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特牽頭搞的全軍偵察教官集訓開始了。
準備所需裝備器材的時候趙副營長才意識到自己家和人家第404特殊部隊的差距有多大,清單里列出來的一部分裝備器材是他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一些器材絕對不是什么高新技術類型的,但是非常少見。
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那部分裝備器材一定不是標準列裝的。
趙副營長慶幸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若不是特聘李帥為總教官,恐怕是見不到這些人家第404特殊部隊的獨門絕技了。他打定主意全程跟著訓練,把自己也當成學員跟著學點東西。
起碼要搞清楚那些千奇百怪的器材能發揮出來的作用。
參訓學員以海軍陸戰隊、南部戰區所屬部隊為主。海軍陸戰隊擴軍之后兵力打著滾增長,需要大量的干部骨干充實部隊。海軍陸戰隊是一個大兵種,實際上就是個小陸軍,陸軍部隊有的他們都有,編制雖小但是五臟六腑是俱全了的。
又因為其擔任的作戰任務的特殊性,部隊帶有一些特種作戰的屬性,尤其需要大量合格的武裝偵察類兵員。在多年以前,海軍陸戰隊在我軍中就屬于特種部隊范疇。海特組建之后才將部隊擔負的任務進行了厘清給定。
除了海軍陸戰隊,南部戰區所屬的部隊派出的參訓兵員是第二多的,這里面就包括了李帥所在的第301綜合訓練基地這樣的訓練單位。南部戰區所屬部隊里又以陸軍部隊為主。部隊大整編剛剛結束,許多工作都處于一個從頭開始的狀態,到處都缺骨干,缺能夠使用新形勢下部隊建設的骨干,尤其缺專業士官。
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各種培訓集訓層出不窮,各個單位都卯足了勁要在這一波培養骨干士官的浪潮中嶄露頭角,打好新番號后的第一仗。
一百名士官完成了集結,除了李帥帶的三名女兵,海軍陸戰隊派出了十名女兵參加集訓,為集訓隊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色彩。李帥主張男女混合編成,不對女兵進行單獨的編班。女兵也要跟著一起接受同樣強度、同樣內容的訓練。
李帥把五名教官分為三個組,分別負責體能、槍械器材、戰術三個方面,他親自負責單兵綜合訓練這塊硬骨頭。李帥把所有虛頭八腦的訓練內容砍掉,全部上硬菜。在軍事訓練中,增加強度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所謂科學組訓,在李帥這些人的理解里就是無限度的挖掘每一名戰士的潛力。
人的本性是舍害趨利的,天生要舒服,要突破瓶頸把潛能逼出來,用高強度的訓練直奔戰士們身心承受底線去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李帥也沒有完全的把第404特殊部隊那一套搬過來,而是針對具體情況作出了相應的調整。此次集訓的目的是培養出一批具備偵察作戰教學能力的骨干,和第404特殊部隊之間的差別是比較大的。
何碧婷三人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女兵,何碧婷三人的顏值全面碾壓海軍陸戰隊的十名女兵。如果沒有何碧婷三人,海軍陸戰隊這十名女兵一定是大家關注的唯一焦點,就怕比,一出現比較肯定就會有高低。
何碧婷她們卻是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拿到集訓方案之后她們是一個腦袋兩個大。客觀地說,這樣的集訓哪怕對上等兵來說都顯得難度過高,何況她們只是入伍四個多月的新兵。好些內容是還沒接觸過的,比如班組戰術,她們要在新兵訓練的最后一個月才會接觸。
“這可怎么辦?”何碧婷很是苦惱。
她們比較幸運,三人住了一個單間,里面擺了兩張架子床,此時剛剛點完名,距離熄燈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張曉然脫了迷彩服,只穿著汗衫蹲在那里疊內務,說,“能怎么辦,咱們教官當了總教官,方案是他定的,他肯定是有把握才這么干的。”
“什么把握呢?認為我們能夠順利結業嗎?”陳笑就更加干脆的,只穿了內衣褲撅著屁股疊內務。
何碧婷很悲觀,道,“我不這么認為。教官當了總教官,考慮問題肯定是要從大局出發的,肯定不會把少數人的情況放在首位。你們都看到了,整個集訓隊一百號人只有咱們仨是列兵,人家其他部隊派來的大部分是士官,上等兵都極少。他們最少的都有一年的兵齡,所有科目都是訓練過的。”
“這樣的話就難搞了。”張曉然疊好衣服,拍了拍手搖頭說。
陳笑語出驚人,“教官不會要求我們在十五天里學會這些新科目并且達到高標準吧?”
在眾人煩惱的時候,陳笑經常能夠直接看到關鍵的所在。這一句話讓何碧婷和張曉然都陷入了沉思。
“他干得出來。”張曉然如夢初醒,很肯定地說,然后頹喪地說道,“我現在已經后悔了,當時腦袋一熱答應留轉士官結果攤上這么個苦差事,何苦來哉。”
何碧婷安慰說,“既然決定了那就別多想了,五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再說了,以你的條件提干太容易了,沒準明年你提干當上軍官了,那不是蠻好的嗎?”
“我今年二十四歲了,五年后就是三十歲的老女人,女人的青春就這幾年,我從來沒有想過把剩下的青春都耗在部隊里。軍官士官我不是很在意,如果是為了謀個前途我不會參軍。”張曉然沉聲說。
何碧婷和陳笑無言以對,一個二十二歲一個二十歲,都是剛剛步入成熟階段的青澀青春年華,很難體會美好青春即將過半的張曉然的感受。
“無論如何吧,單從人生職業來說,部隊比很多地方都好,現在公務員都比不上職業軍人了。”何碧婷說。
陳笑幫腔,“對對對,我堂哥大學畢業后考了三年公務員總算是考上了,分到了鎮政府當辦事員,工資很低的,但是各種雜事多得很,沒有想象中那么好的。部隊不一樣了,你看陳雪兒指導員,聽說工資過萬了。最重要的啊,部隊這個是鋼鐵飯碗,就算以后轉業了還有很好待遇呢,選擇安置還有機會當上公務員什么的,選擇自謀職業的話按月發放優待金直至死亡,多好。”
“呸呸呸。”張曉然哭笑不得,“扯遠了扯遠了,我不是說了嗎,我不在意這些,主要還是理想。我現在還不確定自己對成為一名職業軍人是什么想法。”
外面有人喊,“抓緊洗漱,熄燈前利用十分鐘的時間和你們講講集訓的事情。”
是李帥的聲音。
仨人馬上不聊天了,立馬開始洗漱,還沒有輪到的抓緊先洗衣服搞夜間衛生。
李帥在兩層機關小樓前面來回踱步思考著什么。王小青從學員宿舍那邊回來,看見李帥后,連忙的加快了腳步。
“班長。”王小青報告說,“學員宿舍那邊沒有問題,一切正常。”
李帥微微點頭,“后勤方面準備好了沒有?”
“劉小建在盯著呢,趙副營長親自負責,不會有問題的。”王小青笑著說,“班長,我估計咱們這一搞啊,這幫人肯定會記恨上我們了。”
李帥笑了笑,“你還在乎這些?”
“我當然不在乎,誰管他們記恨不記恨,跟我沒關系。”王小青說道,猶豫了一下,道,“只是趙副營長那邊可能需要你去解釋一下。”
李帥說,“他會理解的。”
王小青看了看301基地女兵宿舍一眼,壓了壓聲音說,“班長,要不我去給她們打個預防針提醒提醒?”
“想干什么呢,教官帶頭作弊啊?”李帥瞇著眼睛說。
王小青連忙說道,“沒有沒有,這算什么作弊。就這仨列兵,其他的都起碼有一年以上的兵齡,本來這就不公平,讓三個新兵提前準備準備大家也可以理解的。”
“不行,既然是集訓隊的一份子那就嚴格按照要求來,誰也不能搞特殊。”李帥斷然拒絕。
王小青于心不忍,低聲說,“班長,這可是十五天啊,她們,她們能堅持下來嗎?”
“那是她們的事了。”李帥微微感慨了一下,“平心而論,對入伍才四個多月的新兵下這么重的手是過分了,搞不好藥量過大會出副作用,嚴重的話三個女新兵可能就廢了。但是我經過反復的權衡,結合未來一段時間里的任務,搞比不搞好,回報比付出多。另外,我對她們三位是很有信心的。”
他看著王小青說,“你可別小看女兵,有時候她們的毅力和韌性比一般的男兵要強一些。”
“不管怎么說終究是女兵。”王小青認同,李帥是他班長,班長說什么就是什么,不過男人與生俱來的大男子主義思想也是存在的。
何碧婷、張曉然、陳笑洗完澡后重新穿上迷彩服、迷彩膠鞋跑出來在李帥面前列隊。
李帥整理了隊伍之后,沉聲說,“集訓這會兒就正式開始了。客觀上咱們是沒有優勢的,你們也看到了,只有你們三位是列兵,但是這并不是不能克服的困難。所以你們要做好付出更多汗水的心理準備,比其他人吃更多苦頭的心理準備。”
他停頓了一下,明顯的猶豫了三秒鐘,緩緩的說,“記住,要保持高度警惕,就算是睡覺你們也得給我睜著一只眼。就講這些,解散。”
“解散!”
何碧婷三人解散回到房間,你看我我看你感覺都怪異得很。
“你們覺得不覺得教官有點怪?”陳笑撓著腦袋問。
張曉然一邊脫衣服一邊說,“是有點怪,語氣神態什么的和以前都不太一樣。”
何碧婷開始疊衣服,說,“我也感覺到了,但是搞不清楚原因。”
“睡覺的時候也要睜著一只眼,這是什么意思?這樣怎么睡呢?”陳笑一邊說一邊做動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結果發現很難受,嘴角都斜開了,“這樣怎么睡得著啊?”
張曉然說,“教官的意思是讓咱們保持高度警惕,不是非要做到睡覺的時候睜只眼閉只眼。”
何碧婷疊好衣服,坐在床上皺眉沉思,“教官好像從來沒有這么強調過。”
張曉然也認真分析起來,頻頻點頭,“對,是有點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陳笑的神經線太粗大了,和她的胸、屁股一樣。
何碧婷說,“反常即為妖,雖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肯定是不對勁的。”
“今晚睡覺的時候真的提高警惕了。”張曉然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們都看過特種兵集訓的影片片段吧,深更半夜的時候教官往房間里扔瓦斯彈,睡太死的直接會暈死過去。教官不會要給我們來這一招吧?”
陳笑興奮起來,“真的嗎?但是我們不是偵察教官集訓嗎?”
何碧婷搖著頭說,“沒多大區別,再說了,誰規定偵察教官集訓不能用特種部隊的訓練方式了?總而言之教官肯定會折磨學員,那些魔鬼周哪個不是這樣。曉然可能猜對了,今天是報到日,教官八成是要給我們學員一個下馬威。”
“肯定是咱們教官出的主意。”張曉然無奈的說。
何碧婷搖頭說,“不是,我認為不是。這種玩法太低端了,咱們教官那個款別看平時謙謙虛虛的,骨子里傲得很,用的都是和其他教官不同的教學辦法。深夜往學員宿舍扔瓦斯彈這種套路連老百姓都知道了,咱們教官肯定不屑于用。”
“一定是那兩個小班長出的主意,就教官帶出來的那兩個教官。”陳笑說。
張曉然問,“為什么?”
陳笑理所當然的說,“因為我覺得他們像。”
兩人對陳笑的理直氣壯紛紛表示無言以對,何碧婷說,“準備睡覺吧,早點睡,沒準后半夜就睡不成了。”
“哦對了,還有兩分鐘時間,做好緊急集合的準備吧,說不定大半夜搞突然襲擊啦緊急集合。”張曉然想起什么來,說。
“有道理。”
三人迅速準備了一下,其實也沒什么需要準備的,帶了什么來就裝什么走,一個大背囊的事。
熄燈號吹響,除了機關樓值班室、有人加班的辦公室外,營區所有的燈幾乎同時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