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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焦急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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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景面不改色,任由沛然力道掃過,發絲飄起,衣裳鼓蕩。

  “呼呼”

  杏仙喘著粗氣,冷冷瞥向劉景,隨意的抬手,木亭恢復,杏樹復活,雨幕繼續嘩嘩而下。

  “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尖酸刻薄!”杏仙冷笑。

  “道友此話不妥,女人未必尖酸,男人未必不能刻薄。”劉景一本正經的的回道。

  “你!”

  杏仙氣的胸脯不停起伏,半響,滿臉煩躁的叫道:

  “行了,你到底愿不愿意?”

  雖說神仙道體系是由道神,鬼神,地府共同組成,但很明顯,道神才是核心。

  杏仙的神力確實劉景強,但劉景是杏丘廟主持,手持神令玉牌,沒有劉景點頭,杏仙沒有那個權限。

  “這不是愿不愿意的問題,是不能!”劉景肅然道。

  “道友,我念在你前輩,我二人又同管杏丘廟,今后要共處,所以才與你平靜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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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希望,您能拿出前輩的氣度。”

  劉景話里也開始不耐煩了,他奔波數日,抱著疲憊來見神廟神祇,不是來聽渾話的。

  談了這么久,已經算是誠意十足。

  “外面張輔祭該等急了,來日方長,道友再衡量下吧。”

  劉景提出告辭。

  就在這時,從煩躁狀態冷靜下來,一直沉默的杏仙,突然道:

  “我出身蠻族。”

  劉景不由一驚。

  杏仙除了皮膚異常雪白,身上毫無異族的特征,渾身的淡雅,反而有中原貴女的氣質。

  沒等他繼續打量,眼前景象突變,亭子雨幕飄然散去,回過神,正在杏仙廟堂。

  那頭戴寶冠,手挎竹籃的白衣神像,一臉慈愛的俯視面前香壇,等待信徒祭拜。

  這時,一道神光自神像飛出,化作一方小印,蓋在香壇上的神令玉牌。

  下一秒,玉牌上的“杏丘廟”三字之后,浮現一座神廟圖案,渺渺香火從神廟里飄出。

  劉景上前取過神令,心念一動,登時透過玉牌,看到了杏丘廟,看到山丘前的小鎮,看到洪寧縣城,鎮南軍營。

  又掠過道口土地廟,小城隍,村寨社廟,溪河廟,驚動一位巡夜鬼差,甚至觸碰到附近其他神衛駐守的神廟。

  劉景神念一過,那些土廟,鬼差,附近神衛,立即明白過來——

  杏丘廟的引香主持到了。

  “諸位道友莫急,今夜已晚,明日我正式入職,再與眾位見面。”

  眼見有神祇要動身來拜見,劉景連忙為自己的莽撞致歉。

  他初次使用神道感應,還不熟悉,唐突了。

  持有神靈玉牌,便能隨時聯系統轄的神祇,并隨時召見。

  杏丘廟是個大廟,附近人煙稠密,下屬有七個社廟,五個道口土地,兩個小城隍,三個溪河廟,共十七個低階神祇。

  這些小廟拱衛在杏丘廟周圍,共同組成神道網路。

  洪寧縣雖是縣,但面積是普通縣的好幾倍,囊括整個盆地。

  而縣城的附近,有兩座神廟,即杏丘廟與城隍廟,一個管西,一個管東。

  其下還有八個大鄉,由八個神衛駐守。

  所以,整個左旗有一位軍侯,九個神衛。

  劉景還沒成為軍侯,只靠杏丘廟,掌握的神域僅是縣城以西,方圓幾十里的地界。

  但是杏丘廟的香火,遠比洪寧縣城里的城隍廟繁盛。

  簡要聯絡了下麾下神祇,劉景收起玉牌,抬頭朝神像拱拱手:

  “明日正式入職,再入道友宅邸拜見。”

  神像上傳來一聲冷哼。

  劉景不在意的笑笑,然后轉頭,對束手靜候的張松亭,笑道:

  “有勞道友了,我先回杏白府,明日早上入廟。”

  張松亭摸摸雪白胡須,恭敬回道:

  “我會提前召集廟中諸人,恭候主持。”

  雨已經停下,但還有厚厚烏云,星辰,銀月全被遮擋。

  “不用送了,我認得路。”

  劉景與張松亭在后門分別,踩著濕漉漉的青石臺階,徑直回到山巔的杏白府。

  這段時間里,李伯已經整頓好府中侍從。

  兩個門人見到劉景,慌忙齊呼“見過老爺”,殷勤的接過他手上的竹傘。

  這倆一個十五六歲,一個二十出頭,模樣端正,手腳伶俐。

  “你們是杏丘廟的道童?”劉景隨口問道。

  兩人回答說,都是山下小鎮的清白人家,年紀大的叫王沖,小的叫許大。

  府中已經掛滿燈籠,非常亮堂。

  路上碰見李伯,老人抹了把額頭汗水,又喜又累的說道:

  “老爺,這宅子太大了,光是庭院就有四五個,還有各種亭臺大殿,煉丹房,匠作坊,丹藥室......”

  “煉丹房,匠作室?帶我去看看。”劉景來了興趣。

  李伯立即領路。

  “沒用的大殿,庭院,封存起來就行,日后用時再啟。”

  “只能這樣了,就是怕荒廢,可都是很漂亮的院子。”

  兩人閑談中,劉景進了煉丹房,卻很失望。

  空蕩蕩的屋子,只擺著個普通的丹爐,別說煉丹師,連個看火童子都沒有。

  李伯喚來一個蒼老的仆人:

  “丹房是上上位老爺留下的,他離去時,便搬空了丹房。”

  這老仆在杏白府待的最久,無親無故,基本將這里當作家。

  又去匠作坊,丹藥室,依舊空空無也,甚至落滿灰塵。

  老仆跟著解釋:

  “每一任老爺離去時,都會把所有東西帶去。”

  劉景想到上任杏丘廟軍侯,死于巫亂,很突然,應該沒來得及搬走東西。

  然而老仆告訴他:

  “上位老爺的東西啊,被于仙姑帶走了。”

  于仙,呃,是那于沐夏吧。

  “那女人,之前就是來收拾東西的吧?”

  劉景暗自可惜,自己來晚了。

  “不對,她只是旗官,有什么資格收軍侯的遺物?”

  老仆顫顫巍巍回道:

  “于仙姑是上任老爺的侄女。”

  劉景無語。

  如此一來,即便成為軍侯,也不好開口索要。

  意興闌珊的告別李伯,回到臨云臺旁的院子。

  此院名叫南軒院。

  楊升在院中等他,滿臉糾結。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勸你先花點時間打探下邊境情況,做好準備再動身。”

  “再說,秀青馬上要去修行,你作為父親,不先送下女兒?”

  說服楊升離去,庭院終于清靜。

  蛙妖不知去那耍玩了。

  雖然疲倦,劉景還是堅持練幾遍參同煉形法,弄的滿頭汗后,才去歇息。

  第二日,清晨。

  大雨過后,天地清新,杏丘上,更是彌漫著淡淡花香。

  劉景頭戴扶桑木簪,一身青袍,腰懸神令玉牌,踏著花瓣來到杏丘廟。

  張松亭率領二十來位神廟道徒,列在廟前恭迎。

  “見過主持!”

  眾人行禮后,劉景按照《太一盟德威儀齋儀》上所述齋儀,親自主持了一次早祭。

  晨鐘敲響。

  劉景剛剛完成祭祀,一個焦急的身影,快步奔上神廟。

  “在下前旗神衛,有巫孽之事向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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