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向關中大地北部之時,槐谷之中的生靈也開始從睡夢之中漸漸醒轉,這世間的一切都顯得平靜而和諧。
不過在那山林之中不斷飛起的鳥雀還是顯示出了這平靜的山嶺之中所暗藏的無限殺機。
“左庶長。”
做著親兵打扮的全旭一臉警惕的走到了正在觀察著前方槐谷等待著義渠大軍到來的左庶長吳起的身前躬身拜道。
全旭雖然在出征當天請命隨大軍一同反擊義渠人,但是為了給云陽軍留下這唯一的火種身為大軍主將的吳起還是選則將全旭帶在自己的身邊。
于是全旭正式了吳起的貼身親衛。
“大軍安排的如何了?”
感受到親衛全旭的靠近左庶長吳起卻是沒有回頭,他的視線依舊靜靜的盯著前方那條對于大軍來說并不算寬敞的道路,然后他帶著平淡的語氣向著身旁的親衛全旭問道。
“大軍都安排妥當了,大家都在全力以赴的等待著義渠大軍的到來。只是……”
聽到吳起問起自己關于大軍的事,全旭的臉上一副興奮的神情。不過越說他的臉上的表情愈發地猶豫,而他的語氣之中也是帶上了遲疑。
“怎么有什么想問的?說出來,只要是我吳起能能夠回答的,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在聽到親兵全旭話語之中表現出來的遲疑吳起也不觀察眼前的道路入口了,趁著還有一段時間他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親衛全旭的身上。
對于自己的這個親衛吳起還是十分滿意的。
能夠在云陽城破城之前將那份至關重要的情報送出,為此不惜透支自己的生命。就是這個精神吳起都是心感敬佩的。
加上吳起和全旭交談之后發現全旭此人聰明機警。如果可以好好培養一下的話,說不定以后可以成為秦國軍中的一員大將。
所以在平常吳起對于全旭提出的一些問題都會欣然回答,而全旭在吳起面前像弟子多過像屬下。
“左庶長,李友將軍真的可以將義渠大軍吸引過來嗎?萬一義渠王不上當怎么辦?”
在吳起問起之后全旭的心中一陣的猶豫,這個疑問已經在他腦海之中回蕩了無數遍了。最終在吳起的鼓勵之下,全旭還是將疑問說了出來。
“會的,而且一定是義渠王親自領兵。”
在聽完了全旭的問題之后,吳起一臉篤定地回答道。
然后吳起看著全旭向他慢慢地分析道:“吳國孫武曾經說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義渠王率領二十萬大軍南下,一路之上勢如破竹。雖然在云陽城下有過一絲挫折。”
當左庶長吳起說起云陽之時,全旭的雙眼之中忽然露出一絲憤怒。但是很快他就平復下了自己的心神繼續聽著吳起的分析。
“但是云陽五千守軍還是沒有能夠阻擋他們的腳步。所以他們的目標已經從劫掠秦國轉向了攻占秦國國都涇陽。這也就是為什么他們會在休整如此短的時間之后就馬不停蹄的南下。”
“說是兵貴神速,倒不如說是義渠大軍的統帥義渠王開始驕傲了。”
“二十年前的那場大勝讓這位義渠王對于秦軍的印象由強大變為弱小,而二十年后的這次南下讓義渠王對于秦軍徹底變成了蔑視。”
“所以面對李友將軍所率領的那一萬秦軍騎卒義渠王不僅不會心生警惕,反倒會派出大軍將這支在他看來是秦軍孤軍的部隊一舉消滅。”
說完這些吳起看向了一副若有所思表情的全旭,臉上露出了無比自信的表情。
“我們要做的就是如同一個釣者般,靜靜的等待著義渠大軍的到來?”在思考了一陣之后,全旭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沒錯,一切都要看李友將軍所率領的那支騎卒能給我們帶來怎么樣的獵物了。”聽完了全旭說出的話,吳起再次將目光看向此時空無一人的小道之上。
明白了一切的全旭也是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了那條小道之上,他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股名為興奮的神情。
就在秦國左庶長吳起靜靜等待著義渠大軍的到來之時,在北方義渠大營以南十里的一個山谷之中一萬名身披皮甲的秦國騎卒已經在這里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向著他們的目標義渠二十萬大軍所在營地進發。
“如何了?”
看著剛剛從義渠人營地之中安全返回的兩名精銳的秦軍斥候,負責此次誘敵任務的秦國副將,涇陽令李友有些焦急。
“啟稟李將軍,義渠人營地一切正常。”
面對著此時臉上顯出焦急之色的將軍李友,兩位斥候不敢怠慢直接就在馬上就稟報道。
“彩,彩,彩。”
聽到了精銳斥候所帶回的好消息,將軍李友十分興奮地拍著掌連說了幾個彩。
“我秦國的騎卒們,我們騎卒自穆公之時就已經建立。但是在這二百年的時間之中我們一直被作為步卒的輔助,對于騎卒這種地位大家服不服?”
在壓下了心中的激動之后,將軍李友將目光看向了自己前方的這些面色嚴肅的秦國騎卒們大聲鼓舞道。
“不服。”
“不服。”
“不服。”
面對將軍李友的“激將法”這一萬秦國騎卒欣然上當,大聲吼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好,既然大家都不服。今天就是一個證明我們自己的機會。我們要讓那些步卒,讓那些車兵,讓那些天殺的義渠人知道知道我們秦國騎卒絕對不是他們可以小瞧的。”
看著自己面前如此熱烈的秦國騎卒們,將軍的臉上也是激動的神情。
看著自己激勵士氣的目的已經達到,眼前的騎卒們也已經是戰意高漲,將軍李友知道自己這些人應該出發了。
他從自己的腰間抽出長劍向著北方義渠人的方位指去,口中大喝道:“出發。”
在將軍李友的一聲令下,秦軍騎卒們紛紛撥動自己身下戰馬排著整齊的隊伍向著北方的義渠大營快速奔去。
“百夫長,你說咱們什么時候可以去秦國人的土地之上搶那么一把?”正在值守的一個義渠普通士卒向他身邊負責這個寨門防御的百夫長問道。
這位義渠士卒的話語之中滿是掩藏不住的興奮與迫不及待,仿佛他已經看到了自己在秦國的土地之上收獲滿滿的景象。
“這個你別著急啊,那一天會到來的。昨天有兩位斥候兄弟被發現死在了密林之中,說明秦軍一定就在我們大軍的不遠處。”
“只要秦軍一出現,憑借我們強大的軍力一定可以輕而易舉地擊敗秦軍。到那時我們就可以無所顧忌地南下了,財富,美女,奴隸,一點都不會少了你的。”
聽到自己身邊這個普通義渠士卒話語之中的急迫,義渠百夫長也被勾起了興趣。剛剛那些話除了說給這個士卒聽之外,也有安慰他自己的意思。
“唉,如果秦軍可以早點出現就好了。”聽完了自己百夫長的講述之后,義渠士卒的語氣之中滿是失落。
如果秦軍早一點來,那么他們就可以早一敗秦軍。他也可以早一些時間南下,那他搶的戰利品也會更加多的。
其實這名義渠士卒的愿望馬上就可以實現了。
就在這名義渠士卒感嘆秦軍為什么還不現身的時候,遠處的大地忽然開始猛烈的震動了起來。
然后他們就看見了一支黑色的騎兵軍團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向他們把守的營寨大門處奔馳而來。
本來這支騎兵部隊出現之時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看到那桿黑底白字的秦字大旗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這不是他們義渠的部隊。
“這是秦軍來了。”
看著眼前奔涌而來的黑色潮水,兩人的心中想法卻是截然不同。
百夫長的心中充滿了焦急,雖然他剛剛在言語之上滿是對于秦軍的鄙夷,但是從這支騎兵軍團的氣勢來看這就不是一支簡單的部隊。
而那位義渠士卒的心中卻是充滿了興奮,在他看來秦軍已經出現了。那離他們南下搶掠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就在他們正準備出聲示警通知營地之中的那一瞬間,將軍李友從自己的箭壺之中抽出兩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
瞄準,放。
隨著弓弦的一陣顫抖,在一陣弓弦的振動聲之后兩支羽箭劃破了這數百步的空氣,帶著無限的威勢了兩名義渠人的前方。
最終兩支羽箭一下子就扎在了兩名義渠人的喉嚨之上。
遭受重擊的兩人紛紛感覺到喉嚨之上突然傳來了一股劇烈的疼痛,但是他們卻是怎么也叫不出來。不過幾息的時間他們就死在了這兩支羽箭之下。
“將軍神射。”
看著自己將軍的精湛箭術,在場的秦國騎卒們在歡呼之余也是紛紛在馬背之上張弓搭箭對準自己眼前的目標。
在一陣的弓弦振動之聲過后,一支支的羽箭向營門之上的把守的義渠士卒射去。
然后天地之間就出現了一聲聲痛苦的悶哼聲。
秦國騎兵的速度太快而且來得太過突然,這些義渠士卒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紛紛殞命當場。
就一個照面,秦國騎兵顯示了他強大的攻擊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