不少有關叛徒的傳聞,想必斯內普會變成這幅樣子應該就是與叛徒有很大的關聯。
這不禁讓他想到了萊姆斯如今的處境,如果狼人身份暴露了,或許萊姆斯也會成為霍格沃茨的叛徒吧。
冷著一張臉的斯內普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他注意到里爾教授看待自己的眼神變得愈加親和了,這不由得讓他的內心變得逐漸奇怪起來。
“惡作劇精靈。”
課堂開始了,里爾教授最后沖斯內普鼓勵的微笑了一下,隨著指著空中滿臉不情愿的皮皮鬼講解道“這同樣是非存在之一,象征著一種堅不可摧的精神混亂。它們有時會在特定的地點出沒,通常那里居住著大量的青少年。”
他隨后又講解了一些惡作劇精靈的特征能飛,并且喜歡搞破壞、做惡作劇,讓活著的人生氣和難堪。他每說一點學生們就齊齊點著頭,他們很少有沒受過皮皮鬼惡作劇的人存在。
“但是,”里爾教授突然說道“通常來講,惡作劇精靈是不具備實體狀態的,皮皮鬼確實一個罕見的例外。”
在里爾教授的指揮下,皮皮鬼將自己虛實轉換的能力演示了一番,不過這倒是沒有引來學生們的歡呼,他們早就對此習以為常了,皮皮鬼不知多少次就這樣突然消失在墻壁里面,只留下氣急敗壞的學生們待在原地叫嚷。
可里爾教授接下里的話卻立馬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我猜想這或許與皮皮鬼存在了太長的時間有關,這讓它具備了本不該擁有的能力——虛實轉換。而且這一點與我曾講過的白格特很是相似——非存在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們同樣具備著成長的能力。”
學生們倒是沒有意識到皮皮鬼居然這么厲害,他們都被里爾教授講述的內容驚到了。
這時,一個學生忍不住舉手問道“那皮皮鬼還會繼續強大下去嗎?”
里爾教授點點頭“很有可能,只是我無法確定那究竟會發生在什么時候。”
皮皮鬼終于不再是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在它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學會們卻齊齊打了個寒顫——他們似乎明白皮皮鬼為什么愿意配合里爾教授的課程了。
事實證明他們想的沒錯,在下課的時候皮皮鬼還在糾纏著里爾教授,嘴里不斷述說著變強和規模更大的惡作劇之類的話語。
“真是精彩!”斯蒂夫用力拍著桌子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皮皮鬼會乖乖聽話,在上一次我偷偷去廚房的時候它也這么聽話就好了。”
“前提是你能有讓它變強的方法。”格斯帕得不咸不淡的說道,他注視著教室門口的方向“非存在這聽起來比研究狼人有趣多了。”
“對了,禁林里面的女鬼會不會也是因為成長了的原因?”
在與斯內普和莉莉交流的過程中,斯蒂夫與格斯帕得早就知道了襲擊獨角獸拉瑞的兇手是誰——一只尖叫聲不會導致致命的女鬼。
“我反倒覺得那更像是削弱。”卡蘭說道“甚至都比不上皮皮鬼和白格特這兩種變強的非存在。”
不過那個變成安東尼先生的特殊博格特肯定就不在此列了,它簡直成長到了實力恐怖的地步,能夠看透的恐懼甚至連天生的大腦封閉者都阻止不了。
卡蘭不禁再一次想到了巨蛇雕像中三樓后的石門。
他早就猜測過門后或許也是一種非存在。
可如果真的能夠不斷變強的話,那么在那里面的非存在又會成長到什么地步又會不會有一天,獨自破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