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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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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什么?”

  他這一轉折,劉維心都漏跳了一拍,生怕事情有變,緊張地問道。

  杜密斜眼看了看他,眼底的輕蔑隱藏得十分巧妙。

  “不過可惜不是皇后生的,否則立儲就毫無懸念了。”

  劉維聞言面色黯然,他自視極高,總認為自己樣樣都出類拔萃,唯獨出身差了一點。

  卻不知杜密還沒開始,就已經在隱約挑撥他和母親的關系了。

  “此次虧就虧在陛下不在京師,否則由朝臣參與議論的話,誰會勝出還未可知。”

  杜密不疾不徐試探著劉維的底線,卻絲毫也不急著承諾,讓劉維心頭焦躁卻又無可奈何。

  “還請杜公……仲父教我。”

  論心理戰,劉維遠不是杜密的對手,三兩下就被套了進去,眼看著東方放白,擔心再說服不了杜密的話,便只能功虧一簣了。

  殊不知其實杜密心里比他還著急,劉維行事并不縝密,弄不好早已走漏了風聲。

  萬一被袁盱或者陳蕃搶先一步,那他的千秋名臣之夢,瞬間就煙消云散。

  不僅如此,以他對陛下的了解,劉志對骨肉親情比較顧念,而對亂臣賊子卻絕不手軟。

  到時候他瞬間就會從高位跌落云端,他這樣的背叛行為,在陛下心里比當年趙戒還要嚴重得多。

  因此他所承擔的風險比劉維更重,成則名揚青史,敗則家破人亡。

  “大王不必如此多禮,既然是誠心請教,又意在國家社稷,那老臣就不惜此身,為之謀劃一番了。”

  見他終于答應,劉維喜出望外,急忙連聲道謝,又信誓旦旦。

  “多謝仲父,孤將來必做個明君。”

  杜密微微一笑,不再故意架著他,開始與劉維低聲商議起來。

  而另一邊,袁盱也與陳蕃爭分奪秒地布置著,他們已經得到了消息,劉維連夜進了杜密府中,至今未出。

  這意味著什么,他們心中都十分清楚,很可能杜密已經與劉維結成了聯盟。

  如今羽林軍不在京師,洛陽一帶最大的兵力就是京畿道兵馬,要想阻止他們,難度非常大。

  幸好九門提督處所有的人馬加起來,也足有一千五百人,關鍵是都在京城之中,隨時都可以召集起來。

  而京畿道兵馬雖然有七千多人,但在京城的也只有兩千,其余只能從河南尹或者河東郡緊急調派。

  除此之外,剩余的御前侍衛尚有數百人,但目前很可能已經被耿德妃控制起來了。

  執金吾也有一千二百人,但他們負責城內治安,沒有皇帝的命令,無法調動。

  龍麟衛也有數百人,同樣的,必須有皇帝命令才會參與行動,大理寺有數百甲士,陳蕃可以直接控制。

  明面上京師總共只有這么多的兵力,但如果能把各大世家的私兵糾集起來,那就不好說了。

  “我覺得龍麟衛可以爭取一下,他們一向唯陛下馬首是瞻,如今此事危及到陛下的安危,沒理由他們會束手不管。”

  袁盱與楊儉等人當年就有擁護之功,彼此之間也多少有些交情,大概能猜到對方的想法。

  “不管如何也要試一試,我相信陛下對京師之事已有安排。

  最多撐上兩三天,就能等到陛下的詔書,到時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陳蕃點點頭,當年杜密是他推薦上來的,如今居然伙同清河王叛亂,因此他心中感覺十分沉重。

  “王朗那里怎么辦?”

  袁盱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王朗與杜密是好友,當此危急關頭,誰也無法確定他會倒向哪一邊。

  陳蕃沉吟片刻,“我覺得在這件事情上,王朗與杜密不是一類人,等下由我親自去上門勸說。

  相信至少他能保持中立,兩不相幫。”

  “好,那便按你說的辦,等會兒我去見一下袁湯,看能不能把袁氏家族所有的私兵和奴才集中起來,臨時充作兵丁。”

  袁湯雖然已經退隱,但在朝中仍然威望卓著,整個袁氏家族在京城定居者,人數十分可觀。

  但是袁盱這個決定,對自己、對家族來說都有很大的風險。

  畢竟對于一個帝王而言,如果某個家族的勢力大到能夠左右朝堂格局,是一件非常令人忌憚的事情。

  一般情況下,除了像梁冀那般飛揚跋扈之人,越是實力強勁,就越是韜光養晦,生怕引起皇帝的注意。

  在此之前,袁盱雖然權傾朝野,但一直行事低調,也正是因為恪守著這個原則。

  如今生死關頭,他卻挺身而出,讓陳蕃十分感動,也萬分佩服。

  忽然他靈機一動,“長公主不是在京城中嗎,我們可以去找她,看能不能從耿德妃手中,奪回皇城的控制權。”

  袁盱愣了愣,起初還覺得有些荒謬,可仔細想了想,卻覺得有些道理。

  皇后不在宮中,說起來耿德妃確實是位份最高之人,但最近幾年來,她一心向道,基本上沒有處理過后宮之事。

  因為她的低調,所以在后宮并沒有多少親信,但長公主卻不同,多年來她一直協助皇后處理公務。

  成親之前,也曾協助太后處理永安宮的事情,所以宮中人手大半她都能指揮。

  何況暫時嫡長公主,按道理尊貴還在耿德妃之上,何況如今她要捍衛的是自己的父親和親弟弟。

  “這個的確值得一試,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分頭行動,我先去找長公主,然后去找楊儉和袁湯。

  你負責調動大理寺的人馬,并與竇武保持聯系,還有王朗那里就拜托你了。”

  此時東方已經發白,風雪正濃,二人卻毫不在意,一頭扎進了凜冽寒風之中。

  這兩天長公主劉華,心中一直有些沒來由的不安,孩子剛好也有點著涼了,哭鬧不休。

  她擔心是遠在巴蜀的丈夫有事情,即便天氣惡劣,依然派人出京去了西南打探消息。

  大清早她便起床去練劍,從很小的時候她就養成了這個習慣,風雨無阻。

  剛擺了個架勢,外面就急著來通傳,大學士袁盱求見。

  劉華眉頭一皺,她雖然貴為長公主,但卻與朝中大臣素無往來。

  此時袁旭突然造訪,她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一定是朝中出了大事。

  “快請。”

  “見過長公主,袁盱此來有大事相商,不知長公主可知道,昨日龍麟衛請了竇老院長緊急出城。”

  劉華一愣之后,臉色漸漸的就變了,對于竇老院長的地位,她自然再清楚不過。

  而他此去無論是給皇帝看病,還是給皇后,抑或是幾位皇子,都是她至親之人。

  而能驚動袁大學士的,基本可以排除其他人,只能是父親。

  “難道是父親……”

  “現在還不確定,但清河王母子已經得到了消息,如今已經聯合杜密,準備登高一呼,自立為帝。”

  “劉維他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盡管事出突然,但劉華驚詫之余,仍然是用的肯定句,而不是反問。

  “耿德妃趁著宮中無主,已經伺機控制了宮城,臣想請長公主出面,將皇城控制權先拿回來,等待陛下詔書到來。”

  此時時間緊迫,袁盱也沒有一句廢話,劉華毫不猶豫地點頭應允。

  “好,我立刻進宮,若情況屬實,還請大學士在外指揮調度,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

  她之所以絲毫也不懷疑,是因為整件事情,只要讓她出面控制宮廷,就擺明了是在維護陛下的權益。

  “來人,即刻召集人手,先入永安宮。”

  聽到這道命令,袁盱暗暗贊賞,長公主果然殺伐果斷,心思也縝密。

  耿德妃再利害,對于永安宮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控制住。

  而且那邊的人全都十分可靠,先收攏永安宮的人手,再從永安宮進皇城,既能保證自身安全,又可以輕易控制局勢。

  兩人匆匆分手,各行其事。

  劉華一邊急急朝永安宮趕去,一邊凝眉思考,除了宮城,還有什么能夠下手的地方。

  忽然她雙眼一亮,記起了一件事情,或許可以成為此事的轉機,不過,她必須先要取得整個南宮的控制權。

  永安宮因為不在南北兩宮范圍之內,太后又不在了,每日宮門緊閉。

  所以耿德妃匆忙之間,也沒辦法顧及,只能傳令關閉宮門,緊守不出,沒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永安宮眾人對于長公主,自然是唯命是從,劉華匆匆清點了一下,永安宮一宮二殿,加起來守衛和宦官也不少。

  總共二百三十多人,剔除老弱病殘,有戰斗力的只有一百八十人。

  不過劉華覺得已經足夠了,德陽殿的侍衛是北宮最多的,只要有她出面,耿德妃就只能靠邊站。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怎么進宮,可這也難不倒她。

  當初趙戒和梁皇后叛亂時,梁太后果斷交出了宮中的密道,用以換取梁不疑的性命。

  后來劉志深感密道的好處,所以又重新進行了疏通規劃,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完整的密道路徑。

  但太后和皇后卻各知道其中一條,劉志寵愛長女,事先也告訴了她一條道路。

  在這一點上,她甚至比幾位皇子還得父親的信任。

  而她掌握的這條路,恰好就是從永安宮直通德陽殿的密道。

  所以她只需要先潛進德陽殿,然后召集人開宮門,再與永安宮眾人匯合,一路直奔南宮而去。

  南宮中,皇帝所居的中德殿,朝議的崇德殿,還有皇后的長秋宮,只要她一聲令下,馬上就可以脫離耿德妃的掌握。

  其實耿德妃也不是知道她無法守住宮城,但她早已無路可走,只能舍命一搏。

  她只能寄希望于杜密能夠迅速召集人馬,然后昭告天下,立刻登基。

  再以皇帝的名義,將執金吾等兵力抓到手中,只要給她一整天的時間,相信一切都可以改變。

  天終于亮了,風雪暫停,長街上一片寂靜,早起的市民,很快就發現今日氣氛不對。

  大隊的衛兵全副武裝,縱馬奔馳在主道上,已經享受了十幾年太平生活的洛陽人,早已忘記了當年的兵荒馬亂。

  但這一刻久遠的記憶重新來臨,難道又要變天了嗎?

  負責城市治安的執金吾,最先發現京畿道衛兵的異象,但杜密揚言正在執行公務,并讓執金吾配合安撫民眾。

  盡管心里犯嘀咕,可執金吾的職責就是京城治安,沒有得到皇帝的命令,誰也不敢擅自多事。

  然而很快他們就遭到了攔截,陳蕃騎著一匹大黑馬,靜靜的立在路中間。

  在他身后是數百名大理寺甲士,盡管兩邊人數懸殊,但陳蕃卻穩若泰山毫無懼意。

  看來他們的行動已然敗露,不過就憑陳蕃身后這幾百人,想阻止他們前進的道路,簡直可笑。

  但杜密卻并沒直接下令攻擊,而是舉手暫停前進,催動胯下棗紅馬,一步步緩緩走了過去。

  兩位曾經的知交,終于站在了十字路口,針鋒相對。

  “仲舉,我知道你對陛下忠心,可如今陛下已然病危,清河王為皇長子,自古便以立長為主。

  不若一起擁戴新帝登基,也是一件潑天功勞,將來大學士的位置就是你的。”

  陳蕃一直冷冷的看著他,直到他說完,忽然仰天放聲大笑。

  “哈哈哈……杜密呀杜密,我一直將你引為知己,今日才知道,原來我們根本就不是同類人。”

  以杜密對陳蕃的了解,其實他早知道對方不會改變主意,只不過陳蕃對他有恩。

  而杜密又過于注重名聲,不希望將來留下一個敗筆,所以惺惺作態,故意前來勸說。

  “仲舉,我好意勸說,你可不要執迷不悟,誤了清河王的大事,引起國家動蕩,生靈涂炭,到時候成為千古罪人。”

  這番話說的實在是讓陳蕃覺得惡心,從前看杜密怎么看怎么順眼,如今卻覺得格外面目可憎。

  “呸!你這無恥老賊,虧你說得出口,也不知到底將來誰才是千古罪人。”

  陳蕃生性耿直,此番義憤填膺,直接就開始破口大罵。

  杜密此生還從未被人如此當面辱罵過,頓時臉上變色,黑沉了面孔退了回去。

  “攻擊!”

  京畿道衛士們舉起了手中的長槍,明晃晃的槍尖對準了陳蕃,后者卻昂然不懼,冷冷的看著縮在人群中的杜密。

  神色極度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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