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237年9月5日。
這是第四大明帝國改元前的倒數第四天。
這一天注定要被國史銘記:
11時45分大明第三旗與敵發生短暫交火。
12時20分大明皇帝朱富貴決定御駕親征。
16時整,大明裝甲師對新津暴徒發動總攻。
17時05分,大明女炮旗某精銳炮手打出人類歷史上第一枚用于實戰的,使用硝銨炸藥的炮彈。
19時30分,偉大的大明皇帝在他忠誠的新津洋和尚廟遺址享用了火雞。
第四大明帝國自立國以來第一場開疆之戰水準遠在護礦隊殲滅戰之上,不過總體而言依舊乏善可陳。
給大明王師造成最大阻礙的既不是傳說中驍勇善戰、武德充沛,但實際上熟練于法國軍禮的紅脖子們,也不是布雷默頓這座已經被硝銨炸藥炸成文物遺址的小教堂。
實際上,西部山區和濱海草原惡劣的交通條件才是阻礙朱富貴按時吃上晚飯的最大元兇。
就在朱富貴和打炮后精神亢奮的殷妃一起享用火雞的時候,張長貴所部正在對整個布雷默頓進行地毯式搜查。
聽著教堂外零零星星的槍聲,朱富貴不由得思考一個問題。
那就是在國家觀念遠沒有成型,美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尚未誕生的今天,自己是否高估了“花旗國”作為一個國家的認同度,以及那些所謂持槍自由民的戰斗力。
在剛才的戰斗中,除了那支稅警部隊表現出了一定程度的戰斗意志,以及過硬的軍事素質以外,其他的所謂“上帝之劍”民兵旅簡直一觸即潰,表現得費拉不堪。
這樣的對手是不是太弱了?
這不是朱富貴一個人的想法。
朱富貴能夠敏銳地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輕敵情緒。
甚至巖石和其他一些出身渡鴉部落的將領還向朱富貴建議,要不要乘勝追擊,一舉解放西雅圖。
西雅圖是渡鴉部落祖先生活的地方。
雖然如今已經沒有渡鴉部落,只有大明子民了,但他們潛意識里還是希望能夠回到祖父祖母們生活的地方。
朱富貴自然不會同意這樣瘋狂的計劃。
不說這次戰斗中的傷員還需要救治,就是車輛也需要大范圍維修。
而且,西雅圖可不止有警察和民兵,那里是受美國陸軍第七騎兵團保護的。
“年輕人不要老想搞偷襲,什么時候我們有了堂堂正正擊敗敵人的實力,以及消化占領地的人口,什么時候我們才具備了進一步東進的條件。”
“當然,如果又像這一次美國佬主動偷襲我們,那么我們也要做好隨時還擊,保衛領土的準備!”
朱富貴一錘定音,確定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大明發展的戰略。
朱富貴已經想明白了,自己接觸的應該只是表象,是美帝西部邊陲最薄弱的力量。
輕松戰勝這樣的敵人并不能證明什么。
而且機械化作戰這樣超越時代的戰術第一次被使用,起到的效果也給這幫白匪加了好幾重debuff。
或許,當年第一次看到騎著高頭大馬,渾身鑲嵌著鋼鐵的西班牙人時,印加和阿茲特克的人民也是如此絕望的吧。
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在后世,經歷十四年抗戰、三年國共內戰,已經練成滿級輕步兵的志愿軍戰士跨國鴨綠江,一度將美國大兵打得潰不成軍,并攻占南偽朝鮮首都漢城。
當時志愿軍中也流傳著“從北到南、一推就完、消滅美軍、回家過年”這樣的小曲。
甚至很多人都說,打美國人,比打蔣光頭的軍隊還容易。
但后來的事實證明,這樣的輕敵思想要不得。
敵人的瘋狂反撲給我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并逐漸搬回了戰略博弈的天平。
就此可以看出,完全體的北美奴隸制反人類殖民匪幫,在遇到外部危機時,其內部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
雖然現在的花旗國遠不是那個完全體,甚至出現了分裂,但朱富貴認為,自己不能將寶壓在敵人一貫的愚蠢上面。
簡單的吃完小半只火雞,朱富貴打了個飽嗝。
不得不說這種玩意沒在后世的中國流行開來是有原因的。
又老又柴的肉質,除了塞牙外根本無法讓人留下回憶。
就連中國廚子都拯救不了的東西,也不知道這幫西方人為什么要在感恩節迫害它。
“素素,要不要去看殺頭?”
正常來說,誰對自己的女朋友提出這種建議,基本上就可以考慮下一場戀愛了。
不過本屆大明的貴妃顯然武德極其充沛。
殷素素用紙巾擦了擦小嘴,大眼睛布靈布靈地閃著亮光:“朱哥哥,不,朱大帥,你以前和我說過,在咱們大明的小跟班朝鮮那里有一種刑罰叫做炮決……”
“不不不!”
朱富貴連忙阻止了躍躍欲試的殷素素,“只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享受這種處刑方式,這次要槍決的人是之前下令燒死渡鴉使者的本地警長,這樣的小羅羅怎么能勞煩殷小旗你親自執行呢!”
“可今天太不過癮了!這座白人的教堂居然只挨了三炮就完全碎掉了!”殷素素咬牙切齒地道。
朱富貴擦擦額角的冷汗。
這句話如果被圍攻西什庫教堂兩個月不下的義和團們聽到,不曉得會有怎樣的感慨。
火力太猛也是一種罪孽嗎?
那只能愿我大明罪孽滔天了!
朱富貴搖搖頭,安慰道:“放心吧,這次是給巖石他們報仇,下次為你父親報仇的時候,那個男人就配得上一發18磅炮了,嗯,這是老傳統了,當年我堂叔祖家也是這么干的。”
因為已經在大明博物館里“”了炸死努爾哈赤的大炮,所以歷史上死因成疑的努爾哈赤,在第四大明帝國的官方口徑中,還是被炮決的。
一想到亞拉伯罕·林肯和愛新覺羅·努爾哈赤這兩位偉大的酋長都能受到大明帝國的至高禮遇,朱富貴都感動得快要哭了。
我大明果然是禮儀之邦!
安撫下執著于炮決敵人的殷素素,朱富貴在警衛旗的保護下來到教堂外的地下室查看俘虜。
這座歷史僅僅不到五年的教堂,地下室已經顯得陰森恐怖了。
在這里,以兩倍于豬仔船中華工的密度塞著五百多白人俘虜。
隨著張長貴的搜索,俘虜人數還在進一步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