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房玄齡站在酒樓門口,笑迎客從八方來,即使他再怎么不情愿,現在看著這一個個即將大出血的冤大頭也是開心得不行。
江南華族的這些家主們見到房玄齡,都是拱腰施禮,而后被同樣施禮的房玄齡讓進去。
房玄齡雖然家中有悍妻,可出門了,就有些放蕩不羈了。
樓內,房玄齡不知從哪找來了一群姿色不錯,訓練有素的侍女。當房玄齡把人讓進來來,這些侍女就跟隨著,一路禮敬有加的帶到相應的座位上去。
客來了,菜自然擺好了。
長安的菜色雖然也很華麗,可是與現在的江南道菜色一比,就遜了一籌。這里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河里潛的,海里游的,匯聚到一桌之上,讓人看著就胃口大開。
可是來的客人卻是一個個端坐,一些被家人帶來的不懂事的孩子流著口水想要吃一塊,可被家人瞪著,只能低著頭不去看那桌子上的飯菜。
不是說這些世家子弟沒有見過大魚大肉,而是,這個時候已經是飯點了,小孩根本禁不住餓。
再者,這些大家族當中,也不是每天都大魚大肉過活的,今天酒樓這桌席面,確實能夠讓江南華族這些家主們高看房玄齡一籌。
其實,房玄齡在布置一切的時候,心都是在滴血的,近一萬貫的花銷,來籌辦今天的宴席,這讓過慣了淡茶淡飯生活的房玄齡,真的很不適應。
可,價格就是那么個價格,請人,請廚子,再加上布置文會的場合,包下酒樓的費用等等,這一萬貫,還是人家給少算了的。
等人都到齊了之后,房玄齡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而后讓人繼續招呼后邊的來人,就直接走進了酒樓。
看著各個家主都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有些親近的關系密切的人也都湊一桌的,房玄齡笑著走到了一樓與二樓的階梯之間的一個木臺上,隨后向著四處拱手道:“各位江南華族的家主,以及嫡系子侄,本官這廂先謝過各位于百忙之中抽空而來。今日是本官代陛下在此設宴,創立洪災文會,意義大家自然也知道,本官也就不多說了。各位在吃喝的同時,希望大家能寫出感天憫人的詩片經義,以慰籍江南道受災的百姓。”
接著,房玄齡按照次序,一一向江南華族的家主勸酒,勸菜,當第一桌開始動筷子的時候,樓上樓下都開始了吃喝。
房玄齡簡單地走了個過場,說是去勸酒,他自己倒是沒喝多,一杯酒敬一片,這是國人敬酒的方法。
若是碰到了敬重的,或是地位很高的長輩,那得特意單獨敬上一杯,可現在。除了樓上幾家老家主之外,其他人,就算是家主,房玄齡也只會連同其他家主一起敬酒。
菜色宜人,歡聲不斷。侍女們來回在樓上樓下來回穿梭,端茶倒水,傳菜上酒。若是看哪桌吃的快得,還會把空盤子不失禮節地從桌子上撤下去,而后問過了再重新上一盤,或是不再上菜。
房玄齡去過樓下敬酒之后,就再次來到樓傻瓜,陪著江南道最大地十二家世家門閥家主嘮江南,嘮長安,或是說些陛下恩德地話語,或是訴說江南地苦楚。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之后,房玄齡看著樓上樓下都吃的差不多了。立刻讓人撤掉桌子上的殘羹剩飯。
撤席!
侍女和酒樓的伙計可不是一窩蜂的沖上來端盤子端杯子。那樣的話,這個酒樓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侍女和伙計們都是先緊著樓上的撤席,一次兩桌,怎么上菜的,就怎么撤菜盤子。
等撤了菜,重新換上一張綢緞桌布,筆墨紙硯也都一一被酒樓的人安排上。
房玄齡看著其他人都不動筆,他就拉著世家的家主,開始續寫經義,一個長篇下來,眾人紛紛叫好。
房玄齡看著眾人道:“本官做引,希望各位不吝才華。隨后本官會把各位的詩文傳抄多份,一份留于摘抄下來匯聚道此次洪災文集冊上,一份會送到宮中,交由陛下御覽,還有其他的,本官會頌揚天下,讓天下人為止觀瀾。”
二樓的人聽到都是一愣,而后就立刻喧嘩起來,別的不說,這可是出名的好機會啊。若是能一文能得到陛下賞識那就太好了,若是真正地頌揚天下,那是何等榮耀?
當樓下的人也知道了之后,酒樓就徹底鬧騰了起來。
有人摩拳擦掌,有人研墨寫文,不再與之前一樣,像是等看好戲的樣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人就開始了自己的創作,而一些人還在冥思苦想,似是要努力憋出一份好詩文出來,讓大家都能看得上眼,最重要的就是讓房玄齡能夠看得上眼。
平時那些不努力讀書的世家子弟都有點懵,他們寫個字抄個書還行,但是真正臨產發揮,這可就難為他們了。
看著帶著自己來的家主不善的眼神,這些人也只能縮起頭來,不敢言語。
半晌之后,會稽四氏當中的魏家家主老太爺帶著自己剛成親的嫡孫子走到了房玄齡的面前,對房玄齡拱手說道:“我孫有一詩文程表房相,望房相不吝賜教。”
房玄齡笑著結果對方謄寫出來的詩文,看文先看字,這字雖然有些生,但是在年輕一輩當中已經是出類拔萃的好字了,房玄齡沒有夸,而是抬頭笑著看了看魏家老太爺的孫子。
而后繼續看詩文內容。
等看完之后,房玄齡猛然一聲呵道:“好,好字更好文,魏老您后繼有人啊。”
魏老太爺笑呵呵地謙遜道:“這孩子還小,也就懂些詩文,先大家一步,只是博個彩頭。咱們這有不少地詩文高手,若他們出馬,這孩子就現形了。“
房玄齡一邊贊嘆著把詩文放下,一邊對魏老太爺說道:“年少志揚是好事,您不必過謙。說句有些恭維地話,就是國子監的生員也不見得有您孫子這般才氣的。“
魏老太爺連稱不敢,而后笑著拉著孫子退到了一旁。
隨著第一個詩文出現,樓上的詩文就陸陸續續地都遞到了房玄齡的手中,房玄齡看了或是贊嘆,或是輕聲細讀,或是夸人,或是美言。
當然,看到寫的不好的,房玄齡也會點評出來,而后再讓人修改一番或是重新想一個再來。
這下,大家可都沒有什么可猜忌的了,這樣看來房玄齡是真的要集文成冊,否則不會這么有耐心。
那些寫的好的,把詩文都拿了回去,再次重新揣摩。寫的平庸的,也重新抒寫,家主們都沒寫,可是他們不介意“幫著“自家的孩子揚這個名頭。
房玄齡也不著急,和那些不用擔心得家主們聊著一些有的沒的話題,也不顯得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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