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了三月份中旬。
愛德華因為要上課的緣故，無法整天呆在紐約。
倒是漢森和卡爾·賴特問題不大，三年級反正以論文為主，時間大把，隨便揮霍。
于是，這兩人越發忙碌，他們的知名度也水漲船高。
茜萊瑞回到了紐黑文，她的助理工作結束了，作為一年級學生學業顯然更加重要。
梅根，伊蓮娜，艾麗西亞來的也少了，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正經工作。
眼看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也就不再每天盯著，白天路過時順帶看看，或者干脆晚上過來，名義是監督工作。
但監著監著就奸著去了。
又是到了新一期《花花公子》出版的時候。
卡爾·賴特如愿登上封面。
不得不說，海夫納真的是很給力。
這家伙擁有著無窮的精力和巨大的破壞欲望。
他似乎和這個循規蹈矩的世界有仇。
只要能讓管理世界的框架出現裂痕或者坍塌，他就會饒有興致的加入進去，貢獻出自己超乎尋常的智慧與勤奮，還有家產。
這時候愛德華倒也覺得米國的可愛之處來，像這種離經叛道的家伙若是在莫斯科治下，那么肯定會獲得一張免費的棚車車票，終點要么是古拉格要么是精神病院。
看休·海夫納不停的上躥下跳，把米國這潭臟水攪得越發富有活力，這種感覺確實挺奇怪的。
這一個多月，海夫納別的事情沒干，全程在宣傳自己把夢露旁邊的墓地以及墓室上方的土地買下來的壯舉。
愛德華這才知道，那兩塊墓地花了他三十萬美元……
旁邊的墓地價值十萬，墓室上方的土地，花了二十萬……
這他媽的果然是個極其瘋狂的世界。
相當于一個中產階級十年不吃不喝的所有收入。
在這個美元依然值錢的時代，確實是令人咋舌的大手筆。
而愛德華對這個家伙也挺有好感。
他是想鬧事，但實在缺乏這種不安分的天賦，而海夫納恰好是最好的投射載體。
于是，愛德華又給他出了個主意。
海夫納聽完后，再度拍著大腿喊妙。
這是關于他個人形象的。
長久以來，海夫納的媒體公眾形象就是穿著時髦的花花公子，實際上這也是他本人的一貫表現。
這似乎還是無法讓他滿足。
雖然他的著裝堪稱時尚風向標，一大群年輕人跟著他學穿搭，而女性也習慣以“休衣品”來判斷對方是不是花花公子。
可是，他還是嫌棄這樣不夠出位。
他甚至想過干脆光膀子出鏡，但各種運動雜志上光膀子爺們更多，他完全缺乏優勢。
在愛德華的建議下，海夫納開始以一襲紅色絲綢睡衣示人。
紅色熱烈奔放，絲綢漂亮昂貴，睡衣……那就藏著更多的暗示尤其是旁邊的姑娘們衣著越發短小的時候。
一時間海夫納穿著絲綢睡衣，在一眾伴游女郎的簇擁下步下私人飛機的照片迅速紅遍全美。
所有人都明白這背后暗示的奢侈與糜爛，觀眾們紛紛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而海夫納的人氣則越發高起來。
作為回報，海夫納慷慨的給愛德華許多……呃……某種藥丸。
這讓后者覺得對方是在小看自己，但一想這不但是一片好意，而且最近伊蓮娜和梅根經常連番轟炸，自己也確實有點承受不住。
中藥吃過了，換點西藥沒準也是個不錯的辦法呢？
三月24日。
卡爾·賴特興奮的告訴愛德華，全美院線的估計已經降到.美元了。
他們籌集的到錢款中90已經換成了股票和etf基金。
他們的吸籌行為并沒有被對方發現。
或者說對方也許看到了某些蛛絲馬跡，但大概認為來的是被收割的愣頭青。
“開始吧！”愛德華拍拍他的肩膀。
時機確實成熟了。
卡爾·賴特已經有了足夠的曝光度和知名度，雖然還不算大紅大紫，但也有了小小的觀眾群。
而漢森最近一直沒閑著，由于上了《花花公子》的專訪，越來越多的學校和激進社團請他去做演講。
原本借助龐迪亞克酋長作為交通工具的，現在則在全美到處飛。
這讓他萬份驚喜。
這個時代的民航業依然是講究服務的，一切都以最高標準要求自己，走的是昔日的豪華游輪路線。
飛機上的服務員自然也是年輕貌美的空中小姐，和愛德華后世的水桶腰大媽滿天飛完全不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沒準還真是同一批人……
空姐的要求是漂亮就行，腦子不作考核，實際上從事服務業的腦子太好反而會讓雇主覺得麻煩，x大無腦才是最好的空姐，當然盤亮條順胸大活好水多也是優點加分項。
硬件條件出色，加上美國大妞向來有追求時尚熱點，以和知名人物上床集郵為樂趣的習慣。
漢森這回真是老鼠掉進白米缸里。
甚至在人少的航班里，體驗了多次三萬英尺高的“機震”。
他和空姐躲在廁所里沒羞沒臊。
既然連空姐都知道他，那么他在年輕人中的影響力可想而知。
這些戰爭后期或者戰后才出生的年輕人，對華爾街的怒火與日俱增。
華爾街方面是否知道呢？
當然知道。
但華爾街不在乎！
對梅爾·菲斯特這種人來說，如果不被人憎惡甚至比沒人愛都讓他難受。
華爾街的吸血鬼都是惡魔，他們習慣從別人對他們的憎恨，恐懼，無奈中吸取讓自己壯大的精神營養。
反過來又更加嚴酷的去打壓那些人……
換句話說，華爾街根本不在乎普通人的情感！
他們自認為高人一頭。
畢竟，金融是資本主義的終極表現形態。
沒有強大金融能力的資本主義，不算資本主義，或者說哪叫屌絲資本主義，在圈子里是要受到鄙視的，比如暴發十月革命前的俄國，二戰前的日本等等。
卡爾·賴特在fakenes的節目中也有轉型。
從單純的事后分析，變成根據AD和kdj公式來推薦股票。
按理說這玩意有點違法。
但首先他是持證上崗的，其次節目早就表示，僅僅作為推薦，不承擔任何責任。
再說了，財經類節目，嘉賓不推薦股票還讓他說什么？
罵SE么？
講道理，SE的專業性和執法力度在全球范圍內都是上佳，而且人家脾氣特別好，隨便罵，不生氣，不解釋，不反駁。
這就沒啥意思了……
總之，或明或暗薦股這種事情大家都在做，政府方面也就眼看眼閉，反正現在市場還不錯，多哄點韭菜進來抬轎子總是不錯的。
再說，推薦股票也要講基本法。
在電視上說：“哎呀。xx股票肯定要漲，再不買就晚了，買了絕對漲。”
誰要這么說肯定會被SE當場拿下。
但諸如“我們遮住股票的名字，來看他的走勢曲線和主營收入構成，可以發現其具備良好的基本面和技術面，暫時的下跌只是莊家洗盤，為了獲取更多的籌碼。”
遮住股票名稱和代碼，那自然算不上薦股，但都看股票節目了，稍微有心對照走勢圖和主營業務構成，很快就能猜出說的是什么股票，而且這種欲說還休的套路，更能激起人的好奇心。
就和看多了全裸大妞后，看到個薄紗遮掩，蕾絲點綴的反而覺得更有情調一樣。
實際上，眼下股市大盤不錯，加上AD和KDJ公式的科學性，卡爾·賴特的推薦非常給力，上節目才十幾天，儼然已經成為廣大散戶心中的禮佛摩爾轉世靈童。
但今天，節目情況有變化。
卡爾·賴特開始大力鼓吹“某只被刻意人為惡性打壓的承載著幾代人童年”的院線股票。
甚至一反常態的脫離技術面，從基本面來分析全美院線的股票已經被嚴重低估。
對于這種不按臺本來的行為，主持人一開始是有點吃驚，但想想這也不算什么。
推薦股票嘛，當然言辭越鋒利越好，這樣收視率才會上去。
第二天的節目，卡爾·賴特依然在大談特談“這只被刻意人為惡性打壓的承載著幾代人童年”的院線股票被低估，并且罕見的字節號召大家全倉買入。
為了證明這一點，他甚至曬出了自己的持倉，那當然也是整整兩萬五千股股票，以及大量的看多期權。
在節目的最后，他的情緒顯然有些激動。
主持人：“嘿，卡爾，我注意到，你已經兩天都在談論這個顯而易見的股票。這很少見。”
“是的，因為我感受到了不公平，并且我想讓觀眾們一方面實現正義，一方面發財，發筆不小的財。”
主持人“你那么確定嘛？”
“當然！”卡爾·賴特，打開文件夾，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我給你們看一份東西。”
說完他展示出來一份圖標。
“大家請看這是現在全美院線的多空情況。我們可以看到這支股票已經超賣了至少50！”
“這是犯罪！”卡爾·賴特知道這是放出勝負手的時候，他一拍桌子“看，公司的報表一直都載明，公司總股份五千萬股，但我們可以看到在三月24日期權結算日，竟然堆積了七千五百萬股的空單！”
“這是什么概念？”他看著面色發青的主持人主持人也是內行，當然明白這里面意味著什么。
“也就是說，如果到期的話，其中兩千五百萬股是無法平倉的！”
“現在你明白了吧，為什么那些空頭始終在唱空全美院線，因為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局勢已經不可收拾了，除非全美院線退市，否則，軋空不可避免。這些吸血鬼，為了自己的利益做空了我們的童年還不算，還要把一支明明業績尚可的股票強行打到退市！我無法理解！”
“所以我要戰斗，我要呼吁所有人戰斗！大家一起買入全美院線的股票吧，牢牢持有！絕不拋售！那么到下一個結算日，你們將會看到吸血鬼的狼狽！”
主持人“卡爾，卡爾你冷靜些，我們現在直播”
“我很冷靜，但我要說一句YL!”
“yl？”主持人滿臉疑惑“這是什么意思？”
“yurnlylivene”卡爾·賴特臉色莊嚴。
這話直譯為“你只能活一次”，潛臺詞是讓大家減少顧慮放飛自我。
按照愛德華的性子，當然是想說“贏了會所嫩模，輸了去會所當嫩模”奈何這話過于冗長，無法做到簡明扼要，瑯瑯上口，缺乏成為熱門口頭禪的潛力。
主持人“YL聽起來還真是瘋狂！”
“不，我一點都不瘋狂，事實上上那群吸血鬼才是真正的瘋了。但凡他們有一絲一毫的清醒就絕對不會做出超額賣空這種事情！”
“這是米國監管的恥辱！”卡爾·賴特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在強奪我童年的美好回憶，然后試圖將其一筆抹去，為的就是賺取那些骯臟的錢財！我抗議！”
“SE都在睡覺么？或者他們是故意的當作看不見？！“
“我無法理解，既然現貨商品買賣是從來不可能出現負數的，就像沃爾瑪，如果那天某家門店的面包庫存是000個的話，相信我，從面包柜臺到門店經理乃至山木·沃爾頓都會立刻關注的。畢竟違反常識的結果出現，那么一定意味著整個過程出現了問題，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現貨庫存無法出現負數，但是為什么金融資本市場就允許這種反常識的情況發生？或者說，僅僅因為這是一堆數據就可以脫離這個世界的基本邏輯，用一套常人所無法領會的規則來運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建議司法部介入了！因為龐茲當年就是這么干的，他的賺錢邏輯沒人能理解，所以他是個騙子！而今天我看到同樣惡心的事情在上演！”
“我無法接受！所以我要說出來！”
主持人“看來今天卡爾太激動了，好吧現在近一段，我們一會接著聊天。”
切掉鏡頭后。
主持人急了：“卡爾，卡爾，你不能這樣，你這樣公然在電視節目上和華爾街唱反調，會惹來麻煩的？”
“我知道，但憲法修正案保護我的言論自由，我一會兒可以發表一個聲明，剛才所說的一切完全出自本人個人意圖，沒有收到任何外力的強迫，由此產出的一切后果與FAKENES無關。”
“不不不”主持人摩根急了，他是個四十多的老白男，年輕時在華爾街混過，后來不知怎么的，到電視臺去主持股票節目了，他專業理性，從不夸夸其談，他的節目收視率不高，但勝在穩定，這也是財經節目最關注的。
摩根對卡爾·賴特印象不錯，這會兒開始勸說：“不，不，你誤會我了，fakenes絕對是能扛住的，但這對你而言會很麻煩，你明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