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陳吉思汗復活,基督世界大危機!”
“黃禍再起,上帝之鞭再次揮動!”
“來自中國的報復,慈禧的秘密龍衛隊!”
“圣弗朗西斯科的眼淚,殘暴傲慢的中國人重新露出爪牙!”
作為密西西比河以西最大的都市,大明攻占舊金山的影響力遠不是之前在西北地區興風作浪可以比擬的。
短短半個月時間,紐約、蒙特利爾、倫敦……甚至是巴黎,一批黃種人占領白人都市燒殺搶掠的新聞就登上了報紙頭條。
黃禍,這個讓歐洲人戰栗了一千多年的可怕字眼,再次出現在了世人的視野之中。
只不過,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這些擅長炮制飛科妞絲的西方報紙,這次依然離譜。
不但標題就很離譜,配圖更是離譜。
比如說,一份丹麥人的報紙上面,就畫著一個穿著滿清服飾,留著大辮子,面色蠟黃,瞇瞇眼,大齙牙的丑化黃種人,一手捏住白頭海雕的脖子,一手從它屁股后面拔毛。
就像滿清政府搞不明白羅剎國與英吉利的關系一樣,絕大部分歐洲人也搞不清楚“大明”和“大清”究竟有什么不同。
其實也不是沒有記者在寫文章之前找明白區別的人進行咨詢,只是白人固有的傲慢使得他們的所謂采訪更像是一場笑話。
《泰晤士報》的記者就采訪了一個跟著香港洋行來到倫敦的中國掌柜,讓他談談“大明”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那個華人掌柜祖上是十三行的家奴,從小學習英文,對于洋人這邊的國情也略有了解。
他用盡可能簡單易懂的話解釋道:“明王朝是清王朝前的一個朝代,在200年前統治著中國……”
然后記者就秒懂了。
“原來是類似法國波旁王朝和奧爾良王朝王朝的關系。
那么一定是奧爾良家族支持波旁后裔去海外殖民復辟了!
哦,真是骯臟的貴族交易!”
那位華人掌柜發呆地看著記者自說自話,在稿紙上筆走龍蛇。
他雖然不太懂什么奧爾良和波旁,但他看得出,這位記者先生似乎理解有些問題。
華人掌柜忍不住提醒道:“記者先生,清王朝的皇室是韃靼人,不是中國的主體民族……”
記者露出一個沒有人比我們英國人更懂異族王室統治的表情,不再與這個卑賤的東方人繼續深入攀談。
總而言之,當這些報紙陸陸續續出現在富貴宮萬歲爺的龍案上面的時候,朱富貴看到的就死這么一堆死媽文章。
“豈有此理!”
老李都看不下去了,這畫上的東亞人比他還丑!
200斤的身軀跳了起來,離地5公分,老李怒斥道,“萬歲爺,這些蠻夷一個個不同教化,將我煌煌大明與韃子并列,真是罪大惡極!”
“老奴愿效仿昔日鄭和,為大明再下西洋,陳兵內個……內個泰晤士河畔,擒拿維多利亞洋婆子回京下教坊司治罪!”
看著義憤填膺的老李,朱富貴扯了扯嘴角。
心說別自比鄭和了,讓你帶兵,朕怕是比宋徽宗還慘。
人家童貫再怎么不堪,可是真的知兵善戰的,你丫水平也就能和朕那便宜老爹湊個臭棋簍子,拉一個史上最菜君臣的羈絆。
怕不是維多利亞進大明的教坊司,而是朕這細皮嫩肉的美少年要被歐羅巴貴婦蹂躪啊!
一想到這樣可怕的后果,朱富貴不禁冷汗涔涔。
當然,老李是老忠仆了,尤其現在前頭還有外臣,朱富貴也不好訓斥他。
只能笑道:“李伴伴你別動了肝火,怒則傷肝,你的肝功能可是已經超標了四倍啦!還是好好休息,不要如此勤勉了!”
安撫下氣憤不已的老李,朱富貴又與其他幾位重臣商議。
由于戚文長、莫白兩員大將都領兵在外,所以這次商議主要不談軍事,而是從政治、外交、經濟層面進行的。
經過整整兩天的謀劃之后,一輛摩托車載著通訊兵一路向北,朝著新秦皇島這個面向北方的渡口而去。
雖然大明與加拿大各領沒有外交關系,更沒有鋪設電報線路,但私下的經貿外來還是有的。
畢竟加拿大那鬼地方很難擺脫對南面的貨物依賴,只能容許大明的商人小范圍內走動。
通訊兵傳來的這份文件,很快就被一個賣棉鞋的商號熟門熟路地送往樂《新英格蘭報》編輯部。
韜光養晦這種事情,也不是能一直韜的。
如今大明已經占據了花旗國西海岸23的土地,剩下那半個加州也在與孤星共和國爭奪,戰局十分順利。
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在未來一兩個月內,大明名義上的國土面積就能達到80余萬平方公里。
這是一個什么概念?
放在21世紀,大明的國土面積也能躋身全球第34名,僅次于巴基斯坦,略大于納米比亞和莫桑比克。
那那么大個大明,就如黑夜中的螢火蟲,已經藏不住了!
如果說之前兩年大明主要的戰略方針是蟄伏。
那么如今三年之期已到,是時候讓世界感受歪脖子樹的痛苦了!
通過老朋友《新英格蘭報》,朱富貴以筆名“喪鐘”發表了一篇專欄文章——漢英雙版的《明皇告萬國詔書》。
自從新秦皇島事件之后,大明與加拿大方面關系就一直很緊張。
《新英格蘭報》本不想刊發朱富貴的文章的。
但大明給得實在太多了……
大明雖然有禮部鴻臚寺作為外交部,但畢竟是新生政權,除了在西雅圖大公國、日本長州藩有駐軍和官員,在其他各國都沒有外交使節。
《大明時報》也只在大明境內、長州藩、西雅圖有刊行。
所以朱富貴不得不在洋人的報紙上發表立國宣言,向世界發出大明的聲音,正本清源,以正視聽。
當然,朱富貴是不會學慈禧搞什么萬國宣戰之類的騷操作的。
畢竟大明如今國力有限,真來幾萬“八國聯軍”還是有點棘手的。
不是說打不過,而是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