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帥讓兵們用背包繩把四人捆綁了起來,然后進行搜身,搜出了武器違禁品,這下基本上確定是違法亂紀分子了。
他向關刀報告了這一突發情況,關刀指示原地待命,看好違法亂紀分子。這個時候大家都還不知道機緣巧合之下逮著了大魚。關刀通過值班室向地方公安機關通報此事,李帥這邊用相機對四人進行了拍照傳到了關刀這里,關刀傳給了地方公安機關。
這一下專案組那邊頓時炸鍋了,案子里最主要的四名嫌疑人全部對上了號,也就是說案子到了這一步是宣告徹底結束了的。只要主犯抓到,追回贓款的幾率就會大大提高。專案組經過緊張的研究之后認為毒蛇有可能在山里藏匿了部分贓款,因此當機立斷請求部隊給予幫助,引導他們的辦案人員前往抓獲現場。
這邊在折騰的時候,女學員班也趕到了現場。
李帥對女學員班的果斷行動表示了肯定了,不管手里的槍有沒有子彈,最起碼的動作是有了,這是讓李帥欣慰的。對于林夏把何碧婷三人留下這個舉動,李帥也認為是正確的,因為陳笑已經負傷,帶著走的話會影響到部隊的奔襲速度。
詳細詢問了陳笑負傷的情況之后,李帥對林夏說,“你們繼續執行演練任務,回去之后通知陳笑原地待命,我會派人把她接回基地。”
林夏擔憂地說,“那,那陳笑的成績怎么辦?”
“實事求是。”李帥說。
“教官,我們可以帶著陳笑完成演練任務。”林夏說,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堅決的點頭。
李帥環視了一圈,道,“如果帶著傷員,你們的行進速度會受到嚴重的影響。讓陳笑退出,我可以依然正常的計算你們的成績,這樣對你們是有好處的。你們考慮清楚。”
“教官,我們保證能夠帶著陳笑順利地回到基地,沒有陳笑,我們女學員班就不是完整的集體,我們要一個不少的完成演練回到基地。”林夏態度堅決地搖頭說道。
其他女學員同樣態度堅決。
李帥緩緩點頭,“好,都是好樣的,去吧,繼續你們的任務。”
“是!”
林夏馬上整理隊伍原路返回。
按下飛鷹小隊原地看守嫌疑人待命不提,林夏她們回到原先停留的位置,何碧婷三人隱藏在小山坳里,攙扶著陳笑出來。
林夏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魚肚白,道,“折騰來折騰去天快亮了,不過有個好消息。”
她笑了笑,說,“教官對我們的及時增援感到非常滿意,會有額外的加分。所以,我們盡管會晚一些回到基地,但分數可能也會比其他班的高。”
“當然,前提是咱們能在規定的時間里回到基地,所以陳笑,你要忍耐一下,總而言之,我們十個人要一個不少地回到基地。”
陳笑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是,我明白!”
林夏說,“大家原地休息五分鐘,五分鐘后出發。”
趁著這個時間,林夏把事情給何碧婷三人講了一遍,三人同樣被這巧合的事情引起了興趣。不過,何碧婷很快就把關注點轉移到了演練這一塊。
她皺著眉頭說,“教官真的說讓陳笑原地等候他派人來接?”
“當然是真的,教官人還是不錯的,不過我們替陳笑拒絕了,陳笑,你放心,我們是一個集體,缺一不可,必須要一個不少地完成演練回到基地。”林夏說。
陳笑猛點頭,“現在感覺沒有那么痛了,我沒問題!”
何碧婷卻是突然說,“教官怎么知道我們的位置?難道順著腳印就真的能夠準確地找到人嗎?”
“嗯?”
這個突如其來的疑問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眾人的腦袋上,從天靈蓋一直涼到了腳底板!是啊!教官怎么就能夠保證一定能夠準確無誤地找到陳笑然后把她送回基地呢?
由此帶來一個可怕的可能——教官難道非常清楚每個人的位置?
“是呀,教官怎么就能確定我的具體位置呢?這里地形這么復雜,灌木叢多,溝溝壑壑也多,隨便找個地方貓著很難找的,你們剛剛回來的時候不是也沒有發現我們嗎?”陳笑幡然醒悟的樣子,一拍手掌,道,“定位儀!一定是在我們身上裝了定位儀!電視都是這么演的!”
“撲哧!”好些人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何碧婷卻是認真的點頭說,“笑說得沒錯,極有可能是裝了定位儀。咱們身上肯定有!”
張曉然若有所思地說,“從出發到現在,追兵好像知道我們往哪里走一支的緊跟在身后。這樣的原始叢林,沒有技術支持的情況下要精準追蹤目標顯然不是那么容易。是有定位儀無疑了。”
她說完之后看向林夏。
陳笑卻是沒有想那么多,馬上就在身上找了起來,一邊喃喃自語,“會裝在什么地方呢,我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定位儀是不是和電視上演的一樣?”
林夏沉吟著說,“陳笑,先別找。”
等陳笑住手不解地看著她時,她說道,“如果有定位儀,可能也是出于為我們的安全考慮。畢竟上百名學員撒在這片原始叢林里,安全是個大問題。教官要掌握我們的實時位置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如果我們不采取措施,恐怕很難順利回到基地。追擊部隊能夠非常輕松的跑到我們前面進行攔截,而且別忘了,追擊部隊是有直升機的,他們的機動能力遠超我們。”張曉然分析著說道。
副班長說,“不知道其他班的情況是不是一樣。”
“應該是一樣的。”何碧婷沉聲說,“我們教官做事很公平,一視同仁,但是潛意識里是有大男子主義思想的,會稍稍偏向女兵。對我們尚且如此,對男兵肯定是更加嚴格的。不過,其他班有沒有發現身上裝了定位儀就不太好猜測了。”
林夏說,“如果我們找出定位儀處理掉,教官失去了對我們具體位置的掌握,如果出現安全問題怎么辦?可能我們都得接受紀律處分。但是如果不找出來處理掉,正如著張曉然所說的,我們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很難順利回到基地。直到現在我們還沒有真正和追擊部隊交過手,但是我總感覺肯定會打上一場的。戰場信息單向透明的情況下,我們沒有什么勝算。”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左右都不妥,相當的為難。說到根上,這是一次演練,教官們肯定是要為學員的安全負責的。在學員們身上安裝定位儀的主要目的還是在這里,同時利用這個條件對學員進行更有針對性的追擊,一舉兩得。
搞這樣的演練,目的是什么?
是鍛煉準偵察教官們的敵后脫困能力,我們的偵察部隊不能都是炮灰,不能干有去無回的事情,既要潛入敵后順利完成任務,也要盡可能的全須全尾地回來。訓練大綱上從來沒有哪一條是要求戰士們以命換命的,所有的要求和標準都是為了讓戰士們具備相應的作戰能力,在保存下自己的前提下完成作戰任務。
沉默許久過好,何碧婷沒什么底氣地說,“林班長,你看能不能這樣,先把定位儀找到,具體應該如何應對,我們根據實際情況來。”
“也可以,暫時先這樣。好,大家先自己搜查一下,先把定位儀找到,先不要動。”沒更好的辦法了,林夏下了決心。
大家迅速自我搜查起來,滿以為很容易找到,和陳笑說的那樣,像電視劇演的那樣是個小玩意,結果搜查了半天,都露出茫然的神情。
“沒有?”陳笑詫異說,“我們猜錯了,教官沒有在我們身上裝定位儀。”
林夏說,“再仔細找找,看看衣服夾層,隱蔽的地方查一查。”
大家又找了一遍,依然找不到。
這下連何碧婷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擰著眉頭說,“難道真的沒有?可是很難解釋追擊部隊為什么可以這么精準地找到我們的行蹤。”
林夏沉聲說,“海特有一些人有非常高超的追蹤能力,他們能夠通過一些蛛絲馬跡精準地找到追蹤的方向,甚至能夠判斷出目標的一些行動。追擊部隊里有不少基地的教官,他們大多是從海特一線部隊退下來的,所以我覺得追擊部隊能夠準確地追上我們并不奇怪,不一定需要定位儀的。”
張曉然不太相信,“有那么厲害的人嗎?這個地方要留下人活動的痕跡怕是不容易。就說偶然遭遇的那一伙違法亂紀分子,我們就沒有發現他們留下的蹤跡。”
“應該是有的。”林夏說,“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聽說一些老兵說,他們海特的人經常會在沒有技術裝備的條件下完成很高難度的追擊任務。”
張曉然微微點頭,說,“人外有人,我們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別人做不到。咱們怎么辦,繼續前進還是?”
“繼續前進。”林夏果斷一揮手,“呈戰斗縱隊,保障組就位,我們繼續前進!”
部隊再一次出發,只有何碧婷心中仍有疑慮,偶爾回頭去張望,似乎要透過依然昏暗的樹林看到追擊部隊的動作。如果此前她能跟著部隊去見到教官,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看出點什么來的。
在沒有找到定位儀的情況下,大多數人是相信何碧婷的判斷錯誤的,除了她自己依然相信一定有定位儀的存在。問題是,定位儀在哪呢?全身上下該搜的地方全都搜了個遍,的的確確是沒有發現定位儀。
那么,如果有,到底在哪呢?
也許真的是猜錯了,根本沒有定位儀的存在。
何碧婷卻是沒有深思自己為什么糾結有沒有定位儀,她下意識的感到不安全,如果身上有其他人安裝的定位儀的話。
會在什么地方呢?何碧婷滿腦子都是這個疑問。
張曉然看何碧婷神不守舍的樣子,道,“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走路都是飄的,注意點啊。”
“哦,好。”何碧婷說。
張曉然皺著眉頭說,“還在想定位儀的事?別想了,就算有那又怎么樣?我覺得你現在變得容易鉆牛角尖了。”
確切地說,自從子彈從何碧婷的頭頂閃過,她整個人的確是出現了很大的變化。不但變得異常敏感,還非常的容易鉆牛角尖。在女新兵排里,何碧婷的總體素質是最全面的,是最為沉重的一個兵,甚至被李帥視為最有潛力的未來骨干班長。
然而,在遇到了實彈攔截之后,她的表現完全出乎意料,反觀張曉然和陳笑,許多方面雖然比不上她但是走到現在,情緒和思想上是基本保持平穩的。正是應了那句話,戰場才是檢驗戰斗力的唯一場所。有可能你平時在訓練場上叱咤風云,等上了戰場也許你聽到槍炮聲之后,尤其是當子彈從耳邊飛過的時候,你會在瞬間失去抵抗的意志,成為墊底的那一類人。
張曉然也是新兵,也沒有什么經驗,因此沒有明白何碧婷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真正原因,只是認為何碧婷鉆牛角尖了。
帶著傷員行進的速度的確是不快的,不過此時大家都不再有原先那些想法了。一開始有一些怨氣是人之常情,真正把何碧婷三人視為自己人是遭遇了違反亂紀分子之后,大家幡然醒悟——大家是有著共同的敵人的,是一條戰壕的戰友。
陳笑自己知道自己事,咬著牙齒堅持著,一步步的步子邁得很快,盡可能的把行進的速度提上去。只是如此劇烈的碰撞之下,膝關節的運動是非常非常難受的。她一路走冷汗一路的流,嘴唇一直在哆嗦。
天色逐漸亮起來之后,朝陽慢慢起來了,驅散了山里的寒意,這個時候陳笑才感覺好一些,看到了光明就看到了希望。
轟隆隆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來,大家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向兩側隱蔽,都昂著頭去看。是直升機無疑了,一架機身潔白的老海豚艦載直升機貼著樹梢慢悠悠的飛過,強大的向下風力讓大家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樹冠在風中凌亂。
“肯定有定位儀!哪有這么巧!”何碧婷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