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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雞飛狗跳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大明武德充沛但選擇文化勝利

  豐大年想起了希臘神話中的賽特斯。

  那是由諸神創造的巨大海怪,曾經毀滅過埃塞俄比亞王國,后來宙斯之子因為埃塞公主安德羅墨達的美色而用美杜莎的瞳孔將之變成了石頭。

  這是一個很典型的西方神話。

  在父權社會的語境中,天神可以輕易俘獲人類女子,天神也能輕易決定人類王國的生存與毀滅。

  但在幾乎所有的中華神話中,從來都是凡人征服天女,都是凡人的英雄拯救世界,然后因此功績而成為神靈。

  這種人定勝天,奮斗勝過血統的故事,豐大年這樣的西方人永遠理解不了!

  他卑微地匍匐在鋼鐵巨獸面前,肺腔仿佛都因為空氣的凝滯而無法擴張,心臟則好似被人緊緊抓住,不斷地收縮。

  豐大年無法呼吸了,他感覺自己即將死去。

  被這樣的鋼鐵怪物活生生嚇死,自己應該也不算太丟人吧……

  這樣想著。

  忽然,他在彌留的目光中看到一群帶著日月白袖章的古怪士兵來到自己身旁。

  他們用一種古怪的玻璃器和針扎在自己的胳膊上。

  “去甲腎上腺素?”

  好像是這個名字,豐大年聽不清了。

  緊接著,一個魁梧的東方人騎在了自己的身上,用力按著自己的胸口。

  咔嚓咔嚓,這是胸骨折斷的聲音。

  劇烈的疼痛下,豐大年卻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清晰,終于,他發現自己又活了過來。

  “哦,感謝上帝!”

  豐大年默默在心里畫了一個十字,“是上帝的榮光指引這些野蠻的異教徒用神奇的東方醫術救活了我這只迷途的羔羊!”

  而給他做胸外按壓的軍醫同樣呸了一聲,“狗日的洋鬼子,差點便宜他了,執法隊用兩三百頭豬才練出來了凌遲手法,如果知道目標死在咱們手里,非得來鬧事不可!”

  天津港太淺了。

  整個渤海都很淺,天津港在進行大規模修繕之前,神州號是無法在天津港的碼頭上直接停泊的。

  所以豐大年想象中鋼鐵巨獸一路奔來碾壓自己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大明天子圣駕是乘坐三千噸的“無限忠誠號”輕型巡洋艦登陸的,神州號只能遠遠地停泊在海面上。

  雖然有那么一丟丟的不完美,但不管怎么說,王師終于登陸了,朱富貴陛下終于抵達了他忠誠的天津。

  由劉杰這個原天津知縣出面組織,天津各界士紳、百姓全都敲鑼打鼓的前來喜迎王師上岸。

  不喜迎也不行啊,沒見曾總督都跑路了嗎?

  別說天津了,就是北京城里頭如今也是人心惶惶啊!

  旗人們如今哪里還有心思復興滿語啊,都在卷著舌頭學蒙古話呢!

  當然,暗地里有沒有在苦練大明正音就不知道了。

  雖說大明正音與北京話也大差不差,可地道不地道,還是一耳朵就能聽出來了。

  據說大明雅言里頭沒有后鼻音,八旗大爺們都在捏著鼻子苦練吶!

  別說是一般的旗人了,勛貴皇親們也都在鼠有鼠道,各顯神通呢!

  甚至傳言,就連杏貞小佛爺也都已經打包好了行李,只要大明王師一到廊坊,她就要撒丫子跑路。

  至于這次到底是如何跑路,坊間多有猜測。

  很顯然,明人殺進來,木蘭秋狩指定是不成的。

  木蘭圍場就在北直隸,哪里能安生?

  最早版本是說,杏貞小佛爺準備西狩西安的。

  結果有消息靈通的說,西安府早降明了,如今插的是大明左公爺的旗。

  既然西狩沒戲了,大伙便估摸著杏貞小佛爺要北狩。

  有人說,杏貞小佛爺要北狩捕魚兒海,有人說杏貞小佛爺要北狩庫倫。

  更有甚者,不少人有鼻子有眼地傳說,杏貞小佛爺已經跑路去羅剎國當娘娘去了。

  一時之間,北京城里人心惶惶。

  往年十幾萬兩銀子一間的四合院,房價三連跳都賣不出去。

  誰比誰啥呀?

  接這盤口?

  甚至,聽說這兩天,跑路用的牛車都已經比房子還貴了!

  就如今這世道,天津城里的士紳甭管樂意不樂意,一個個都對著明制大鏡子練了半天的笑容,秀好了日月旗,趕早去碼頭上喜迎王師了。

  于是,朱富貴登陸之后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軍民魚水情的溫馨畫面。

  唯一有點礙眼的就是被麻繩一溜穿著的俘虜們,一個個如喪考妣,瑟瑟發抖。

  真鬼子倒也還好,嘰里哇啦的,大部分人也聽不懂,只當牲口在放屁了。

  關鍵是一些二鬼子干嚎起來實在難聽。

  “萬歲爺,奴婢冤枉啊,奴婢不是洋婆子啊……”

  “對啊,萬歲爺,奴才也不是教民啊,奴才就是信著玩兒,奴才不叫李保羅,奴才是李來福,小名叫李狗兒啊!”

  朱富貴叫來楊六,問明白情況,冷笑一聲道:“此等禽獸不如的東西,也想當大明人?縱是當清狗也不配,依法公審,當洋人定罪。”

  楊六點點頭,心中也是感慨。

  當洋人定罪……

  這下子連發配三萬里,去阿拉斯加給駐防官兵和科考隊員洗馬桶的機會都沒有了。

  楊六真替他們不值。

  當然,這個“他們”,指的是駐防官兵和科考隊員。

  好好的洗腳婢就這么飛了。

  說句實話,對于一個個笑得虛假得不行的天津士紳朱富貴沒有什么好感。

  尤其是那個留著大辮子,想要得到朱富貴“三顧茅廬”,禮賢下士的天津第一名士張老太爺,朱富貴更是理都沒有理。

  雖然和他互演一波周公吐哺,是互刷聲望的雙贏,但……

  啊呸!

  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與我堂堂大明天子,萬狗之王互動。

  所以朱富貴對于天津士紳的歡迎儀式表現得極其冷淡。

  相反,對于天津百姓則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組織起了一系列宣傳攻勢。

  花樣非常多。

  至于說在前一日撞沉了法國人的木殼玩具船,這不過是順手為之罷了,并沒有誰把它當一回事。

  難道我大明天朝碾死一兩只臭蟲都要登報嗎?

  版面費不要錢的嗎?

  相反,我大明乃仁義之師,威武之師,以比1860年日內瓦共識更高的標準優待俘虜的消息就值得大書特書了。

  《新英格蘭報》,《新柏林報》等一系列由大明資本控制的西方報紙,全都大篇幅轉載刊登了大明軍醫救治法國俘虜,將他從心肌梗死的死亡線上拉回來的報道。

  其中有精心挑選角度的照片,還有相關醫學專家的解讀,可謂全方位展示了大明醫療水平的發達,以及天朝上邦的文明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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