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離開,大殿的門重新被關上了之后,身穿龍袍的中年人眉頭緊鎖的問道:
“王伴伴,你剛才是不是也看到,一道光亮閃過,此裝扮奇異之人,便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大殿中央。”
那太監連忙躬身回答,“是的萬歲,奴婢看到的正是如此。”
穿龍袍中年人又繼續道:“還有此人口音和說話方式,與我等也不相同。”
太監連忙應和。
“如此多的怪異,此人莫不是天外來人?”
太監一驚,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兩人都是經歷過天啟大爆炸這種無法解釋的大災禍,遇到今天這種事情,雖然震驚,但還不至于太惶恐。
何況這突然出現之人,衣衫單薄,大截手臂還露在外面,顯得頗為寒酸。
也沒有顯現出多大的能耐,幾個大漢將軍就將其輕松制服,難以讓人產生懼怕和敬畏之心。
穿龍袍中年人在大殿中來回踱步了幾次,心中似有定計,立即對跟在身后的太監道:
“王伴伴,此人出現的情景只有你我二人知曉,切記不可透露給第三人。”
王太監連忙躬身應諾。
“以防消息泄露,此事不宜過于張揚,但此人的來歷一定要查實清楚。此事由王伴伴親自去辦,切記不可用刑。”
“不宜耽擱,王伴伴速速前去。”
此時的沈浪被結結實實的綁在一根合抱粗的柱子上,嘴巴被布團塞住,六個全副武裝的大漢就拄在柱子周圍像個木雕一般,一動不動。
要說沈浪沒有一絲后悔,那是不可能的,本來是想撈幾件寶貝救急,沒想到什么沒撈到,倒把自己搭進來了。
后悔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他也漸漸冷靜了下來,開始分析和思考起來。
現在已經基本確認是明朝,至于是明朝哪個皇帝時期,這就不好判斷了,畢竟明朝皇帝長什么樣,全國都沒人知道。
是哪個明朝皇帝也不重要了,自己也無法干涉,如今最緊要的問題,是如何保住性命。
畢竟封建社會和現代社會可不一樣,皇帝想殺個把人太簡單了,甚至都不需要任何理由。
只有將命保住了,才能考慮怎么回去。
突然,沈浪心頭一動,想到那個太監好像姓王,皇帝叫他王伴伴。
明朝,太監姓王,能夠在深夜陪在皇帝身邊,說明是皇帝寵信的大太監,范圍進一步縮小了。
正在這時,隨著隆隆一陣聲響,沉重的大殿門被推開,先前見到的那個太監緩步走了進來。
王太監直接走到沈浪身邊,沉聲道:“你們都下去。”
“是……”六個像木雕一樣的侍衛立即應令,然后退了出去,并將殿門關上。
王太監來回打量了一下沈浪,露出和氣的神情道:“咱家對你沒有惡意,我們好好談談如何?如果你同意,就點下頭。”
沈浪點了下頭。
王太監立即將堵住沈浪嘴巴的布團拿走。
沈浪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認真的看著王太監。
看到沈浪很是鎮定,王太監也不耽擱,直接問道:“你是何人,來自何方?”
聽到這個問題,沈浪沒有立即回答,反而問道:
“這里你是主,我是客,你為了表示誠意,能不能先告訴我,這里是哪里?你又是誰?”
王太監一怔,沒想到沈浪剛開口就反客為主,立即輕斥道:
“現在是咱家問你,你老實配合,咱家不會虧待你。否則,把你送進刑部大牢,就有得你受的。”
沈浪沒有被嚇到,繼續問道:“你是王振?還是王承恩?”
沈浪不知道明朝是不是只有這兩個符合條件的王姓大太監,因為他暫時只能想到這兩個人。
一個將大明禍害得差點滅亡,另一個則是陪著大明一起滅亡。
王太監又是一怔,本想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但還是道:“咱家可不是王振那禍國殃民的殺坯。”
沈浪立即道:“那這么說,你是王承恩了?”
王太監沒有回答,沈浪只當是默認了,再想到那頭發花白的皇帝,他基本肯定了這個猜測。
聽聞崇禎帝就是因為操勞過度,年紀輕輕就頭發花白。
確認是王承恩這個忠誠而且還算老實的太監,沈浪心中輕噓一口氣,有些慶幸,要是換成另一個太監,他還真不敢說太多。
“這是崇禎哪一年?”沈浪又繼續追問。
王承恩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是咱家在問你,你何來如此多問題?”
沈浪的腦海迅速翻滾起來,思索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在王承恩的催問下,沈浪眼神一定,準備下猛藥了,說出了一句將王承恩的腦袋炸得嗡嗡作響的一句話:
“我來自三百多年后,所以我知道接下來大明的命運走向。”
“大明亡于崇禎帝之手,你告訴我現在是哪一年,我看大明還剩幾年。”
聽到這句話,王承恩直接呆愣在場,然后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樣,伸出雙手猛的掐住沈浪的脖子,尖厲的嗓音喊叫道:
“你這殺坯,你胡說,你胡說,大明不可能亡。”
沈浪本來是準備用江湖騙子的手段,先好好的恐嚇你一下,把你嚇懵,然后再隱諱的表示自己能夠治好你的毛病。
正常情況下,這王承恩應該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啊,可沒想到這死太監的反應會這么大。
沈浪自然不會對付不了一個太監,但此刻的他被死死綁住,根本無法反抗,也無法躲避,被掐得臉色通紅,眼睛都有些翻白了。
“老子要死了,被一個死太監這樣掐死,挖草了,真特么憋屈。”沈浪的腦海中如此悲憤的想著。
就當沈浪覺得自己快掛掉的時候,感覺那雙死人手終于從脖子上離開,他立即張大嘴巴拼命的呼吸著。
王承恩似乎從瘋狂中冷靜了一些,他雙眼瞪得大大的,呼吸粗重,毫無感情的說道:“現在是崇禎十六年。”
聽到這個回答,這回輪到沈浪自己呆愣住了,他似乎忘記了呼吸,瞪大著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道:“挖草了,只有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