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高材生討論的時候有點忘乎所以，把自己所處的環境當做實驗室或者課堂了，都忘了周圍還有外人在。
而王力，越聽心里越不是滋味。
其實他也知道，靈氣復蘇沒那么容易，過去政府也組織過所謂的專家團隊來調查研究，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他本來想著，這次畢竟是北陸政府直接派來的，或許有什么不一樣呢？
現在彭翔他們的討論讓他越發認清了現實，讓他意識到，自己是被“北陸政府直派”的名頭給迷暈了，也不想想看，這個王教授的團隊里大部分人都是面前這樣的年輕學生，如果真有希望，會派這么一個團隊里大部分成員是本科都沒畢業的學生來調研嗎？
顯然不能——這個所謂的調研團隊，反倒是更像一個老師帶著學生來學習實踐的團隊。
王力非常失望，同時也不甘心，他插話問道：“如果因為是靠近荒原和人類濫用導致的靈氣減少，難道就真的一點復蘇的希望都沒有嗎？”
王力的話讓討論的場面頓時一靜，五個學生這才意識到這里不是他們的實驗室和課堂，還有地方上的人在，自己這些人到地方上來，可都是打著幫助地方上解決問題的旗號來的。
現在自己等人卻在當著人家副鎮長的面大談沒希望……
彭翔畢竟比其他人年齡大點，也跟王教授出來的次數最多，經驗豐富一些，他連忙補救道：“王鎮長，我剛剛也說過，就算找不到異常點，最后確定是因為靠近荒原和常年濫用的導致的靈氣貧瘠，也是有方法補救的。我們學術上嘗嘗會把一個因為常年濫用導致靈氣貧瘠的地域比作造血能力低下的病人，對待這樣的病人，需要先用輸血的方式增強機體的恢復的能力，等機體恢復到一定程度，就能吃飯進食，提高自身的造血能力，對靈氣貧瘠的地方來說，先用靈源補充就好像輸血，只要……”
王力搖頭打斷了他的話，沒好氣地道：“你說的補血之法我也聽說過，可是我們北漓鎮所處的環境，周圍所有的鎮子靈氣都很稀薄，更何況還挨著荒原，想要用靈源補血的方法來恢復，那得要多少靈源啊，我們要是能有那個經濟實力，也用不著……唉，算了，我跟你爭這個干什么，你們趕緊去樣品吧。”
被王力戳破靈源補血的方法不適合當地，本來想糊弄一下的彭翔尷尬地笑了笑，不過還是故作鎮定地道：“王副鎮長，你不要太悲觀嘛，據我所知，你們北漓鎮靈氣下降是從幾百年前就開始了，對吧？”
王力詫異地回道：“對啊，整個懷山市的鄉鎮都是這樣，幾千前本來還是一個尖端農業發達的地方，不過從三百多年前開始，環境中的靈氣就逐步下降，尤其最近一百年，下降的特別厲害，我們北漓鎮又是靠近太琴荒原，已經到了降無可降的程度。”
蘇輕在旁邊暗自搖頭，北漓鎮環境中的靈氣最近一百年下降的特別厲害，除了是因為挨著荒原，還有個原因，那就是自己農場的那個秘境，過去吸走了環境中不少的靈氣。
當然，現在好了，蘇輕用靈力補丁把秘境入口給堵住了，秘境已經不會再從外界往里面吸納靈氣。
彭翔笑著道：“這就對了，我最近看過一篇論文，論文中給出了這樣一個觀點，那就是，凡是原本靈氣濃郁但后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常規原因，使得環境中靈氣變得極度稀少的地域，時間過去越久越有可能異變成靈氣豐富的地域，論文作者給出了很詳細的論證最后得出的結論，可信度是很高的。”
王力一聽，忍不住追問道：“真的？那有沒有說可能性有多大？還有是怎么異變成靈氣豐富的地域的？”
彭翔笑著道：“自然界的絕大部分靈氣都是從虛空來的，異變的話，自然是從虛空來的靈氣越來越多，至于概率，我記三百多年的，好像有十幾，更具體的就不記得。”
蘇輕在旁邊皺了下眉頭，因為他感知到彭翔的心跳在加速，釋放的情緒也不自然，他很有可能在撒謊。
不過蘇輕什么也沒說，只是在旁邊問道：“那你看的那篇論文里有沒有說，為什么會這樣嗎？”
彭翔搖頭道：“牽涉到虛空，人類基本沒有什么大的研究成果，那篇論文里也只總結一個規律。”
蘇輕心中對彭翔獲得這篇論文產生濃厚的興趣。
如果真有學者總結出這樣的規律，將來自己的農場異變為福地，豈不是更加的順理成章？
他不動聲色，打算等送走這些學生之后，上網查查這篇論文。
一圈轉下來，也快到了晌午，彭翔他們離開的時候，蘇輕把他們送到了大門口，王力特意向蘇輕表達了感謝，在他看來，蘇輕之所以改變主意，同意調研團來采集樣本，是因為他打了那個道歉電話，蘇輕是看在他王某人的面子上，最后才同意的，所以他王力得領情。
蘇輕微笑著，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他的謝意。
把人送走以后，蘇輕回到別墅，就開始上網查彭翔說過的那片文章，通過關鍵詞，在清瀾仙域最大的學術論文庫里檢索，沒費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那篇論文。
他充值了一百紫蘭幣購買論文庫的閱讀幣，花了0.2閱讀幣購買了這篇論文，迫不及待地閱讀起來。
論文的內容最開始都很好，是一篇角度新穎，論點清晰，數據詳實，設定奇特，計算方式特別復雜的論文，蘇輕看了，也覺得很有收獲，不過當他翻閱到最后，看到得出的結論數據時，直接傻眼了。
忍不住罵了那個彭翔一句。
結論指出，當一個特定地域靈氣下降到極致，并且環境中靈氣濃度長期處于極低點，時間超過一百五十年到兩百年年，重新異變為靈氣濃郁地區（具體標準為至少是過去巔峰的百分七十以上）的概率約為一億分之九點六。
當時間超過兩百年到兩百五十年，重新異變為靈氣濃郁地區的概率約為一億分之九點九。
當時間超過兩百五十年到三百年重新，異變為靈氣濃郁地區的概率約為一億分之十點七。
當時間超過兩萬九千九百五十年到三萬年，重新異變為靈氣濃郁地區的概率約為一億分之一百七十六點九。
從結論來看，的確，隨著時間的增加，重新異變為靈氣濃郁地區的概率在遞增，說明這個研究是有實際意義的。
那個彭翔說的也沒錯，三百多年的概率的確有十幾，可這個死孩子，沒說這概率的分母是一億！
一億分之十幾，這跟買彩票中最大獎的概率有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