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彩蘭不知袁冬初在想什么,還跟那兒點頭呢:“對,就是四月份。聽咱們的投遞小子說,四月份的時候,在通州瞥見過她,不過沒細看。”
袁冬初沉吟著:“這么說,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嫁去慶州虎平縣了?”
周彩蘭糾正道:“不是過不了多久,而是很快,連巧珍出嫁的日子定在了九月十八。”
袁冬初倒是不糾結連巧珍出嫁的早晚,而是有些奇怪的問道:“不知那位聞遠伯怎么不在京城,而是著落在慶州一個縣里?”
周彩蘭搖了搖頭:“不知道,左鄰右舍的人倒是問過連家,連家卻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頓了頓,她想起了什么,忙說道:“卓二小姐前日回來娘家,約好了咱們得空就過去看她。咱明日就去,到時候問問二小姐。”
“對,你這個提議好,”袁冬初贊許,“吳家世代居住慶州,只要是慶州有名的大戶,她一定都知道。”
周彩蘭笑道:“少見你這么喜歡打聽事情,這次倒是稀罕了。”
袁冬初笑一笑,沒說什么。
這一世的康豪就不說了,康豪本就不是個弱勢的人。雖說他們兩人的婚姻存續期,康豪不怎么痛快,但也沒被徹底欺壓。
但上一世,娶連巧珍的,很可能就是秦向儒。
以秦向儒那性子,袁冬初完全可以想象,秦向儒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在加上這一世,不招不惹的,連巧珍就仇視她和誠運,袁冬初很不希望她能再次翻騰起來。
兩人說著悄悄話,不多時,康家到了。
要說康豪的人緣,還真不錯。袁冬初和顧天成一行人來到康豪家所在的巷子,這里已經人來人往、很是熱鬧了。
顧天成這些人在往來賓客中,那還是很顯眼的。
康家安排迎客的人立即上前,顧天成主動介紹了自己,那人當即就驚了。
再往顧天成身邊看去,更是吃驚非常。
這人能被選作主要待客的人,本身就是個見多識廣的。只一眼,他就認出了鄧家公子鄧勛。
再看和鄧勛站一起的兩位,看那氣派,明顯也是兩位貴公子,而且身份比鄧公子只高不低。
迎客這人和顧天成見禮之后,就再沒直起腰來。
隨著顧天成一個個的介紹,這人一個個行禮問好,態度那叫一個謙恭,完全不是剛才那種游刃有余。
周圍的人本就留意這一行人的,聽的這邊又是鄧家公子,又是京城姜家陳家的公子,還有大儒秦家公子。
再有這位誠運的大當家,在一個個身份顯赫的公子中,他居然還是領頭的。
康家大爺,居然有這等身份尊貴的朋友。怪不得康家家境如此單薄,卻能讓通州的鄉紳看上。
原本熙攘的巷子口,當時就給顧天成這波人讓出一條道來。
康家知道今日的賓客多,幾乎把整個巷子的鄰居都驚動了,左鄰右舍都成了接待賓客的地方。
別的不說,熱鬧卻是妥妥的。
顧天成幾個人被當做貴賓,請到康家自家的上房。
袁冬初和周彩蘭則去了西廂房。
康豪妹子康秀兒緊跟過來,給她們端茶。
周彩蘭和康秀兒自然是熟悉的,張口就問:“阿慧呢,你們這么忙,便把阿慧交給我,我來帶著她好了。”
康秀兒看了看袁冬初,略有些遲疑:“大奶奶和袁姑娘是做客來的,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們?”
周彩蘭笑道:“阿慧最是乖巧喜人,看著她我們高興著呢,怎么會麻煩。”
說著,還征求袁冬初的意見:“冬初你說呢?”
袁冬初哪會拂她的意,連忙點頭:“是呢,我也好長時間沒見阿慧,不知小姑娘現在長什么樣了。”
康秀兒聞言大喜:“那我,這就把她抱來?”
“抱來抱來。”周彩蘭一疊聲的催促。
現如今的阿慧小姑娘已經一歲半有余,周彩蘭去年就帶過她一段時間,這幾天又來看過兩次。
這時把小姑娘抱來,小家伙就像看見親娘似的,一下子就隔空撲了過來,很清晰的叫了聲“干娘”。
周彩蘭怕她摔到,連忙伸手接過。
小丫頭再回頭叫姑姑的時候,口齒反而不是很清楚。
待康秀兒離開,袁冬初笑著調侃周彩蘭:“你和阿慧很有緣啊,瞧她多喜歡你。”
周彩蘭得意的揚了揚下巴:“那是,我是她干娘呢。”
袁冬初去逗阿慧的時候,小家伙果斷扭頭,把臉埋在周彩蘭的肩頭,對她不理不睬。
不多時,康母又帶著兩對婆媳進了西廂房,分別給兩方做了介紹。
這兩對婆媳也是有點身份的,但比周彩蘭和袁冬初卻是差了點。
尤其周彩蘭,人家是大儒秦睿的兒媳,身份很不一般。別說普通大戶和小官吏的家眷,就是出入知府大人的后宅,身份也是足夠。
袁冬初家世上差了點,但架不住誠運投遞有名啊。而她是誠運投遞的主事人,就像腦袋上就有了一圈光環似的,很耀眼。
康母這邊一介紹,那對婆媳連忙見禮。
袁冬初和周彩蘭已經站起身,也是忙著還禮寒暄。
康母見她們都客氣有禮,便放下心來,摸了摸孫女的小臉,自去招呼其他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