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成雖然和陳子更互懟,卻也沒忘了待客之道。
他和鄧勛不是很熟,但見過面。
“鄧兄,真是稀客,里面請。”顧天成拱手道。
鄧勛也是連忙還禮。
姜成華三人又和袁冬初各自見過,之后,顧天成陪著他們客客氣氣的進了堂屋。
袁冬初坐了一路的船,來到通州之后還沒來得及歇息。和這幾位見過,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天成等人各自落座的同時,星輝進門,給他們換了新茶。
姜成華看了看托盤上收走的兩只茶盞,問道:“天成剛才可是和袁姑娘商量事情?”
顧天成恬不知恥的說道:“我們難道一定得商量事情?就不能聊點閑事的嗎?“
鄧勛和他不熟,聽了他的話,自己反倒覺得尷尬了。
姜成華兩人卻不以為意。
陳子更開始就事論事:“袁姑娘這一路甚是辛苦,午飯之后不去歇息,自然是有要緊事兒和你商量。
“你們說了什么?是否和景文那份上疏有關?”
顧天成夸道:“你小子腦子轉的挺快啊,這么復雜的事情都能想清楚。”
陳子更被他嘲諷,不由得冷哼一聲。
實在是他得給袁冬初留面子,若只是顧天成這廝,他多的是更加嘲諷的話。
姜成華不摻和他們互斗,正色問道:“景文那份上書送進閣部就是了,無論成不成,都不是咱們能左右的。既然這樣,你和袁姑娘在商量什么?”
又是閣部,又是成不成的,把鄧勛聽得一頭霧水。
他連忙問道:“你們說的是秦公子嗎?什么上疏?”
秦向儒這事兒,顧天成雖然沒四處宣揚,卻也沒必要瞞著自己人。所以,姜成華和陳子更是知道的。
這時聽鄧勛詢問,陳子更便給他一通解釋。
陳子更說的平心靜氣,鄧勛卻是越聽越驚訝。
他這份驚訝不單因為秦向儒一介布衣,居然能給朝廷寫如此大手筆的上疏。
他更吃驚于誠運的這位袁姑娘,一個平民女子,居然真敢去閣部,而且還真被她把秦向儒的上疏送進去了。
姜成華繼續他的疑問:“你和袁姑娘商量了什么?我們能幫上忙不?”
顧天成笑嘻嘻的:“我琢磨著,如果朝廷有意讓萬頃倉遷址,舊倉的一部分糧食一定會運往津州糧倉。”
姜成華點頭:“有可能”
顧天成繼續:“我覺的我們誠運南北的規模有點小了,實在沒辦法在運糧這個事情上分一杯羹。”
陳子更實話實說道:“那是一定的,就你們這點船,實在不值一提。”
顧天成笑呵呵的看著他,說道:“所以,我想籌一部分銀子,在鴻江船廠多定幾條大船。
“你既然知道我們的那點船不值一提,那就幫忙湊幾個銀子唄。”
陳子更當下就撓頭了:“湊銀子當然沒問題,主要是……我手里也沒多少,怕是不頂用。”
顧天成哧的一聲就笑了:“瞧把你嚇的,兄弟我壓根兒也沒想過從你這兒解決。”
鄧勛那邊卻是聽得心里一動,說道:“我回去問問我祖父和父親,或者我們家可以幫顧兄解決一部分銀兩。”
不是吧?和陳子更開個玩笑而已,居然撈到個干正事的!
顧天成看著鄧勛:“鄧兄家里居然如此善于經營嗎?難道貴府正好有銀子要往出貸?只不知利錢幾何?”
他這是借銀子做生意,利息一定要算。但是,若是不熟悉的人,利息太高的話,恐怕不劃算。
鄧勛略有些不好意思:“我還不知道家里的意思,只是想著問一問。當然,若是的確能給顧兄湊一部分,利息一定得低于錢莊。”
顧天成連忙謝過,成不成的先別說,至少人家有這份心。
這鄧勛是家中長孫,性情穩重,為人處事上也考慮的周到。聽聞陳子更這趟是參加朋友的婚禮,當即表示,明日他也和姜成華幾人一起給康豪賀喜。
第二天就是八月初二,是康豪娶親的日子。
這天,姜成華和秦向儒等人齊聚投遞行,一起趕去康家。
康豪之前在衙門,很是辦妥了幾樁案子,有苦主的感謝,也有衙門的賞賜。
跟了那位郭大人之后,不但月銀高出很多,還著實拿了幾次賞錢。
康豪一家已經不在原來租住的地方,而是買了一個獨門的小院子,便是如今的新房。
秦向儒早來幾日,因為要送周彩蘭去看干女兒,所以認得康家。
此時,便自告奮勇,由他來帶路。
后面,袁冬初和周彩蘭坐了同一輛馬車。
兩人這算是能獨處了,除了身邊貼身的丫頭和嬤嬤再沒旁人。
周彩蘭和袁冬初咬起了耳朵:“你不知道吧?連巧珍也定親了。”
“啊?也這么快嗎?”袁冬初很意外,“她那樣要強的性子,尋常男子的話,她怕是看不上吧?”
這個時代,好人家的男子,又怎么會娶她一個和離的女子?
周彩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還真被你說對了,她的夫家真不是尋常之家呢!”
“不是易水縣人士嗎?”袁冬初驚問。
“是慶州的,還是位伯爺呢!”周彩蘭像是在爆料一個大新聞。
袁冬初也是聽到大新聞的樣子,而且不是裝的:“真,真的嗎?那人多大年紀啊?”
不是袁冬初的心思不好,而是她有點想不明白,堂堂伯爺,為什么會娶連巧珍。
連巧珍的確長得不錯,但也不是絕世佳人,不至于讓一位伯爺忘乎所以。
周彩蘭繼續爆料:“對方是慶州府虎平縣的聞遠伯,姓馮。和連巧珍年齡相當,不到三十,娶連巧珍是續弦。”
“人家是伯爺呢,能續弦也很厲害了。”袁冬初說道,“可這位聞遠伯是慶州的,他怎么知道連巧珍這么個人?”
“有可能在通州認識的。”周彩蘭說道,“今年四月份,她來了趟通州,說是想看看通州還能不能做生意。不知她干了點啥,后來也沒做什么生意,便回去了。
“沒過多長時間,就有官媒上門,是那位聞遠伯請來向連巧珍提親的。
“當時的場面很熱鬧,人們都說連家閨女有本事,和康豪和離沒多久,便有正經的高門大戶慕名前來提親。”
“四月份來的通州?”袁冬初想到了通州四月份的那次水位暴漲,還有興和峪沉掉的幾條船。
連巧珍是個重生者,她大概記得四月份的那場水患……船沉了,但船上的物品卻能打撈上來。
連巧珍很有可能帶著銀子,來興和峪撿漏的。
謝謝ronnie小的