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名思義,血肉傀儡是一種以生物血肉為原料制造而成的魔法傀儡,用邪惡魔法改造生物身軀,使其獲得各種這樣的強化,這一過程極為痛苦,即便是意志最為堅定的沙場老兵往往也無法清醒的撐過半個改造流程。
無論在哪個國家,以人類為原材料的血肉傀儡都是被明令禁止的邪惡行為,然而卻出現在這里。
丘奇來不及思考過多,抽出匕首,身體后仰連忙后退,躲過血肉傀儡的揮拳猛擊。
與此同時,他看到軍隊配備的制式匕首表面沾染了一層漆黑污血,污血散發出一股明顯的腥味。
“劇毒類血肉傀儡,”他心中做出判斷,慶幸自己沒有選擇和血肉傀儡肉搏,一旦沾染上未知毒液那可就糟糕了。
即便拉開距離,危機還是沒有結束。
被扒了皮的血肉傀儡鮮紅血肉外露,空洞的眼神望著襲擊者方向,張開潰爛的大嘴,嘴角詭異的裂開到了耳根,喉嚨嚯嚯嚯響,似是液體在涌動。
一股慘綠色的酸液從傀儡嘴中噴出,仿佛灑水車一般向豺狼人盜賊襲去。
酸液噴灑覆蓋范圍非常廣,封死了豺狼人的躲閃空間。
面對危急,豺狼人——丘奇平日里的艱苦訓練起到了作用,他腦海中快速判斷形勢,并尋找周圍可利用資源,一把扯下一旁破破爛爛的臟布,展開臟布向酸液噴吐扔去。
酸液淋在貧民窩棚的臟布上,結實的粗麻布一下子被腐蝕出大量空洞,但也完成了它使命,成功擋下血肉傀儡的酸液吐息。
丘奇連忙撤退,快速拐入一間小巷。
并非他沒有實力殺死血肉傀儡,而是沒有必要。
按照紅匕首組織傳授的知識,血肉傀儡雖然不知疲倦、沒有疼痛感、力大無窮,但其本質和人類沒什么不同,腎擊足以帶走血肉傀儡的生命,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而且比起血肉傀儡,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著他,那便是找出血肉傀儡的背后操縱者。
血肉傀儡沒有智慧,無法做出藥物綁架這樣的高難度智慧行為,其背后必然有一個操縱者,操縱者離此處的距離必定不遠,否則的話他沒法精神遙控血肉傀儡。
“到底在哪兒?”
貧民區,某間陰暗的地下室內,一名面容蒼白如紙的男子閉著眼睛,跪坐在神像面前,神像類人腦袋上五官模糊,人身、章魚腿。
“十八號傀儡遭到致命傷勢。”
突然,蒼白男子猛然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憤怒。
身為偉大救世教會的高階祭司,他奉命來到荊棘城,暗中制作血肉傀儡,等待上級命令,然而上級命令還沒到,卻先一步被人發現了,這勢必會影響到大祭司對他評價,他怎能不憤怒。
憤怒之后,蒼白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忌憚。
毫無疑問,他在貧民區的小動作被發現了,只是目前還不知道是貧民區強者偶然撞見,還是被官方發現。
但不管怎么樣,血肉傀儡被發現必定會引來荊棘城官方的主意,他必須得盡快撤離。
腦海中念頭一閃而過,他不再猶豫,向地下室一旁的小門走去。
直接推開緊閉的房門,他看到屋內的情景,大量被剝去皮膚的血肉傀儡一行行挨著墻站立,房屋角落里還有數名來不及制作的“原材料”,這些“原材料”被繩索綁住手腳,大部分精神都出現了問題。
“愚昧的凡人,你們注定無法成為光榮的救世主戰士,就讓我——墨菲特大人來結束你們罪惡的生命。”
料理完“原材料”,他將數個“杰作”裝入次元袋,將大部分血肉傀儡留在地下室,并關上房門。
并非他不想帶走所有傀儡,而是次元袋容量只允許他帶走這么多。
來到地面上,他掩蓋好地下室入口,隨即施展了一個隱身咒,向荊棘城城區走去。
沒錯,他沒有選擇逃亡荒野,而是向城區走去。
三角平原地勢平坦,若是逃亡荒野很容易被巡邏的隱身女妖發現,反而是荊棘城人口十多萬便于隱藏,再加上他是一名手段多樣的高階施法者,荊棘城官方憑借常規手段甭想找到他。
出了血肉傀儡事件,荊棘城官方必然被驚動出城搜查,而他計劃在荊棘城官方出門搜查時,趁機潛入城內。
若是荊棘城官方沒有出動,那就表面發現者沒有上報官方,這更好了。
墨菲特不禁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洋洋自得。
憑心而論,他的計劃的確算得上出色,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貧民區一棵大樹上藏著一名高階游俠,該游俠又恰好服用了一劑看破隱身的真視藥劑。
“那家伙就是魔法傀儡的制造者!”
樹枝上,菲拉斯看著憑借隱身術大搖大擺行走的邪神祭司,眉頭一皺,感到有些糾結,糾結要不要參與到這次的事件中。
一名等級不低的邪神祭司,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豺狼人盜賊,這次的事情怎么看都不簡單。
在菲拉斯糾結的同時,搜尋線索的豺狼人和邪神祭司碰巧相遇了。
當然,豺狼人無法看到隱身的邪神祭司,他還在小心翼翼維持著潛行,卻不知敵人就在自己十米開外。
“就是這個家伙破壞了我的好事!”看到豺狼人,墨菲特心中憤怒。
“先把他宰了再走吧,反正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這么一想,墨菲特不再猶豫,邪惡的混亂能量在手中匯聚。
魔法能量顯現的一剎那,丘奇便感覺到一股致命危急,看到了正搓著神術的邪神祭司。
“施法者?!”
他心中一驚,毫不猶豫向身側逃跑。
沒錯,死在盜賊手里的施法者是其它職業的很多倍,盜賊也因此被平民們稱為法師克星。
不過,自家人知自家事,盜賊之所以能殺死施法者很大程度上是占了偷襲的便宜,而現在他被發現失去了先機,若是不逃跑只有死路一條。
可惜,施法者這么容易被擺脫的話,那也不叫施法者了。
怪物定身術!
丘奇逃跑動作一僵,發現身體不受控制跑不動了,不禁心中絕望。
完了!
身后傳來邪惡的魔法波動,丘奇腦海中回顧自己簡短的一生,大量刻骨銘心的畫面閃過,他靜靜等待死亡的降臨。
箭矢的破空聲從頭上響起,施法的邪神祭司中箭發出一聲慘叫。
施法者施法被打斷遭到反噬,豺狼人身上的定身術接觸。
隨即一名人類從天而降,拔出長劍越過發愣的豺狼人向邪神祭司沖去,身影快得只留下道道殘影:“富貴險中求!給爺死!”
丘奇回頭,看到邪神祭司膝蓋中了一箭,無法逃脫,且因施法被打斷無法施法,只能放出數名血肉傀儡與人類游俠纏斗在一起。
沒有絲毫猶豫,他沖了上去,試圖越過血肉傀儡的阻攔,襲擊口吐鮮血的施法者。
摩多峰林,何塞慵懶的趴在奢華的王座之上。
下方的大廳中,紅匕首首領——范克里夫正在匯報工作:“主人,荊棘城發現了一名邪神祭司。”
“邪神祭司?!”何塞挑了挑眉。
和邪神有關的事都馬虎不得,他收起懶散,坐正身體:“怎么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荊棘城貧民區發生了一件怪事,最近失蹤了很多人,最終引起了荊棘城治安隊的注意,也引起了紅匕首一名外圍成員的注意,他前往探查,結果發現了一名制作血肉傀儡的邪神祭司。”
“另外,在與邪神祭司對抗的過程中,還有一名人類冒險者參與其中,并發揮了重要作用……,還有,在邪神祭司的藏身之所,我們發現了這個。”
何塞看向豺狼人眷屬手中,豺狼人眷屬手中拿著一個花紋精美的木匣子,這不是普通的木匣子,而是來自幽暗密林,由精靈制作的加持了封印術的魔法木匣。
木匣子被無形的精神力托起,向紅龍飛去,落在張開的龍爪中。
何塞打開匣子,取出里面的物品,這是一座奇特的邪神雕像,模糊不清的五官、類人頭部、魚人身、章魚下半身。
他不禁眉頭一皺,認出這就是在血鯊海盜巢穴見過的邪神雕像,兩者氣息一模一樣,不過,基米爾·血鯊供奉的那座邪神雕像可比眼前這座大多了。
當時,破壞邪神雕像之后,他還聽到了邪神意志留下的威脅。
“那名邪神祭司那?抓到沒有?”
范克里夫搖了搖頭:“很遺憾,主人,那名邪神祭司被紅匕首成員和人類冒險者纏住,等到了荊棘城援兵,那邪神祭司自知逃脫無望,選擇了自殺,在自殺前,他還破壞了自己的次元袋,毀滅了一切可能存在的證據。”
何塞眉頭一皺,這就是邪神教會的威力,令人失去理智,一切只為心中的信仰。
“邪神祭司很有可能不是單獨行動,而是一個龐大的組織,吩咐下去,命令各地清點領地人口,查看有沒有無故失蹤案件,務必徹查到底,決不能給那些蟲子可趁之機,還有,盡量找機會抓活的,拷問敵人的情報,我們對他們一無所知。”
“明白!”
豺狼人走了,獨留何塞在王座上沉思。
“血肉傀儡?”
他在腦海中回應血肉傀儡的信息,作為一種常見的邪惡傀儡,血肉傀儡有很多缺點,戰斗力受到改造體本身身體素質的制約,受體神志遭到破壞智慧不高,因靈魂殘片殘留有較高的失控風險,破壞性激發生物潛能換取力量,導致使用壽命不長……
缺點有很多,但優點也很明顯,其最大的優點便是成本低,僅付出隨處可見的血肉生物和可以自然恢復的魔力,就能獲得媲美正式職業者的魔法傀儡,而且這魔法傀儡沒有疼痛感,也沒有恐懼。
“可惡,大規模在我的領地制造血肉傀儡,你們究竟想干什么?!”
“……不管怎么樣,我不能坐以待斃,”何塞喃喃自語。
他心念一動,召喚鷹身女妖來王宮報到。
沒過多久,一身赤紅羽毛的鷹身女妖——盧娜·血羽來到王宮,扇動翅膀降落在王座大廳門口,邁開步子向內部走來。
看到王座上端坐的紅龍,盧娜·血羽眼中閃過一抹狂熱的崇拜,躬身一禮:“陛下。”
自在紅龍“指點”下突破大師級后,盧娜·血羽對紅龍的態度便是極度崇拜,即便是狂信徒對于神也莫過如此。
何塞自然是看到鷹身女妖眼中的狂熱,他沒有在意,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
上下打量鷹身女妖眷屬一番,看到其身上明顯的進步,何塞點點頭:“不錯,境界穩定了。”
“全靠陛下的指點。”
“我召喚你來不是為了聽贊揚,”何塞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兩封信。
信封被無形的精神力托起,向鷹身女妖眷屬落去,靜靜懸浮在盧娜·血羽面前。
“把這兩封信送到陽帆港去,一封給正義教會,一封給風語者聯盟。”
“遵循您的意志,”接過信封,盧娜·血羽退了出去。
空蕩蕩的王座大廳又只剩下紅龍一龍,他又恢復了懶散狀態,趴在王座之上。
“好了,消息我是送到了,就看他們的反應了。”
對于正義教會和風語者聯盟這樣追求正義達到舍己為人地步的組織,何塞打心眼佩服,但卻不敢茍同。
因為追求極致的正義,有時候也是一種束縛。
就比如這次,就算正義教會和風語者聯盟明白紅龍借刀殺人,還不想給工資的打算,但仍然會上鉤,因為邪神教會是他們必須打擊的目標,即便是拼上性命。
也正是明白這一點,何塞才敢就這么送上書信,因為正義教會和風語者聯盟不僅不會因此責怪他,反而會感謝他提供消息。
明目張膽把人賣了,被賣的人明知被賣,還樂呵呵幫忙數錢,說的無外乎就是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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