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華軍吃過早飯后,就開始忙活起來,一時間號聲傳令兵不斷。
一架架底部沒有輪子的云梯,被推出了大營。
一匹匹戰馬被拉到云梯前面系好,用于拉拽。
一隊隊士兵快速的在營前列隊。
只是半個時辰,一萬大軍就簇擁著三十架云梯,快速的向前推進,左翼是兩千親衛騎兵,右翼是兩千騎馬女兵。
營中也只留守了兩千老兵,八千新兵。
幾乎華軍剛剛出營集結,明軍和韃子都得知了。
盧象升見華軍居然推出了云梯,頓時就明白了他們的打算,雖然大罵秦宇狡詐,但也知道一直等待的戰機終于來了。
盡管結果不是他預料的那般華軍帶頭沖殺,可韃子主動突圍,總比他們同時進攻要好的多。
多爾袞卻是又驚又怒,甚至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沒想到秦宇竟然當真敢聯合明軍來打他們。
難道就不怕他們走后,明軍轉頭收拾華軍嗎?
“多爾袞,現在怎么辦?我早就說過漢人靠不住,你偏不信,又是送女人,又是送豬羊,現在好了。”
豪格一臉憤怒的咆哮道,當真是半點沒將這位十四叔放在眼中。
“慌什么?照他們的速度,起碼要等到中午才能逼近到城下,足夠我們突圍了。”
多爾袞沒好氣道,雖然驚訝,憤怒,但卻是唯獨沒有慌張。
隨即就下令道:“鰲拜,命你帶五千騎兵,七千漢兵打頭,一刻鐘之內給本王踏平北面三座大營。
阿巴泰,你帶五千騎負責阻擋西面的明軍。
豪格,你帶五千騎負責阻擋東面的明軍,杜度,你帶三千漢兵防守縣城,撤退時一定要放火燒城知道嗎?”
“是!”
眾人也知道情況緊急,都是齊齊抱拳,就連豪格都沒再和他爭吵。
唯獨留守縣城的杜度臉上一片死灰,因為縣城最危險,肯定要最后撤退,岳托怎么死的他可沒忘。
多爾袞之所以一直留在平原,就是想要聯合華軍,消滅這十多萬明軍,然后帶著戰利品回去,這才不惜冒險。
如今希望徹底破滅,幾乎一刻都不想再等,而三萬多騎兵時時都做好了突圍的準備,都是一人三馬,糧食馬料都馱在馬背上。
所以也只是半個時辰,鰲拜就帶著大軍向著北面沖殺而去。
漢兵下馬攻營,騎兵放箭掩護,終于拉開了大戰的序幕。
防守北面的是高起潛率領的三萬薊遼兵,以及劉澤清和河間府,德州境內的衛所兵,整整五萬兵馬。
見韃子朝他們發起了猛攻,無論是高起潛,還是一眾將領,都是暗罵倒霉,但也只得硬著頭皮頂上。
鰲拜的大軍幾乎剛出大營,盧象升和孫傳庭就分別帶領著五萬兵馬,從東西兩面沖殺了上來。
阿巴泰和豪格也不含糊,立即就率領著騎兵掩殺了上去。
一時間,整個平原縣的北面東面和西面,都殺得熱火朝天。
驚天的喊殺聲震耳欲聾,濃濃的馬蹄將大地都踏的震顫起來。
而南面最先進攻的華軍,反倒是相安無事,仍然推著云梯慢吞吞的在進軍,向著縣城逼近。
多爾袞雖然恨不得將秦宇生吞活剝,但見華軍的騎兵沒有沖殺上來,步兵也始終保持著整齊的方陣,不但沒有派騎兵去攔截進攻,反而松了口氣。
他最擔心的就是華軍也沖殺上來,尤其是那四千騎兵,一旦如此,這次就當真要脫層皮了。
好在,那小華王也不算太蠢,不想和他們硬碰硬,于是又派了五千騎兵去增援鰲拜,爭取盡快打開缺口。
“報!”
“大王,韃子和明軍打起來了,簡直都快打成了一鍋粥!”一隊探馬,飛奔到秦大王身前報告道。
“老子耳朵沒聾,有沒有騎兵奔著咱們而來?”
“沒有,只碰見十幾騎探馬,他們沒動手,我們也就沒動手。”
“哈哈,果然不出本大王所料,本大王只是做做樣子,他們就打成了一鍋粥,爽!”
秦宇樂的是哈哈大笑,就差沒有手舞足蹈了。
沒有什么比將兩支大軍,玩弄于鼓掌,讓他們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打,最讓人開心的了。
“華王,明軍和韃子打起來了,咱們也趕緊殺上去吧!”
曹變蛟飛奔了過來請戰道,臉上興奮得通紅。
“變蛟稍安勿躁,此時時機尚未成熟,我自有打算,快快回陣待命!”
秦宇說完,又沖著傳令兵道:“傳令下去,全軍保持節奏,繼續進軍!”
曹變蛟張了張嘴,卻也只得撥轉馬頭,返回邊上的騎兵隊伍。
秦宇不急不慢的推進。
可東西兩面戰事,卻是異常的慘烈。
盧象升帶領著兩千天雄軍,孫傳庭帶領著兩千標營,沖殺在了最前面,想要激勵身后的大軍奮勇殺敵。
尤其是盧象升,更是親自上陣搏殺。
主帥都這般拼命,普通士兵也確實都激起了血性,各將領也都不敢畏敵不前。
雖然死傷慘重,卻也成功地將豪格和阿巴泰的一萬騎兵在野外纏住了,畢竟可供騎兵來回馳騁的地方也不多了。
多爾袞也是大驚失色,發現低估了這兩路明軍的戰斗力,只得再次調派了一萬騎兵去增援豪格和阿巴泰。
這樣一來,三面都投入了一萬騎兵,導致多爾袞身邊只剩下了三千多騎,還是杜度帶過來的右翼兵馬。
一名名哨探奔馳在各個戰場,將各戰場上的情況實時傳遞給各方主帥。
“華王,那多爾袞身邊應該剩不了多少人了,就讓我帶騎兵先沖殺上去吧!”曹變蛟渾身都戰意高漲,一刻鐘之內已經三次來請戰了。
“變蛟,不是我不讓你沖,而是咱們四千騎到底是什么貨色,你比誰都清楚,你現在沖上去就是讓他們送死,快回去,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通知你。”
“那什么時候時機才算成熟呀?”曹變蛟聽著越來越激烈的喊殺聲,實在是備受煎熬。
“再等等,等大軍離縣城只有五六里了,再沖不遲。”秦宇望了望前方說道,同樣渾身戰意高漲。
“唉!”
曹變蛟看了一眼始終慢慢向前蠕動的軍陣,一拳錘在了大腿上,只得再次返回隊伍。
“華王,曹將軍心中仍念著明軍,此事不解決,始終是個禍患呀,屬下倒是有一計…”
牛金星盯著曹變蛟離去的背影小聲說道。
誰曾想話還未說完,就被秦宇打斷道:“此事本大王自有計較,不需你操心,你只需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行了。”
語氣頗為嚴厲。
對明朝文人什么事都愛管的壞毛病,他是深惡痛絕,是絕不會允許自己麾下的文人也出現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