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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如此虛偽,必是奸臣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開局綁架了隋煬帝

  在得知了楊廣駕崩的消息后,武賁郎將司馬德戡,率領手下校尉令狐行達、直長許宏仁、城門郎唐奉義、醫正張愷等人,封鎖了全城,掀起了造反序幕。

  眼下山河動蕩,他早有反心,只缺一個契機。

  原本歷史上,他造反的契機便是得知驍果軍將士密謀西逃,偷偷回鄉,他借此籠絡了大量驍果軍將士。

  然后沖入江都行宮,縊死了隋煬帝,掀起了江都兵變!

  這一次,在許牧別有用心的推動下,他走上了歷史的老路。

  “這下好了,要不了多久,老楊被縊死的消息,就會傳遍天下。”

  在裴府中,許牧嘴角翹起,想起老楊和他的賭約,他就一陣暗爽。

  也不知道老楊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后,會是什么表情。

  只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一次司馬德戡造反,影響極大,首先第一個做的,便是逼宮,將江都行宮內的,所有楊氏皇親外戚,全部殺了個干干凈凈。

  只留下了秦孝王之子,老楊的大侄子,楊浩。

  如今的江都城內,驍果軍將士顯得極其瘋狂,沖入了江都行宮后,便開始對王公大臣,世家勛貴動手了。

  同時,因為老楊常年待在江都的緣故,江都這邊儼然相當于小半個朝廷,大量忠于楊廣的大臣,都被驍果軍拜訪,然后一一帶到了淮水之畔。

  “吏部侍郎府,裴矩,家中不論老少,全部給我帶走!”

  城門郎唐奉義親自帶隊,游走全城,將所有在職的大臣,全部帶到了洛水之畔。

  好巧不巧的,帶到的還是平日里裴矩和許牧釣魚的附近。

  畢竟……這里的水深哇!

  魚多水深,極其容易淹死人。

  裴矩和許牧并肩而行,兩人都被繩子綁縛著,但許牧卻一點也不慌。

  這一幕,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裴矩……卻神情凝重,充滿悲戚。

  作為間諜頭子,雖然很多年沒干間諜工作了,但他一些耳目,遍及江都城,對江都局勢,洞若觀火。

  在封鎖城門的時候,他便料到了有此一劫。

  許牧看裴矩神情悲壯,忍不住問道:“裴老在想什么?”

  “老夫在想,若是多遇到那大魚幾次,老夫就能學會水了。”裴矩正色道。

  許牧:“……”

  到了此時,他才發現,裴矩對那條大魚的執念,是真的深。

  而在一旁,不斷傳來大臣們的呼喊,和墜水聲。

  “噗通——”

  水花四濺,旋即便聽到不斷掙扎和呼喊聲,沒多久衰弱了下來,再無聲息。

  大大小小數百人,被驍果軍將士包圍著,一個個逼著往水里跳。

  城門郎唐奉義冷笑著看著諸位大臣:“諸位不是自詡忠君愛國之士嗎?陛下已崩,何不隨去?”

  按照司馬德戡的命令,他負責抓捕所有大臣,而校尉令狐行達,則是負責……進入行宮,抓捕皇親外戚。

  “什么?陛下崩了?”

  不少忠于楊廣的老臣們頓時嚎啕大哭,匍匐在地,泣不成聲。

  楊廣失蹤的消息,都被裴虔通封鎖了。

  除了少數人知道,大部分人都以為,楊廣在數月前,就來到了江都行宮,然后每日作樂,不問朝政。

  “爾等亂臣賊子,居然膽敢弒君,老夫和你們拼了——”不少大臣義憤填膺,呲牙咧嘴,想要用牙齒咬死唐奉義。

  “啪!”

  但這些老臣,又豈會是久經戰陣的唐奉義的對手,一巴掌下來,一個個都老實了。

  “民部侍郎蕭間,楊廣忠實僚屬,溺了!”

  “禮部侍郎范仲達,楊廣黨羽,溺了!”

  緊接著,唐奉義拿出了一個小冊子,繼續點名溺水。

  許牧在這群大臣中,很快,也看到了將作大監裴蘊。

  在原本歷史中,他脾性耿直,頗為忠心,在此次宮變中,他也被活生生溺死了。

  “凌千怎么還沒來?”

  看著一個又一個大臣被推入水中,許牧蹙起眉頭。

  這一次,他之所以要重新推動司馬德戡和宇文化及造反,主要是想要他們按照原本的歷史,造反之后,率軍西歸。

  然后和李密等人碰個魚死網破,削弱這些同行的力量。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在江都城南面,存在一個大型銅礦,并未被人發現真正價值。

  自西漢以來,小金山就一直在采銅,但產量極小,現在被宇文化及所控制。

  這也是他來江都最重要的一個目的。

  如此大型銅礦,若是被他所得,萬民城便可鑄造銅錢,并且在科技上,將取得更快的發展。

  宇文化及不走,他根本無法暗中奪得小金山。

  這可是真正的金山啊!

  從西漢開采至今,到了后世清朝,還未被開采完畢。

  著名的丹陽銅,便出自于此!

  但隨著這幾天和裴蘊一起釣魚,許牧也逐漸欣賞起這個老頭的才華。

  他脾性耿直,從不與宇文化及同流合污,最主要的是,他擁有擔任將作大監數十年的經驗。

  手下的匠人多哇!

  而且多為能人,正是研究所所稀缺的!

  “裴蘊不能死!”

  在看到一個個大臣被溺亡后,許牧心中沉聲道。

  未來萬民城的各大器物修造這些工作,裴蘊是最適合的人。

  所以……

  “將作大監,裴蘊,素來耿直,溺了!”城門郎唐奉義總算念到了裴蘊的名字。

  裴蘊冷哼了一聲,神情如常,面不改色,站到了河邊。

  聽到楊廣已死的消息,他內心悲痛不已,對唐奉義等人,更是恨不得生噬其肉。

  但如今人為刀俎,他為魚肉,只能慷慨赴義。

  即便是死,他也要做一個剛正不阿,不畏死難的忠臣!

  當著眾多驍果軍將士的面,裴蘊沉聲吟誦道:“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為茍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于死者……”

  一邊吟誦,一邊準備跳入水中,語氣悲戚,極為悲壯。

  “好!裴大監氣節剛直,當為我大隋肱骨啊!”

  還有那些尚未被推入水中的大臣,聞此一幕,暗自垂淚,大聲叫好。

  然而……

  “將軍且慢,他不是忠臣啊!”

  在關鍵時刻,許牧站了出來,大聲喊道。

  他一句話,讓裴蘊醞釀了半天的氣氛,瞬間崩塌。

  城門郎唐奉義回過頭,盯著許牧,他發現,他從未見過這個年輕人。

  為了挽救裴蘊的生命,許牧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繼續給他身上潑臟水:“將軍且看,他若是忠臣,身為將作大監,豈能任由宇文智及擺弄將作監,肆意斂財?”

  唐奉義略微蹙眉,也頗為認可地點了點頭。

  江都城內,都知道,宇文智及作為將作少監,乃是將作監二把手……

  卻能掌控江都城的商賈行事,肆意斂財,其中裴蘊沒有貓膩,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裴蘊聽到這番話,氣得渾身哆嗦。

  老夫……老夫積攢了數十年的名頭,就這么被這小子給毀了?

  見有效果,許牧繼續說道:“你們都被他營造的表象給騙了,他不僅不是忠臣,還是欺世盜名的奸臣啊!所謂大奸似忠,說的正是他啊!”

  許牧口若懸河,話音剛落,裴蘊這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氣得連連顫抖,伸出手指著許牧,嘴唇哆嗦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他家中豢養美婢無數,每月都要收受宇文智及數萬貫賄賂,日子過得好不自在,所以才會有閑情雅致,每日垂釣淮水!”

  為了挽救裴蘊的性命,許牧什么臟水都往他身上潑。

  “之所以說他欺世盜名,正是因為他明明中飽私囊,斂財無數,卻還想裝做忠臣,邀名天下!剛才將軍也聽見了,臨死之前,他還大聲吟誦舍生取義篇,不得不說,簡直是虛偽至極啊!”

  城門郎唐奉義,聽到許牧這一番話后,眼神一亮,連連點頭。

  極為感慨,然后連忙上前,給裴蘊解開了綁縛。

  親自行禮道:“如此虛偽,必是奸臣,那便不該殺,大將軍有令,反對楊廣者,皆是我等志同道合者,裴大監,是本將錯怪你了啊——”

  裴蘊茫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渾身哆嗦……七十好幾的老頭,突然被扣了一個欺世盜名大奸臣的帽子。

  直接氣得暈厥了過去。

  “來人,趕緊送回府上,讓他速速就醫!”

  唐奉義反應很快,立即讓人把裴蘊送回了他府上。

  旋即看向了裴矩。

  裴矩就站在許牧身邊。

  他全程看著這一幕,老臉上浮現了幾條黑線。

  作為人精,他自然知道,許牧這是為了救裴蘊。

  但如此救法,即便是他,也不想要哇。

  “老夫等會兒會自救,你不要亂插手!”裴矩冷哼了一聲,沉聲道。

  同時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幾步。

  距離許牧遠一些。

  他害怕雷劈許牧的時候,把他也給連帶著了。

  許牧訕訕一笑,希望裴蘊人沒事。

  在原本歷史中,裴矩先后經歷了宇文化及,竇建德,李淵等人,都榮辱不衰,自然不需要他救。

  而且……他還是十萬驍果軍將士的媒婆。

  他們在江都城的老婆,都是裴矩給分配的。

  他當然沒有生命危險。

  因此他也不打算開口,作為裴矩的“家屬”,只要裴矩沒事,他就不會有事。

  隨后,便聽到城門郎唐奉義繼續拿出冊子,念道:“吏部侍郎,裴矩,出身河東……”

  話未說完,遠處便有一個身影策馬驅馳而來,同時大聲喊道:“裴矩,亙古以來第一奸臣,不可殺,不可殺啊!”

  許牧:“……”

  裴矩:“???”怎么這么多人要陷害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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