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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第二枚江山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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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修者道法之中,以雷法最為霸道暴烈,其次為火行術法。

  金行術法則偏向穿透切割,其銳難當。

  故而戰艦配備的符紋炮大多以雷法、火行術法和金行術法為基礎。

  涉及這三類的符箓也最受歡迎,只要品質好,基本不愁銷路。

  但篆繪雷部神真名諱的雷法符箓,當其抵達三品之后,就少有同階紙張能夠承載其蓄養的威能。

  如果不采用更高品階的紙張,那就只能夠利用其它方式來減少成本。

  譬如用經過處理的特定靈獸皮革、雷擊木等等來替代紙張。

  目前陸淵和器師營,就是靠著購買處理后的雷菱獸皮來完成雷法符箓的制作,但這樣一來,不僅原材料極度依賴外界,成本也極為高昂。

  但等到雷池成型以后,這種局面便會改變。

  陸淵會擁有批量生產雷擊木的能力。

  當初混入芒山的陳華,所持的四階符箓就是以四品雷擊木為底紙所篆繪。

  雷池的意義遠不止如此,它同樣能夠應用于淬煉、凝結某些特殊結晶、靈植、蘊養…甚至是器物的鍛造。

  但其中最為玄奇的,是身為界主的陸某人,可以倚仗著雷池,在小世界內行天之威。

  只要在感知內,他指到哪,雷霆就會劈到哪兒,他甚至可以等到境界高了之后,花些心思和時間,編造一套雷擊準則。

  比如小世界內的某個生命達到他設定的界限,雷池就會降下雷霆,至于是直接打成飛灰,還是發揮其正面作用,助其脫胎換骨,就要看準則的具體內容了。

  眼下,雷池只是初具雛形,要飽滿完善還需等很久。

  辰皎望著已有電光閃爍的雷池雛形,點了點頭,很是滿意。

  近些日子以來,她養傷外的瑕余都用在了這里,眼下的云渦,已經接近小世界當前能夠支撐的極限。

  除非再經一輪進化,或是小天軌把前面的那個小字去了,真正與小世界合一,否則雷池就只能保持現在的樣子,慢慢積累。

  “接下來,就非是人力能干預的了。”

  正如修者可以利用資源卻很難干預資源演化過程一樣,辰皎也只能導出個引子,之后的演化全憑天意,不在控制之中。

  盡管如此,這仍是件極為珍貴的臨別贈禮。

  距離傷勢盡復的那一天,已經可以數著日子等了。

  辰皎從云端俯視這片她親眼見證成長的世界,有些留戀。

  每一處山巒的聳立,每一條溪流的匯聚,都曾在她感知之中,這個小小的、屬于某人的世界,就是在她的注視下,從一方荒土慢慢演變至今。

  這是個極為奇妙的過程,即使以她化神之尊,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造化玄奇莫過于此。

  生靈皆有壽數,境界再高也不能做到真正的長生久視,而世界的起源和壽命,要比任何生靈都長遠得多的多。

  要親眼見證一個世界的誕生,正常來說是絕無可能的。

  “幸而遇見某人,幸而互不離棄。”

  辰皎的視線落在世界中央的簡潔小院兒里,于是曾經睥睨人間,如今逡巡四方的目光就停了下來。

  她在云朵邊緣坐了下來,托著腮,靜靜地看著小院兒里的某人。

  陸淵一直覺得,能碰上辰皎是撞了大運,非得是十輩子修來的福份。

  可于辰皎而言,又何嘗不是呢?

  她生逢亂世,這輩子見慣了欺騙背叛,見慣了流血與死亡,見過世間最丑惡的惡行,也見過不得善終的良善之輩。

  就連一手造就的和平盛世,也因為某些人的私欲即將毀于一旦,再要撥亂反正,已是妄想。

  甚至連自己,都差一點身死道消。

  好在碰上了陸淵,好在他并不想著無償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

  垂死得救,大難不死是幸運,見證世界誕生成長是幸運,能夠有一個不用掩飾任何思緒、互相完全信任的交流對象也是幸運。

  她存世的兩百余年里,一半浸著鮮血和戰火,一半由于責任、聲名、猜忌和利益等讓人覺得沉重與厭煩。

  坐在她原本的位子上,無形中就會受到許多鉗制和掣肘,而這些都不是武力能夠解決的。

  因為武力多用于破壞,而她要做的卻是建設。

  這兩百多年的輕松和愉悅加起來,也遠不如在這兒的一半多。

  那為什么要走呢?

  “因為我們并不是對方的附庸。”

  辰皎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現在她可以毫無猶疑地說出自己的答案。

  陸淵和她互相尊重,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平等的交流關系。

  但兩人是獨立的個體,各自有著自己的責任,有著必須要做的事情。

  正如陸淵肩上扛著太華的擔子一樣,辰皎也有著自己的方向和目標。

  陸淵不會放下一切,以她為完全的中心,辰皎也一樣。

  但是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兩人的重逢也是必然。

  而且,辰皎覺得,即使自己不在,陸淵這個小男人也能自己撐起一片天地。

  “嗯?”

  就在她想著,該怎樣處理好離開的種種牽連時,耳邊又傳來不存于此界的聲音。

  這次不再是囈語,而是極為清晰,極為明朗的祈愿和禱告。

  這種通過化神名諱而產生的聯系,隨著親疏、血緣、狀態等等因素而變化,假如是毫無干系的人喚起她的名諱,絕不至于如此清晰。

  她循著呼喚,甚至覺得能夠觀察到對方。

  這就意味著,呼喚者同她的關系極為密切,而且極為崇敬和完全信賴。

  就像大春對陸淵一樣。

  于是辰皎循著呼喚,看了過去。

  “青檐。”

  是自己曾經親手點化的,并不陌生的妖。

  辰皎并不覺得意外,因為倘若她能夠透過呼喚,看到呼喚者的具體形容,那么這諸界之中,呼喚者恐怕只有兩個人選。

  一是陸淵,二就是青檐。

  看到了曾經的部屬,辰皎露出有些和藹的淺笑。

  如今的她,已近完全,有能力對祈禱和呼喚作出些許回應。

  但緊接著,她的視線便落在青檐的左手拇指上。

  “還有…江山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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