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都,皇家大劇院,2號演播廳。
“小鴿子,穿灰衣,
年年春天來這里,
我問鴿子你為啥來?
鴿子說:‘這里的春天最美麗!’
小鴿子,告訴你,
今年這里更美麗,
我們蓋起了大工廠,
裝上了新機器,
歡迎你,長期住在這里。
小鴿子,穿花衣,
年年春天來這里,
我問鴿子你為啥來?
鴿子說:‘這里的春天最美麗!’”
電影院中的燈光漸漸亮起,觀眾們對于剛才播放的電影報以熱烈的掌聲。
朱富貴與白夏兒也混跡其中,一邊鼓掌一邊悄悄地朝出口溜走。
今天陪華妃出來看電影,當然不是朱富貴厚此薄彼,而是因為這部作為德武六年國慶獻禮的電影,事關兩人在之后幾個月的拍攝籌備工作。
這部電影《護士日記》和《坂上之云》一樣,改變自精力充沛,文思泉涌,不知疲憊,且寫作風格多變的朱富貴陛下,親自提供的劇本。
但富貴陛下本人沒有直接參與拍攝的電影。
因為今年上半年,朱富貴陛下與白夏兒娘娘日理萬機,一直都在遠東各地忙碌。
在沒有朱富貴陛下出演后碾壓,以及國民女神顏值降維打擊的情況下,這部沒有兩人參演的電影成為了今年國慶暑假檔最叫好,最賣座的電影。
不愧于獻禮之名。
現在已經是9月份了,早已不是717國慶。
朱富貴與白夏兒看的自然不是首映式,不過放映廳的入座率依然很高。
其中不少觀眾都是二刷,甚至三刷《護士日記》了。
這部電影最為經典的片尾曲《小鴿子》,許多人都已經可以輕輕跟著哼唱。
從某種意義上說,《小鴿子》這首片尾曲比電影本身更加膾炙人口,同時深受孩子們的喜愛。
這么朗朗上口,大俗大雅的歌曲,自然也是音樂鬼才·朱富貴陛下的作品。
歌曲中,以一問一答的形式,通過每年南北遷徙的旅鴿之口描述了大明日新月異的新風貌。
通過一只小小的旅鴿,一只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旅鴿的嘴巴,含蓄地表達出了大明子民對于新生活的自豪,對于大明的熱愛,對于朱富貴陛下英明領導的無比認可。
至于電影故事本身的內容,倒是沒有如此童趣。
《護士日記》的內容不算復雜,卻與廣大的新大明人頗有共鳴。
蓮娜出身自米利堅合眾國一個傳統的軍官家庭。
她的父親麥肯是一名古板的傳統白人男性。
酗酒、暴戾,經常毆打自己的妻子,甚至這個可憐的苦命女人早早死去也與之不無關系。
蓮娜出身在這樣一個原生家庭,形成了拘謹和敏感的性格。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她獲得了具有神秘資本背景的米利堅自由民主女子平權基金會的幫助,獲得了前往鳳都張仲景醫學院木芽護理班求學的機會。
木芽,發明標準化護理規范,并實現天花感染患者生存率上升300的傳奇護士,與英國的南丁格爾一樣,被譽為提燈女神。
進入到木芽學院進行系統化的學習之后,蓮娜發現,木芽是遠比南丁格爾偉大的護士,是真正的提燈女神,南丁格爾雖然也很優秀,但只能被稱為歐洲的木芽。
蓮娜很快熱愛上了護士這份工作。
經過兩年的學習,她從護士學校畢業。
蓮娜不顧父親和未婚夫的反對,拒絕回到紐約生活,自愿報名前往偏遠的新渝鄉村工作。
那里的生活條件十分艱苦,但蓮娜立刻熱情的投入到工作中。
新渝與田納西棉花地臨近,一條密西西比河相隔,對岸有大量的黑奴,十分危險,且瘟疫橫行。
如何將疾病和非法越境,企圖偷渡到大明的黑人隔絕在國境之外,同時如何讓自己克服膚色和語言的障礙,被文明的大明社會所接納,都成為了擺在蓮娜面前的問題。
好在,她的搭檔,新渝衛生院的年輕醫生夏江并沒有因為她是白人而歧視她。
夏江手把手叫她各種衛生工作中的細節與技巧。
蓮娜也十分爭氣,克制困難,忘我工作,受到大家的好評和稱贊。
在二人的共同努力下,新渝作為大明棉花進口最重要的口岸,公共衛生安全始終維護良好。
蓮娜還克服了兒時因為父親家暴而形成的對于槍支的恐懼,親自拔槍,擊退攀爬新渝密江鐵路大橋的黑奴。
隨著大明天子朱富貴的英明決策,偏遠的新渝也得到了政策的扶持,各種公共建設項目被提上議事日程。
一家嶄新、漂亮的二級丙等醫院在機器的轟鳴聲中開工了。
成群的旅鴿在工地上空盤桓,快樂的鳴叫,醫院一點一點地成型著。
在數月來攜手勞動中,夏江與蓮娜漸漸墜入了愛河。
可就在這時候,蓮娜的未婚夫來到工地,帶來了她父親失蹤和疑似亡故的消息。
他想要迫使蓮娜與他一同回到紐約成婚,去繼承失蹤的準岳父的財產。
看到未婚夫這般傲慢和自私自利,蓮娜決然沖破了基督禮教的束縛,與他分手。
蓮娜和夏江一同繼續忘我地投入到工作中。
醫院終于建成了,新的護士也到來了。
夏江和蓮娜互相表白了心跡,兩人決定一起前往黑水護府,到大明最艱苦、最需要他們的地方去奉獻青春。
與白夏兒來到肯德起吃炸雞和薯條,朱富貴的腦海中還在回憶剛才的劇情。
隨著東北方向對俄戰爭的壓倒性勝利,大明已經具備了重開黑水都護府和安東都護府的條件。
(依據唐制,結合實際,黑水都護府為黑龍江以北的外東北地區;安東都護府為東北三省內蒙東部黑龍江以南、烏蘇里江以東地區)
這自然需要很多有志青年的加入。
當然,黑水都護府在可以預見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其實也只能作為一處原材料供應基地。
可能叫做聯合礦業比較合適。
想要徹底將之發展到倭島都護的繁榮度,基本不太可能。
而安東都護府開府的話,也需要至少一千萬以上的人力才能初步開發。
這些都是大明暫時負擔不起的。
朱富貴很懷疑,因為自己的折騰,歷史上曾經輝煌一時的東北奇跡,在這個時空還能不能出現。
畢竟大明若是真的搞成環太平洋帝國,那可不是地小人多的小日本,整天惦記著墾殖團那點事了。
山東河北的老鐵也不是真的頭鐵,能去溫暖的加利福尼亞曬太陽,去四季如春的南洋吃椰子,誰還愿意闖關東,去吹白毛雪,與熊瞎子作伴呢?
但是,安東都護府和黑水都護府豐富的自然資源,優秀的農業稟賦,以及重要的地理位置,又要求大明不可能放棄那里。
因此,人口還是最為關鍵的。
若大明能擁有20億人口,那么在安東都護府配置5000萬1億人口,在黑水都護府配置500萬1000萬人口,還是比較合理的。
這需要動員,也需要政策導向和經濟誘導,將是一項長期的工程。
搖搖頭,朱富貴揉起一把薯條塞在嘴里,不再去想那些遠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個叫做夏江的小伙子,朱富貴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而那個叫做蓮娜的白人小姑娘,也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不過想再多也沒有什么用,年底的文藝工作表彰大會上,自己應該能夠見到他們,到時候可以順便問一問。
文化工作表彰大會是今年朱富貴陛下新創立的一個年度盛會,用以表彰在文藝戰線上有突出貢獻的同志。
可以說,是一個雜糅了格萊美、奧斯卡、普利策、托尼、諾貝爾文學家等一系列文化領域的綜合性盛事。
具體的獎項名字還在商討。
朱富貴個人比較中意金豬獎,下面再進行細分。
而一些禮部的同志則建議,應該設立朱富貴音樂獎,朱富貴電影獎,朱富貴新聞獎,朱富貴戲劇獎,以及朱富貴文學獎。
對此朱富貴是表示推辭的。
我大明天子雖然文功武治曠古爍今,但朱天子實在是一個低調謙虛的人,并不看重這些身前身后名。
但是一定要用人名命名,朱富貴的名字實在是繞不開的。
與文藝工作表彰大會一前一后舉辦,但規格要更高一級的科學與工程學表彰大會,倒是好辦一些。
什么李冰獎,什么魯班獎,什么祖沖之獎,什么扁鵲獎之類的都好說。
普利策實在不知道該找誰來對應。
或許是聞風奏時的言管?或者是記錄歷史的史官?
似乎都不合適。
朱富貴暫時還想不到該如何命名。
“夏祭酒還在安陽嗎?”白夏兒用勺子攪動著玻璃杯里的冰塊,忽然問道。
“是啊,在天津耽誤了十來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回去挖殷墟了。”
朱富貴搖搖頭,想到夏志新那副朝圣一般的虔誠又亢奮模樣,真懷疑自己以后要是把什么二里頭、龍山、河姆渡什么的統統把坐標給他,他該不會猝死在任上吧?
“哦!”白夏兒點了點頭。
朱富貴有點疑惑,還沒開口,白夏兒忽然拿出了一張紅色的請帖,有些為難地道:“明天是吉莉安的婚禮,你要陪我一起去嗎?”
“吉莉安?”
朱富貴愣了愣,這才在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滿是雀斑,而有點點胖的白人女孩,“是你的那個洋丫鬟吧?難怪好久沒見到她了,原來是要結婚了。”
“嗯,就是前幾個月,我們在西安辦婚禮的時候,吉莉安也談戀愛了。”
白夏兒既為小女仆大明夢達成而感到高興,也略微有些失落,畢竟在自己最孤獨最無助的時候,一直都是吉莉安陪伴自己的。
現在吉莉安要出嫁了,雖然只比自己結婚完了半年,但白夏兒卻有一種老母親送女兒出閣的感覺。
朱富貴高興地道:“這都是好事兒啊,我肯定去。”
白夏兒高興地點點頭,知道朱郎這是完全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會去的,是寵溺自己的表現。
她在朱富貴的臉頰上輕輕啄了一口。
若是朱莉或者殷素素這樣的舉動,倒是在正常不過,但白夏兒卻羞紅了臉,緊張地左右張望,生怕被人看到。
臉頰上冰冰的,朱富貴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這是很好的開始。
或許有一天……
普拉什礦場。
隨著大明日益走上正軌,朱富貴這個大明天子的分量也越來越足。
當年天子親自挖過的礦井已經被圈了起來,建立了博物館,成為朱色旅游的圣地之一。
如今九月到來,正是旅游旺季。
一群穿著卡通短打,剃著富貴頭的小學生們,正在老師的帶領下前來秋游。
他們在天子躬掘處,拿上工作人員頒發的小鶴嘴鋤,體驗一把挖礦的艱辛。
朱色博物館講解員陳小二拿著喇叭,微笑地向小朋友們介紹當年富貴陛下是如何在這里勞動,借以磨煉自己的意志的。
當然,對于自己人,可不能搞夏令營超人那一套。
朱富貴可不允許把大明的幼苗當做睦仁那樣練。
但,充足的勞動教育還是必要的。
孩子們叮叮當當挖了一上午,最終收獲的礦石也不過裝滿了十個籮筐。
按照陳小二的說法,當年富貴陛下在這里,每天都能挖掘好幾籮筐的礦石。
孩子們忍不住感慨,萬歲爺他真厲害啊!
陳小二笑著道:“你們還小,只要好好吃飯,好好鍛煉,以后也能像萬歲爺一樣體魄強健!”
每個孩子都能保留一小塊礦石,或者說是巖石,作為自己一輩子的珍寶。
他們一邊嘰嘰喳喳地相互比較著誰的萬歲石比較好看,一邊打開餐盒,開始享用學校免費提供的營養午餐。
不遠處,幾個漢子看著小學生們午餐,心情復雜。
“方哥,你看這幫小髡賊,吃的比咱大帥、二帥都好吧?”
“噓,王十三,小點聲,你八要命啦!髡賊是能隨便喊的嗎?”
“啥意思,你是不是怕了?被暴明收買了?二帥才被槍斃了幾天哪?尸骨未寒,你們難道就想著降明啦?”
這些漢子不是別人,正是曾國荃的親兵。
曾國荃被槍斃之后,大明將之簡葬在天津洋和尚廟遺址邊上,讓他看著那些那個曾經犯下累累罪行的罪惡之地,在下面好好反思。
通遼鐵騎收復天津大部之后,曾國藩方面曾經派人要求收回胞弟的尸骨,想要葬回湖南。
但被通遼可汗,京東守備,大清永遠的戰神,索特那王爺拒絕了。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你老小子該不是想趁機回湖南吧?
果然,湖南人怎么和我們蒙古人比忠誠?
最終,此時也就不了了之。
大明方面,對于華人一向都是比較寬容,至少也不會用什么極刑,搞什么連坐的。
因此,曾國荃死后,他麾下的湘軍并未受到什么誅損,而是被打包送去了呂宋。
在呂宋,他們或許能和朝鮮偽軍一道發揮些許作用,發揮一下歷史上在南京城剃頭的才能。
大明的軍隊,在一兩年都不會進場。
后世紅色高棉的錯誤,朱富貴可不會犯。
如果貪功冒進,急著登島進城,那么血都會濺在自己身上。
而不急著登島進城,等呂宋島大逃殺打出個猴王來,大明再進場,那么啥都會有,而且還會成為救民水火的大英雄。
不過這幾個身處普拉什礦井里的漢子情況有點特殊。
他們是曾國荃的親兵。
親兵在古代,都是主帥最信任的人,不是沾親帶故,便是同村同鄉。
這些骨干朱富貴可不敢讓他們放任自流,所以被押送到普拉什煤礦進行勞動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